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我爸他……出轨了。”刘皓别过头强忍着脸上的疼痛，连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咬了咬牙，手里的拳头紧紧握着。
自己的爸爸背着妈妈在外面有了别的家庭，这一刻他真的感觉自己很没用，什么也做不了。
原本程望还单纯的以为刘皓只是单纯跟谁打了一架，或者是出什么小事了，突然听到出轨这个词，整个人的脑子都空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因为他的父母很相爱，起码在他看来出轨一个词不会在他家里出现。
一直以为刘愿的家庭会幸福和睦，即使平凡着。
原来她一直都把自己藏的很深，不让别人看出一点异样。
此时结合到刘愿给他说的事情，爸爸从小就不爱回家陪他们，只是一直在外面工作，就算是过年也很少回家。
“今天下午，小愿说你发烧了去看看你，刚走不久他就回来了。”
几个小时前，刘振伟从外面回来了，带了一箱白酒，打算过年的那几天和兄弟们喝酒。
热气扑在他的脸上，把外套脱掉，扔在了进门的衣架上。
刘皓当时在跟徐思慕打着电话，看到刘振伟进来的时候跟他打了个招呼，帮他把那箱白酒放在了地上。
刘振伟的手机放到了桌上，去了卫生间洗澡。
一条又一条的消息发了过来，刘皓见手机一直亮，好奇发消息的人是谁，好跟他爸说一声。
当他看到备注是老婆而且头像也不是王璐用的头像的时候张了张嘴哑口无言，喉咙有点干涩。
盯着手机屏幕，一直等到息屏。
刘振伟的手机没有锁屏密码，刘皓顺手一滑，进了微信界面。
他一遍又一遍的说一定是妈妈的小号，但点开并不是，那是另一个女人，头像是她本人，看样子把自己保养的很好，三十多岁的样子。
她跟刘振伟说转账的事，说他们的女儿可可下个学期的学费这两天要交，还有小儿子峰峰想爸爸了，可不可以过年来她那里，孩子们都想让他陪着一起过年……
他颤抖的指尖点进了那个女人的朋友圈，看到了里面晒的两个孩子，大女儿在上小学，小儿子还在上幼儿园。
照片上不止有两个孩子，还有他们的爸爸刘振伟，一手抱着一个，笑的很开心，却在刘皓眼里显得很讽刺。
瞬间，一股恶心涌了上来， 他的心像是被揪起来了，直接把手机扔在了桌子上。
耐心等他爸从卫生间洗完澡出来，在这期间他想了一万种为刘振伟找的借口，但一切显得那么可笑。
看到他出来的那一刻，他没有直接冲上去打一架，眼里像充了血一样布满红血丝，质问他说：“你没有什么想说的？”
他还是想让爸爸留下来，还是想有个机会说出来，他真的不想要家庭变得破碎起来。
刘振伟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他这幅样子，有点好奇却又不在意，擦了擦头发说：“怎么了你，臭小子？”
“你给我说清楚啊，操！”刘皓狠狠抓住了他的手腕，心里的火汹涌地烧着，脑子里全是刘振伟和那两个孩子的合照。
他们肆意地看着他，嘲笑他，得意地看着他气急败坏，看着他失去理智。
“臭小子，犯什么病啊你？”刘振伟随手把他甩开，眼神里透露着不耐烦，搭在肩上的毛巾一把扔到了地上。
那时候刘皓更清楚了，这个爸爸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爱他们的爸爸了，现在的他随时都可以丢下他们一家人不管。
刘皓被他甩的身子后退了两步，险些撞到墙。
扶着沙发站稳了身子，眼里充了红血丝。
“你外面有别的女人了？对吗？还是说……”
刘皓还没说完，就挨了一拳，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坐在了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
呆呆地望着这个令人陌生的父亲，这是他第一次被父亲打这么狠，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被这样打过。
刘振伟或许是心虚了，表现的有点慌乱：“什么话都敢说！”
刘皓擦了擦嘴角的血，上前去抢他的手机，举在他面前：“他们是谁啊？这个女人是谁？你他妈倒是给我说啊！”
刘振伟把手机抢了过来，看着已经知道差不多的刘皓：“怎么了，我儿子我女儿！”
“怎么了？你问我，你他妈的真贱，他们是你的孩子，那我跟小愿呢？我们算什么？！”
刘皓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直接上去就是一拳，狠狠打在了刘振伟脸上。
他用的力气很大，恨不得一拳把他打死，他不能想象出刘振伟那么理直气壮的说出他有别的孩子，简直让人恶心至极。
刘振伟没有任由他打，很快两个人就扭打了起来，电视也摔在了地上，碎了一个角，桌上的陶瓷瓶也滚落到地上，炸裂开来，里面枯萎的花残败着躺在地上。
“我跟你说，这层窗户纸让你捅破了，那咱们他妈以后的就别想再和和气气的过日子了。”
“谁愿意跟你过？你恶不恶心啊？我怎么会有你这种爸？你他妈有我妈不够，你去外面找女人，这些年你都跟他们在一起吧？”
刘皓喊的嗓子都快哑了，手上的青筋凸起。
耳边嗡嗡的耳鸣声冲击着他。
刘振伟知道刘皓已经长大了，力气也很大，跟他打是不合理的，用力把他摔在地上指着他：“说吧，跟你妈说，跟小愿说，我以后也不会再回这个家了。”
“你说清楚，什么意思？这个家会散你觉得你没有错吗？”刘皓一把拽住了要走的刘振伟，想听他说清楚。
而刘振伟回过身直接给了他两巴掌，狠狠打在了他的脸上，两个红印子很快就在脸上印了出来。
见刘皓低着头不说话，刘振伟绕过他走了出去。
屋子里很安静，只剩下刘皓一个人，瘫坐在凌乱的地上伸手捏起碎掉的陶瓷瓶碎片。
有那么一点心思，他是想过自杀的，想过不去面对，想过用尖锐的碎片划破手腕。
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一个人站在狼藉一片的客厅，站了好久好久。
他不能这样做，就算是为了他爱的人，爱他的人。
下了楼看着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就好像他们的家庭，未来一片空白。
他突然想起来了刘愿，吸了吸气才给刘愿打电话，但是听到她说话的时候心里很难受，眼泪控制不住地想流出来。
让刘愿怎么办啊，她总是会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才可以再去游乐场玩。
一直都很期待爸爸回来陪着自己，现在如果跟她说了爸爸跟别的女人有了家，有了孩子，不要她了，她真的会难过。
程望拍了拍他的肩膀：“先上去吧，刘愿她……早晚都要知道。”
虽然我也不想让她知道。
这种事情她真的可以撑得住吗。
“你不知道，小愿她……她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希望爸爸能多陪陪她，可以多见爸爸几次，操，我他妈……”
刘皓说着，一拳锤在了电梯门上。
程望心里也挺难受，想一想刘愿知道了是肯定要难过了，她不爱表达，总是自己一个人逞强，如果真的知道这件事，她真的会特别特别难过。
上了楼，他们收拾了下，把躺在地上坏电视放回了电视柜上。
扫了扫地，把客厅收拾的干净了起来。
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看着在沙发上的刘皓还沉浸在难过的心情里，程望去厨房简单地做了三菜一汤。
恰好王璐下班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地上的一箱酒，又闻到了厨房传来的香味：“哎，你们爸爸回来了啊？”
“妈……”刘皓声音有点哑，看着满脸疲惫的王璐，不禁鼻子一酸。
他从沙发上起身，有点心疼妈妈。
每天妈妈早起晚睡，努力工作，一个人又是工作又是陪伴的把他们一手养大，反倒是那个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别的女人纠缠在了一起，过着他们的幸福日子。
上天总是欺负老实人，绳子专挑细处断。
王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客厅还留有的打斗痕迹：“这是怎么回事啊，你的脸怎么破相了？还有电视怎么也摔啦？”
程望在厨房僵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很清楚刘皓现在根本说不出口。
“对不起阿姨，我是程望，跟刘皓闹着不小心把电视摔坏了，我到时候会，赔的……”程望很少撒谎，以至于他的声音都是颤的，低着头不敢看王璐女士。
因为说谎，脸都红了。
王璐环视了一周，好像明白了什么，不自然地笑了笑：“没事，电视坏了就坏了，人没事就好。”
刘皓实在忍不住了，站起身把王璐拉到沙发上坐下说：“妈，我想跟你说件事。”
王璐看了看刘愿的卧室，故意岔开了话题说：“小愿呢，这个点还不回家，是去小川家了吗？”
“妈！”刘皓起身走到她面前，欲言又止，还是紧紧攥住拳头说了：“你都知道的吧？你很早就知道了，只是你不想让我们……”
王璐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知道什么啊，该，该吃饭了，快来吃饭吧。”
她在逃避，她不想面对这件事。
她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但是她不想让这个家支离破碎，她很努力地工作，试图忘记这种事，故意远离刘振伟。
程望也走了过来，咬咬牙敞开了说：“阿姨，叔叔他，是不是外面有别人了……”
王璐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地走到厨房，坐在餐椅上吃饭。
“所以，你就这么放纵他，让他在外面都有了别人的孩子，跟他们过了？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说，为什么要忍让他……”刘皓看不下去，在一旁喊着。
王璐吃着饭的手顿了顿，眼里冒着泪珠，随手擦了下来：“小皓啊，别说了，一起来吃饭吧你们，程望这孩子做的饭很不错。”
刘皓没有问出来他想要的结果，被程望拉了过来，心不在焉地吃完了饭。
王璐把自己关在屋里没再出来过，她想了一晚上，还是知道了，她和这个男人是不可能还有机会了，他已经有了新的家庭了，他照顾不过来他们了。
没关系啊，她自己每天上班很累，但是还是可以照顾好两个孩子的，他们两个都很乖的，不会给她闯祸，也不会让她那么费神。
程望是在半夜十二点多才回了家，一进门田婧怡就把他拉到了沙发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