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间,楼阁两侧四臂魔兵膝盖微微弯曲,一跃至半空挥舞着四臂迎向红袍血魔,而另外一具魔兵依旧仅是往前迈出了几步便停在原地。
“看来那具魔兵是留给我。”
乌巡说话间,已悄然拔出身后的涂山剑,金色的双眸已然烈火焚烧,周身的温度将附近的血块融化,忽地另一只手伸来抓住了他手中的剑柄。
“那魔物由我来对付。”蓝万里接过涂山剑,转而将一枚戒指塞入乌巡手中,“你身形较小利于隐藏,先埋伏暗中,等待时机入阁将阿难带走。”
乌巡看了眼楼阁上的蒙着面纱的黑衣女子,又看向蓝万里,显得有些犹豫,“主公,二对三胜算太小了,我看还是先别管小和尚吧?”
高达八丈的四臂魔兵,每挥下一击就使得阎魔山震颤,夜狄在它面前显得渺小,虽然身法诡异在魔兵四只手臂攻防兼备下,似乎也未占得一丝便宜。
“这两具魔兵不同于岱九那次,应该是出自魔域。”蓝万里注视着嵬然不动的黑衣女子,怅然道:“与老狐狸那次,我们都还未完全恢复,这次想要杀了它们几乎不可能。”
“只要救出小和尚,就马上离开这里。”
言罢,青色的身影拖出了一连串的残影,冒着红光的涂山剑划开了沿路的黑色魔气,黑暗中青红相互辉映给死气沉沉的阎魔山倒增添了几分绚丽的色彩...
一身墨色的麒麟睁着那双金色眼眸,潜入了黑雾之中。
蓝万里脚踏虚空意欲剑指操控魔兵的蒙面女子,那具屹立不动的四臂魔兵终于动身,猩红的獠牙上下咬合像是咀嚼某种美味。
一抹朱红色剑芒从高处划下,隔开积聚不散的黑雾从魔兵头颅直落脚底!
冒着丝丝黑气的伤口横跨魔兵的四只巨臂,伤口从上至下长达七丈有余,纵然如此伤口却也在快速的复原。
被蓝万里一剑划伤的魔兵似乎也是因此发怒,原本黯淡的双目陡然间红光大盛,四臂手中的武器竟能随意转换轮番劈斩伤它之人!
一剑只是试探亦是为了让魔兵针对一人,蓝万里撩剑上挑随着剑气向前掠地击飞,自身也暂避锋芒极速后退出数丈之远。
蓝万里身形还未站稳,那具魔兵手中的飞斧已经当头砸来,他挥剑挡住竟感到犹如一座巨塔压下,只得趁下压之势未尽侧身闪避。
“如果咱们同时发动血魔诀会怎么样?”
夜狄这边也并不好过,但也几乎已经与对战的魔兵难分秋色,只是魔兵不管受多少伤,都可很快的复原,他眼角余光扫了眼蓝万里,顿时在空中乍现腾挪。
“同时发动血魔诀只会互相扰乱,但最终必定是我更胜一筹,这期间耗时耗力对第三方反而利大于弊,这也是我不想跟你打的原因。”
魔兵身形巨大动作并不笨拙,刀枪不入之外手中的利器轮番袭来,蓝万里瞬时向夜狄所在飞身而去,手腕连续翻动剑气纵横盖向楼阁之上的蒙面女子。
“那老狐狸所召的魔兵,可不像这般的难缠。”
蓝万里挥剑之际,瞥了眼乌巡所在位置,“这样下去咱们早晚会被这两具不死魔兵拖垮,,你用血魔诀缠住它们,我去引开那阁顶的蒙面女子。”
“怎么费力的活都是我来干?”
夜狄红色袖袍挥出不知从哪带出了一抹鲜血,落在地面上竟自发形成血魔诀图案,顷刻间红潮一般的血蝙蝠从血圈中涌出围住了两具四臂魔兵。
蓝万里皱了皱眉,没想到夜狄可以这么随意的施展血魔诀,可笑的是他还得引血就地画图,这么一比高下立判。
吱吱呀呀的叫声遍布了整个阎魔山,黑魆魆的云端之下血红的蝙蝠群占得了一席之地,一张张硕大的尖牙利嘴噬咬着两具四臂魔兵却无半点血液流出。
楼阁内,阿难捂着耳朵蹲在角落,外面的恐怖声音无疑加剧了他的内心恐惧,他忽然感到眼前有一阵黑影从窗户窜了进来,半眯着眼睛就见到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黑脸少年正盯着他,目光中毫不掩饰的鄙夷。
乌巡斜睨着阿难,怀疑道:“小和尚,瞧你这怂样真是让人难以相信你能对付元魔,不过既然主公说能,那我就信吧。”
阿难憨憨一笑,方才他看见眼前这黑脸少年站在蓝万里身旁,自然不会认为是阎魔山的人,“施主看似与小僧相差不大,竟能与蓝施主一同上这阎魔山,定也是极厉害的。”
乌巡眉宇微微上扬,金色的双眸中的鄙夷竟因为小和尚的话消解了许多,谁都喜欢被夸赞他也不例外。
憨笑的小和尚忽然想起了什么,神色忧愁始终惦记着被他丢掉的麒麟蛋,问道:“那日在苍龙山脉中,蓝施主与那大狐狸打起来,小僧不知为何就晕了过去,你可见到一颗很大的麒麟蛋?”
“那颗麒麟蛋,蓝施主一直让小僧保管,本想借助凰鸢孵化的,看来还是遭到不测了。”
“你才遭到不测。”乌巡刚生出的好感荡然无存,“你这小和尚,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居然说我遭到不测?”
阿难目光一愣,欣喜道:“你是乌巡!”
“少废话,赶紧跟我走!”
乌巡说话间,已经抓住阿难准备离开,却听头顶传来一声巨响!
似乎是落下了木屑,整个阁楼顶端,竟在一道红芒掠过后刹那间被掀飞,露出了阁楼外的景和阁楼上的人。
漫天红压压的蝙蝠群翻搅着黑雾中的两具魔兵,那手持涂山剑的蓝万里正与蒙面女子空中对峙。
小和尚望着蒙面女子,目光有些复杂。
乌巡耳朵微微抖动,金色的双眸登时灼烧起来,盯着四周的门窗像是要将其焚烧,“看来不把那黑衣女子杀了,咱们是走不掉了。”
闻言,阿难若有所失,悠悠道:“难道不能不杀墨姑娘吗?”
“墨姑娘?”
乌巡瞥了眼上方的黑衣女子,从下向上依稀的能看到蒙面之下那布满黑斑的脖颈,蹙眉喃喃道:“该不会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