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好好生活，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这些我也弥补不回来。”
出了民政局，刘振伟不敢看王璐。
他心里知道，他早就不敢面对王璐了，早就在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外面有情人而慢慢疏远自己的时候，就该知道，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这次离婚也算体面，没有搞的亲戚们人尽皆知的程度，起码说起来他们都不清楚离婚的原因。
王璐背对着他，头也不回，看着刺眼的阳光，松了口气：“其实……这样也好。”
她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冷漠过，就好像眼前的这个人她从来没有爱过，再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刘皓带着徐思慕去门口接了王璐，三个人一起打车回了家。
王璐回到家一句话不说，把自己关在了自己的卧室。
她现在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情绪，这几天还要上班，跟公司请了假。
“阿姨一定很难过……”徐思慕坐在刘皓屋里的沙发上小声说着。
刘皓心情也有些低落，躺在床上用胳膊挡着眼睛。
“刘皓？”徐思慕见刘皓不说话，就起身凑过去看，躺在了刘皓身旁。
“别太难过啦。”
刘皓拿开胳膊，睁眼就看到面前的徐思慕，把她一把抱在了怀里：“以后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不起啊，我家这么糟糕，让你失望了。”
徐思慕任由他抱着：“没有关系啦，我陪着你。我也没有爸爸，他是因为车祸离开的，我真的好想再见见他……”
“对不起，我居然说这种话。”刘皓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脸上有几处破了皮的伤口被徐思慕用创可贴挡住了。
徐思慕伸手在他闭着眼睛的脸上轻轻抚摸：“不用说对不起……这里一定很疼吧？”
“不疼，还好有你陪我。”刘皓一手空出来抓住了她的手放在了胸口。
心跳声渐渐平静了下来，每次她在身边，总觉得很治愈。
会听他说无聊的话，会听他的坏情绪，事事都有回应。
“睡一觉吧，昨天你也没怎么睡。”徐思慕窝在了他怀里轻轻地说着，闭上了眼睛。
刘皓声音也很轻：“好。”
在下午的时候，刘愿和李伊川离开程望家，去了酒吧喝酒。
因为心情不好。
李伊川本来想劝她，但又清楚地知道她心情很堵，就跟着她一起去了。
起码她不喝，陪着刘愿也好。
“喂？”
刘愿接了电话，是陆长明打来的电话。
陆长明本来是想问她这两天为什么不打游戏了，一听她那边好吵，就好奇地关心起来她了：“你在哪呢？这么吵？”
刘愿喝着酒瓶子里的啤酒，又尝一尝白酒，撇了撇眉，把白酒丢到了一边，醉得神识不清：“我在……在……哪里来着？”
“慕斯亭。”李伊川坐在沙发上补充，她假喝了好几杯，因为不想喝醉。
刘愿已经喝醉了，如果她也不清醒，那对女生来说真的很危险。
只能在一旁守着刘愿，至少出事了还有个清醒的人可以想办法。
刘愿戳了戳桌子，嘴里时不时冒着一口嗝：“哦对，慕斯亭，酒吧嗝……说了……你也不知道啊。”
陆长明愣了一下，慕斯亭酒吧，他从高中到大学都经常跟他兄弟们一起去，聚堆喝酒聊天，离他家很近。
“喝了多少？”陆长明问着，一边开始换衣服了。
刘愿数了数瓶子：“一，二，四，嗯我，我有点晕，我数不清……”
李伊川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希望她能自己想清楚。
“你别动，等我过去。”陆长明拿起衣架子上的外套，小跑着出了门。
和路长明挂掉电话，刘愿躺在柔软的沙发上：“川儿，陆长明，他说，他要来，我是不是在做梦？他要来找我诶，我还没见过他， 他又不知道慕斯亭在哪儿……”
怕自己是因为喝的有点醉，看错了，她又反复看了几遍，确实是陆长明打来的电话。
她的脸蛋红扑扑的，眼睛笑的像月牙，咬着嘴里的酒瓶子，看着手机发起了呆。
陆长明五分钟左右就到了，一进来就看到了趴在桌上醉醺的刘愿。
虽然他没真见过刘愿，但是见过她的照片，一眼就认了出来。
李伊川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他的确有点帅，但和她们这个年龄比起来更像一个温柔的大哥哥。
程望给李伊川发消息了，她打开手机默默把位置发给了程望。
心里十分清楚，程望才是真心对刘愿好的人。
“你好，我是陆长明。”陆长明看了一眼发呆的李伊川，眼神定在了喝醉的刘愿身上。
李伊川收起手机，站起身说：“你好你好，我是她的好朋友李伊川。”
“陆，陆长明……在哪里？”刘愿摇摇晃晃站起身，拽住了陆长明的衣服，身子倾了过来，扑在他身上抬起头看着他笑：“就是你啊……大哥哥……”
陆长明本来是要凶她的，不学好，还在上高中，就来这种地方了。
这家酒吧不是很乱，但是难免有些不怀好意的人。
结果她喊了一句大哥哥，声音太过于乖巧，路长明看着她直接愣住不知道下一步该说什么了。
他的眉眼带着冷漠，嘴唇薄，鼻子高挺。个子很高，穿了身黑色毛呢大衣，黑色西装裤，围了深灰夹浅灰的围巾，身上有一股香水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程望身上的味道闻起来舒服。
“为什么出来喝酒？不知道你这种小鬼不能来这种地方？”陆长明抓起了她的手腕，要把她拉出去。
刘愿另一只手要掰开他的手，但是她力气太小了，憋红了脸也没掰开：“不要你管。”
李伊川默默弯腰把刘愿这一下午喝完的酒瓶子堆在了一起，放在了地上。
陆长明说话有磁性也很温柔，和他表面冷漠的脸形成了对比：“刘愿，要不是我离这里近我还不来看你呢。你看看你，觉得喝酒能解决烦恼吗？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出来行不行？”
“放开，放开我，不要你管，你管那么多干嘛！”刘愿挣脱不开，情绪涌了上来，一口咬在了陆长明手腕上。
感受到了疼痛，陆长明松开了她的手腕，怕她站不稳身体，就抓住了她的衣服，把她抱在怀里。
“我爸不要我了，我爸不要我了，我喝点酒怎么了，我不喜欢清醒的脑子，真的很难过！”刘愿狠狠地捶打在陆长明身上，慢慢开始钻进他怀里哭了起来。
她哭的太难受了，让人心疼。
周围的人朝她看了过来，时不时还要指指点点。
陆长明没见过她这么凶，一时间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他摸了摸刘愿的头：“别哭了，别哭了，怪我，我不知道。”
一个身影伴着风冲了过来，把刘愿护在身后，推开了他的身子。
眼前的人还在大喘着气，凶恶地看着他。
刘愿没站稳，从背后搂住了那个身影的腰，闻到他身上安心的味道，脸贴在了他后背蹭了蹭。
“离她远点。”程望看着眼前的陆长明，一只手紧紧握住了刘愿的手。
陆长明看着他握住的手，脸上的笑意渐无：“你是她谁啊？”
“什么也不是，也轮不到你说。”
“什么也不是？可我是她朋友诶。”陆长明走上前要把刘愿拉过来，被程望拦住了。
李伊川被他们两个人的气场吓的不敢说话，只能在一旁听着。
“嗯……陆长明……你们，别，别打……”刘愿擦了擦眼泪，甩开了两人的手。
接到程望电话的刘皓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
看到刘愿醉醺醺的样子，头脑发热，气的胸口起伏，简直想炸掉。
刘愿没看到刘皓，抓了抓陆长明的袖子：“你们都来了，一起喝嘛……”
“喝什么？”刘皓一脚把地上的酒瓶子踹开了，酒瓶子碰撞在一起，有碎裂的声音，但是被响彻入耳的歌声掩盖住了。
“刘皓？”刘愿抬起头刚拿着酒要递给他，直接迎面接上一巴掌，身子被有力的手扯了过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酒瓶摔在地上，碎成了很多碎片，里面的酒流到了桌下的地毯上。
她感觉到自己一边的脸火辣辣的疼，疼的发麻。
歌声吵着耳朵，她什么都听不清，甚至还觉得委屈。
程望也没反应过来，都不知道刘皓会真的动手。
把刘愿从地上拉了起来，挡在了刘皓身前：“冷静一下，别动手。”
被拉起来的刘愿顾不上疼痛了，害怕地躲在程望身后不敢看刘皓，手上没有一点力气，浑身都在抖。
这是刘皓从小到大第一次生气打她。
从小护着她，让着她，却还是打了她。
“咱妈跟咱爸今天到民政局办离婚手续，你来这里喝酒？你是觉得自己没人管你了是吗？！疯了啊你？知不知道你来的什么地方啊？！”刘皓气急败坏地冲着刘愿大声地吼着，眼睛里布了些许红血丝。
声音震耳欲聋，刘愿的脑子嗡嗡响。
眼里的泪珠攒着不敢流出来，脖子僵着很累，但是不敢动一下，实在忍不住了，眼里直接掉了一大串的眼泪。
程望抓着她的手，拦着刘皓：“我知道，她有点不懂事，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