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阳回到派出所，就坐在办公桌前挨个打电话。
“诶～不是空号，就是去旅游……”
沐子阳眉毛紧皱，翻看着那些名单简历，目光锁在一个叫张建宁的简历上，手一顿。
“张建宁，住在青云镇，新源中学的美术老师……”
看完以后，沐子阳拿起电话，看着上面的号码打过去，电话里面却只是传来“嘟嘟……”的声音。
沐子阳把那些名单放在旁边，开始对着电脑看查到的信息。
这时，顾洁拿着水壶走过来，对着电脑探头过去，“你在干什么？”
沐子阳看看顾洁，又转回头继续看电脑，“像李文蕙那种人际关系不好的人，会在网上活跃的可能性比较大。谁知道呢？说不定她提过有人想杀我，我该怎么办呢？之类的问题呢？那样一来，游戏就结束了啊！”
顾洁看沐子阳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宛他一眼打趣，“你可真是人才……”
沐子阳忽地转身面对顾洁满脸荡漾着八卦激动的问，“你和周哥什么关系？”
“我们……”
顾洁话还没有说完，周士杰推开派出所的门走进来，顾洁看到周士杰立马笑着摆摆手，“你回来啦！”
周士杰面色平静的看着顾洁，点点头，嗓子里闷出一个“嗯”。
径直走向证物室，把里面存放李文蕙东西的箱子，拿出来放在办公桌上，打开箱子把里面的几本书拿出来，抬头问沐子阳。
“李文蕙的母亲还没有联系吗？”说完，把箱子放在地上，坐在办公桌前，拿起其中一本书打开看起来。
沐子阳带椅子转身，朝对周士杰，眼神里透着一股怜悯，“那个真是有点让人无语？”
“怎么了？”
“本来看起来特别受打击，还特别伤心，但那之后就没有联系了。打电话也不接，看来是想省下办葬礼的费用，也不愿意在忙乱中来来回回……”
“偶尔会有这种人……”
沐子阳看周士杰头都没抬，惊讶的眉毛抬高，又怀疑的问，“你是说当妈妈的会想省下给孩子办葬礼的费用吗？”
周士杰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盯着沐子阳，“子阳啊！你是不是觉得世上所有父母都特别疼爱自己的孩子，才不会呢！偶尔打孩子那还是小事，世界上多的是用自己孩子做坏事的父母。”
“怎么有点不相信……”话落，起身走到周士杰旁边，“你在干什么？”
周世杰仰头把书递给沐子阳，沐子阳合上书看书名是《老年人福利论》，又打开书，看书页上密密麻麻的各种笔记赞叹，“她学得真是好用心啊！”
周士杰双手抱握顶着下巴，眼睛看着前方沉思，“我觉得有点过度用心了。”
顾洁听到他们的谈话走过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周士杰，“那你们去查查看啊！感觉有问题就去查啊！这不是你以前的风格吗？”
沐子阳和周士杰相互对视一眼。半刻后，起身往门口走去。
周士杰走到门口，脚步停下，回头对顾洁说，“好好在所里待着……”
“你也就只能说让我好好待着……”
沐子阳和周士杰一进养老院，便见一排排，新民国建筑式风格的单层养生别墅，整齐排列。
栋栋被片片绿植所包围，长长的风雨亭廊，连接每一栋别墅，并随着每栋延伸而弯曲。
沐子阳和周士杰徒步绕湖而行，湖水清澈，可见色彩斑斓的鲤鱼。亭台古风，悠闲的花园……
沐子阳左右张望，边走边感叹，“这里还真舒服！”
“这里可不是随便什么人住进来的。”
穿过亭廊，来到院长办公室，沐子阳和周士杰表明来意。
年长的院长站在柜子面前寻找资料对沐子阳和周士杰解释着，“她在志愿者中是唯一的外地人，所以非常显眼呢！而且她一个年轻姑娘志愿帮人洗澡，有点让人诧异。”
拿着刚找到的名单，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把手里的名单递给沐子阳，“这是李文蕙服务过的对象名单。”
沐子阳伸手接过来开始仔细翻看起来。
“其实在为那上面的所有人都服务一遍之后，她就开始专门负责明日房产家的老太太了。”
沐子阳和周士杰齐齐看向院长，沐子阳疑惑的问，“你说明日房产吗？明日房产的老太太为什么还接受外来志愿者的服务？那位不是有钱人吗？”
“她是我们养老院的最高赞助商，有一次是为了感谢赞助者们，所以提供了一次服务，那之后开始就指定李文蕙负责了。”
沐子阳转头看周士杰哼笑了一声，有意逗趣，“这种就叫做甲方欺负乙方吧！”
院长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说，“但是那个……”
周士杰抬眼看院长犹豫的表情就说，“没关系，有想说的就说出来吧！”
“指定赞助者服务的时候李文蕙来找过我，说想被指定为明日房产老太太的志愿者。”
“是李文蕙先说想当她的志愿者吗？”
在养老院通往花园的小路上，赵媛兮接过护工手里的轮椅。
“我会照顾奶奶，你先去忙……”
老太太看护工走后侧头问赵媛兮，“你去医院的事还顺利吗？”
赵媛兮停下轮椅弯腰靠近老太太，“是的，已经安排好日期……”
“你和南岐都老大不小了，该要个孩子了，这样对你对他都好！”
“是……”点头后起身开始推轮椅往前走。
“今天早上我接到了李院长老婆电话，听到了让人很生气的话。
“听到什么啊！”
“那具在树林里发现的尸体啊！是照顾我的那个孩子吗？”
赵媛兮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面无表情的回答，“是的，是李文蕙……”
“天啊！这怎么可能啊！为什么那个漂亮的孩子会死得这么惨！在帮我洗这老旧身体的时候，她从来没有皱过眉。她一个年轻姑娘，又温柔，又乖巧，我这种挑三拣四的老人对她也没有一点不满。”
赵媛兮听到老太太的夸赞，停下轮椅，走到老太太面前蹲下，“因为她想讨好您呢！”赵媛兮的口气十分坚定。
这下换老太太惊讶了，“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李文蕙她想讨好奶奶您……”赵媛兮再度说了一遍，然后缓缓开口，“昨天警察来了见了我爸……”
“见明权干什么……因为什么事？”
“昨天就那样走了，但马上就会再来，会见奶奶，会见我……”
“你为什么会这样……”
“警察问起李文蕙的时候，希望您别多说话，绝对要！”
老太太紧皱眉头，焦急地拍打轮椅，“问你为什么这样呢？”
赵媛兮看着老太太，眸光幽深了几分讥讽的说，“要调查死去的事，什么事也能查出来，奶奶，爸的事肯定会查出来，这天地下可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您有一个从政的孙女婿，从政啊～”
老太太怒瞪着赵媛兮，冷声大喊，“你到底希望我怎么做？”
赵媛兮不由得露出微笑，伸手整理盖在老太太腿上的毛毯。
“她不过是暂时过来帮忙的志愿者，只是那样的关系，和她说过的话，从她那里听过的话，您就都当从来没发生过……”
赵媛兮说完，起身走到轮椅后面，握住把手，就看到正迎面走过来的沐子阳和周士杰，整理一下表情，扬起微笑，放开轮椅站到老太太身旁。
“小阳，你怎么来养老院了？”
“嗯，媛兮姐，有点事来问问奶奶？”
沐子阳和赵媛兮打招呼后，蹲在老太太面前。
“奶奶，你还记得有一个叫李文蕙的志愿者曾经照顾过你……”
老太太抬头看一眼旁边的赵媛兮，又转头看向沐子阳，面色严肃的说，“哦……那个女孩啊！也就照顾我几次……怎么了？”
“李文蕙好像不怎么擅长社交的人，您看来怎么样的？”沐子阳说。
“不知道，我不是瞎聊天的那种人，也不和做杂事的人做个人交流……”
赵媛兮眼眸里藏着别人看不懂的冷意，转瞬即逝后，微笑插话，“小阳，奶奶年岁大了，也不记得什么了，身体也不舒服，无非就是暂时来帮忙的志愿者……没什么过多关系。”
又问了几个问题，见一无所获，沐子阳他们便告辞离开养老院。在回派出所的路上沐子阳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沐子阳看着手机上的陌生号有些疑惑，抬头看看周士杰，然后接通电话。
“喂……”
“好的，那我们约在你们画室附近的快餐店。”
“那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对着周士杰说，“画室的小助理……说有些事要说，我去看看，你先回所里！”
沐子阳来到画室附近的快餐店，走进去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那个小助理，刚拿起手机打电话。
突然，一只手拽住沐子阳的衣服，沐子阳转头一看是那个小圆脸大大眼睛的小助理穿着黑色卫衣，卫衣的帽子盖在头上……
“这……”
小助理看到沐子阳要说话，抬手打他胳膊一下，急忙拿手指放在嘴上，“嘘……”
用力把沐子阳拽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压低卫帽，偷偷的左右张望，又抬起头慌张的对沐子阳说，“没有人跟着你吧！”
沐子阳看着神神秘秘的小助理摇摇头，“没有……”
“你可不能说是我说的啊！”
沐子阳用力的点点头。
“答应我……”然后伸出小拇指和沐子阳拉钩，沐子阳伸出手指就和她拉钩盖章。
“这可是盖上戳了一定要严守秘密。”
沐子阳又用力点点头。
“我饿了……”
沐子阳错愕的看着，她对自己往点餐区使眼色，于是，起身去点了一份汉堡套餐端到她面前。
看着大口大口吃汉堡的小助理，“看来你真是饿的不轻啊！现在可以讲了吧！”
小助理放下手里的汉堡，擦擦嘴角的残渣，咳嗽两声正色的说，“我们负责人说的那些都是谎话，她还对李文蕙老师，向我们下了封口令。所以那时候所有老师才会缄口不语。”
“什么封口令？”
“你知道明日房产的大女儿吧！就是那个有名的钢琴演奏家……”
“嗯嗯……”
小助理压低头，小声的对沐子阳说，“听说她和死去的李文蕙曾经干过一架……”
沐子阳有些吃惊摇摇头，“干过一架～我说不可能吧！”
小助理双眼看着远处回忆说，“这还只不过是个开始罢了，媛瑶那么大声的哭喊，当时可都见血了啊！正当我呆滞于她们二人如此超大幅度的动作时，超人一下子出场了……”
“为什么这么做？”
“你也到了该懂的年纪了啊！”
“什么啊！”
“是男人啊！”
“因为一个雄性而展开的雌性之间见血的争斗。”
“男人～赵明权？诶～怎么可能？再怎么不喜欢爸爸找……也不至于做到这个份上吧！”
沐子阳看小助理横了他一眼，又追问，“那？是谁？”
“我……我做不来了……我……小助理像看傻子似的看沐子阳，摇摇头起身准备离开。
沐子阳见状一把拉住她的帽子焦急的说，“等一下，等一下……”
“诶呀呀……” 小助理挣脱沐子阳的手又坐回去。
“院长为什么隐瞒这个事情啊？”
小助理神秘的对沐子阳招招手，半掩着嘴一字一顿的说，“李南岐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