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上,宋臻先是回禀皇上,周国逃犯潘强在将军府作恶,被沈将军一刀刺死的细则。
皇帝也只是让他把潘强的尸体交给周国的使臣带回去,便罢了。
宋臻早料到皇上并不会因为别国的逃犯惩治自己国家的将臣。再说,沈将军是隆太师的女婿,也不好过多计较。
“父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怎能轻易放过杀了人的沈巍呢!”九王爷神情激昂出列,控诉沈父的罪状。
“哦?”皇上眉头一挑 ,脸上露出责怪的神色 。
众人都看出皇上有了生气都迹象,而九王爷像傻子似的,不懂得察言观色,还要继续开口。
“父皇,九弟的意思是想询问,沈将军是因为什么原因失手杀了逃犯。若是周国皇帝问起来,也好给个答复。”三王爷急忙出列,打断了他的话。
随后,他又向九王爷使了个眼色,阴沉的神色让九王爷发怵,只好退回位置。
“嗯,也算是有点出息了。”皇上看了眼九王爷,九王爷害怕的低下了头。
皇上了解沈父,知道他不是滥用职权,随意喊打喊杀的人,他也好奇,那人是犯了什么错,能让沈父不顾国家条律,亲手杀了人。
“臻儿,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皇上出声询问。
宋臻答应过沈将军不会将此事告诉旁人,更何况是在朝堂之上。
他若要说了实情,不出今日,沈秋韵就会成为世人的谈资。
宋臻一直低着头,“父皇,沈将军只说此人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儿臣也并未过多询问。”
皇上点了点头。
“父皇,儿臣听说那逃犯奸杀了隆太师的孙女,此等穷凶极恶之人,不敢保证会不会有第二次。”三王爷说的隐晦,可在场皆是聪明之人谁琢磨不出其中的深意。
三王爷见身后有些大臣开始窃窃私语,又添了一把火,“何况……沈将军为人厚重沉稳,不是不顾国家条律之人,不知是那人在将军府又做了不可饶恕的事?”
他虽然句句没有说犯了何事,但句句又引人深入。
朝堂之上,高门贵族皆在,也都知道沈将军府上有两位未出阁的姑娘。
“三哥还是不要无凭无据揣度,总是要顾及闺阁女儿都名声。”宋臻忍不住出声制止他。
“臻儿此话不无道理。”皇上搓了搓手掌,面上讳莫如深的看了看三王爷。
下朝之后,皇上留了宋臻和三王爷去御书房商议。
“臻儿,你如实说,那罪犯到底所犯何事。”皇上早就看出宋臻知道些什么却不便说出来。
再结合着三王爷的话,皇上不是傻子,他也猜出些什么。
而宋臻也知道,今日三王爷在朝堂上说的那些花,有心之人定会揣度其中定深意。可他没想到皇上会如此直白的问他。
宋臻不知道的是,皇帝可以接受一个庶出的儿媳,断不能容忍没了清白之身的女人嫁给他的儿子。
况且宋臻将来会是一国之君,若真娶了那么一个女人,岂不是被世人嘲笑。
送臻沉默不语,皇上知他的性格,他不会说的,只得转头询问一旁的三王爷,“你说!”
“儿臣不敢欺瞒父皇。”三王爷微不可察的攥紧了衣袖中的手,仍旧跪在地上说道,“父皇,据儿臣所知,沈将军的二姑娘被那贼人……恐怕没了清白。”
宋臻虽然察觉到三王爷是知道些什么了,但没想到他像是什么都知道似的,说的异常笃定。
皇上微瞪双眸,突然将手里握着的杯中摔了出去,“臻儿,这是真的吗?”
宋臻只是跪着,无力辩解。
皇上也没指望从他嘴里确认,他也知道,他那老三,没有证据也不会这么武断。
“好啊!很好!你当真要去一个失去清白之身的女人!”皇上怒不可竭,他想不通几个月之前还死活不要娶的人,如此良机,又不提了。
“朕现在就下旨废了这桩婚事!”
“父皇,儿臣觉得不妥。沈将军的女儿接二连三的被退婚,以后谁还敢去将军府的姑娘。我们也不能让沈将军难看呀。”三王爷又反常的出口反对皇上退婚。
皇上心知,此事退婚是下下策,但他也不能看着臻儿娶这么一个女人!
三王爷看见皇上顿住的笔尖,深知皇上心中的思虑,便趁机说道,“父皇,四弟婚事不用退。”
他停顿了一会儿,观察皇上的神情,见皇上抬头看向他,复继续说:“沈将军又不止她沈秋韵一个女儿。父皇只需秘密传个口谕,让沈将军同意嫁另外一个女儿。成了亲之后,父皇再找个由头提一下赐婚圣旨是太监拟错了人……”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眼神与皇上交汇了一阵。
皇上思量再三,点点头,他觉得可行。
“父皇,不可!”宋臻虽然对沈冬青的情谊不一般,但是他并不想强迫她,也不想束缚她。
而皇上根本不听他的反对,执意要这么做。
手中刷刷几笔写了封信,遣人送给沈将军。
“臻儿,你的太傅没有告诫过你,成事之人最忌讳的就是优柔寡断,为别人思量了太多!”皇上不再给宋臻反驳的机会,让他成婚之前就在府上好好准备,不必再上早朝。
而沈父收到皇上的密信,心中气愤不已,也自知理亏,不好以沈秋韵的缘由公然请旨退婚。
他也不能为此牺牲冬儿的幸福啊。
把信叠好收起,急匆匆的赶往老夫人的院子。
沈父急冲冲的推门而入,差点吓到了老夫人,昨天她知晓府中竟出了这种事情,神经紧绷。
“毛毛躁躁的。”老夫人嘀咕骂了沈父几句。
沈父也知道他差点惊扰到老夫人,赔了个不是,遂急忙将信拿出来给老夫人,看看还有什么万全之策。
老夫人读了信上的内容,手卸了力气,差点站不稳。
“母亲,儿子也不能为了秋儿去舍弃冬儿一辈子的幸福呀。”沈父左右为难,心里痛苦着难以抉择。
老夫人缓了神,强硬道:“不管怎样,冬儿的意见最重要。她不愿意,我就是拼上这条老命,断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