他的双眼泛起薄薄的红,墨色的冷眸,氤氲着层层荧光,盯着怀里的女人,凉凉勾唇。
那眼神让苏欢言头皮发麻。
顾明离松手了。
苏欢言慌忙从他的怀中逃离,沉着一张漂亮的脸,面颊涨得通红,嘴唇气得直颤抖,挥手扇了他一记耳光。
“别发疯,想女人去找林苒苒,顾明离,别让我瞧不起你。”
撂下一句话,苏欢言眸光闪烁,逃进厨房。
视线里丢失了女人的背影,顾明离阴翳地擦拭唇角,若无其事地拿起遥控器,继续调试电视。
这一天,苏欢言每时每刻都缠着奶奶,像躲瘟神似的,没有和顾明离有任何的独处时间。
顾明离修好了电视,洗了碗,甚至主动打扫起了房间卫生。
两人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没有在奶奶面前露出任何端倪。
到了晚上,住宿成了最大的问题。
“哎呀,大晚上开车容易出事故,今晚就住在奶奶这里嘛,你们小两口一年也来不了几次。”
老年人的请求,苏欢言根本就拒绝不了。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人满脸惊骇地被推进了同一间房。
......
房间里只有一张双人床,上面三件套还是之前他们刚结婚那会儿,奶奶亲手给他们缝制的。
然而物是人非。
“为什么不让我告诉奶奶。”
坐在床沿,苏欢言对于现在的情况非常不满意。
顾明离沉默着,忽略掉苏欢言的话,从柜子里拿出一床新的被子。
苏欢言抱臂,看着他忙碌着。
倒是有自知之明,心里安慰自己,挨过今晚就好了,一切为了证据。
月上柳梢头,淡淡的月光洒下温柔的光。
苏欢言看着从窗帘缝隙里偷溜进来的那一缕,暗暗出神。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顾明离就睡在离自己不足一米的地方,她甚至能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
她搞不清楚顾明离是怎么想的。
他们已经离婚了,他却总是做一些越界的举动,给她资源也好,给她证据也好,要她一起来见奶奶也好,这些都已经超出了之前说的补偿范畴。
反正她是没有见过哪一对离婚夫妻像他们一样相处,一般不成为仇人都算好的。
可现在,苏欢言的自尊却在实实在在地排斥他。
明明身边有了林苒苒,还继续招惹她,其实在离婚之后就可以完全断联,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但是他刻意找很多理由来接近,在利益面前,苏欢言做不到完全不理会他。
男人都是这样犯贱的物种吗?
“顾明离......”苏欢言翻了个身,靠近顾明离的方向,小声地唤了一声。
顾明离板板正正地平躺着,似乎睡得很熟。
苏欢言支起脑袋,发出一声叹息,随着逐渐爬上男人俊美脸上的月华,被尽数吞噬了,仿佛没有一句传到了他耳里。
罢了,不要再去想,赶紧睡觉。
苏欢言再一次调整睡觉姿势,躺在床上很快进入梦乡。
直到床上没有动静了,顾明离才慢慢睁开深邃的黑眸,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欢言睡觉非常不老实。
睡熟之后,床有多大,活动面积就有多大,一晚上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翻身。
顾明离听着床上的动静,无奈地笑了。
安静地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多余的枕头走回来。
原本好好盖着的被子被苏欢言一脚蹬到了床下。
她身上穿着奶奶准备的睡裙,薄薄的印花棉麻裙随着翻身,已经卷到了大腿根部,露出修长的,白花花一片。
顾明离眼神暗了暗,从地上捡起被子,小心翼翼地给苏欢言盖上。
顺手把枕头塞到她怀里,女人像八爪鱼似的,四肢缠上枕头,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再翻身。
这是苏欢言的习惯,他在的时候,她总是这样抱着他才能安稳入睡,平时忙了,她就会抱一个玩偶娃娃。
顾明离看着女人柔美可爱的睡颜,眼神柔和,忍不住勾了勾唇。
回头的时候笑容僵住了,在不知不觉间,自己又像着了魔似的做出了逾矩的事情。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回到自己铺的床上,顾明离摈弃心中杂念,强迫自己入眠。
安静睡了两个小时的苏欢言又开始作妖了。
枕头太小了,不够她抱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被子一块被蹬了出去。
她在床上一路翻滚着,滚到了顾明离方向的床沿。
突然,从床上滚了下去。
苏欢言做了一个梦。
她明明好生生地游走在云端,熟料前面的云层却有一个大洞,她一脚踏空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熟悉的怀抱。
好大的娃娃,只是这娃娃有点硬。
苏欢言有些不满地嘟嘴,在娃娃身上摸来摸去,没有摸到一处柔软的地方。
顾明离的睡眠一直比较浅,苏欢言掉下床的一瞬间他突然有了预感。
忙不迭地伸手,将女人抱在怀里,自己当了肉垫。
掉下来后,苏欢言似乎还是没有醒,双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乱摸。
从脖颈,一路向下......
顾明离浑身战栗,一股股酥酥麻麻的感觉激荡在四肢百骸里。
他是个正常男人啊。
就在苏欢言双手还要往下的时候,顾明离握住苏欢言的手。
女人不死心,指尖在顾明离掌心挠了挠。
“呃......”顾明离轻呼出声,炽热滚烫的双手握住苏欢言的。
被禁锢住的苏欢言扭动了一下,发现挣脱不出这个怀抱,认命地抱住娃娃。
苏欢言双手缠上了顾明离的脖子,一条腿架在了他双腿中间。
是刚刚抱枕头的姿态。
可顾明离不是死物,是活生生的人。
女人只穿了裙子,肌肤相贴的感觉格外明显。
她在他双腿间磨蹭着,寻找着最舒服的姿态。
顾明离将头埋在苏欢言的颈窝,低声喘息。
鼻腔里都是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味,燥得人浑身发热,莫名地口干舌燥,忍不住伸出舌尖舔唇。
和苏欢言分别一个月,他便一个月没有再碰别的女人。
身上的暖流一阵阵地冲击理智,血液在沸腾,心脏在狂跳,想要得到的念头在这一刻快要破体而出,撞到他身上。
“苏欢言,苏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