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韵还没回话,温瑜就打抱不平的先开了口。
“沈冬青?”皇后思索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母后也知道?”温瑜纳闷,又嘀咕出声,“她算是臭名远扬了。”
皇后能认识沈冬青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倒能立马反应过来说的是沈冬青,说明她怕是暗中打探过了。
说来也巧,前几日,太后连着几日在晨醒之后留她商讨臻儿的婚事。
左不过是那几位王爷都有了正妻,有的妾室都纳了好几个,而臻儿迟迟不肯定下来,就连淑妃都请皇上为九王爷留意一些好人家的姑娘。
她也不是听不懂太后的话外音,但竟想让她的臻儿娶一个貌若无盐的女子,身为母亲,她是万万不同意的。
自从她知道太后是何意图,她便派人暗中打探过沈冬青为人。
这不查不知道,那女子性格古怪孤僻,又仗着自己嫡女的身份,欺压府中姨娘、庶妹。如此貌丑,恶毒不堪的女人,怎能嫁与臻儿。
将来臻儿继承大统,此人又怎能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而她这几日也非常苦恼,太后脾气拧,一旦她认定的理儿,多半要弄成的。
“母后,今儿您可要替秋儿做主。”温瑜抱过皇后的胳膊摇着,撒娇道。
皇后打量的眼光落在沈秋韵的身上,“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看看你。”
沈秋韵微微抬头,眉眼低垂,发红的眼皮着实叫人怜爱。
是个温顺乖巧的人儿,皇后心中有了打算。
“你可愿意去伺候六王爷?”皇后试探的开口。
低垂的眼帘掩去了她眼中得逞的惊喜,恭敬有礼的跪地,“臣女荣幸之至。”
“无名无份也心甘情愿?”皇后淡淡的语气,像是不经意问出来一样。
沈秋韵听到此话,身体僵硬,但还是应了下来。
“母后,秋儿的心气我最熟悉不过。她是臻哥哥的良配。母后莫要亏待了她。”温瑜听皇后的意思,心知秋儿要做她的皇嫂了,愈发娇气道。
皇后点了下她的额头,假意嗔怒,“你呀,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倒先不偏帮你哥哥了。”
一群人哄笑起来,温瑜趁机给沈秋韵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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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这是臣妾吩咐小厨房熬的银耳汤。”皇后将汤放在书案上,绕到皇上身后,揉捏着他的肩膀。
“你怎么来了?”皇上拉过他肩上的手,让她坐在身旁。
皇后又端起案上的碗,舀起一勺递到嘴边吹了吹,“臣妾不忍皇上如此劳累,这不过来看看。”
皇上喝下嘴边的汤,笑道:“还是朕的皇后体谅朕。”
皇后伺候喝了一碗的银耳汤,又在一旁磨了一阵的墨。
“皇上你可不能偏心啊。”她手里的磨墨的动作没停,说道。
皇上停顿半刻,又继续写,“嗯?怎又冒出这些酸话?”
她停了手里的活,“皇上,臣妾说的不是酸话。皇上没有为九王爷物色好人家的姑娘?皇上是不是忘记咱们臻儿了,他是九王爷的哥哥,理当是现娶亲的。”
纸上的字如游龙,笔尖顿挫也如水上行舟。
皇上将笔搁下,“朕何时不为臻儿考虑?只不过尚未有合适的人选罢了。”他语气又缓下来,“再说,臻儿也没有心悦之人呀。”
“皇上,难道咱们臻儿没有心仪之人就终身不娶吗?再说夫妻之间的感情都是通过朝夕相处来培养的,哪有那么多的两情相悦。”皇后也温和了语气。
“你是有中意的人选了?”皇上听出了她的心思。
“皇上觉得沈巍将军的二女儿沈秋韵怎么样?”皇后也不遮掩道。
“沈秋韵?是庶出?”皇上讶异,吃惊地看向皇后。
“庶出又怎样?这孩子心思纯良,又懂得伺候人。臣妾知道她的出身做不了臻儿的正妻,但只许一个侧室,她也是情愿的。”皇后心被刺痛了一下,装作不在意的模样说道。
皇后是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入了王府的。她也是言官的庶出女儿嫁与皇上做侧室,但是头一个入王府的女子。
庶出、侧室,她统统不在意。皇上未继承大统之前,都只有她一个名正言顺的侧室。
她以为皇上在与她朝夕相处的陪伴中早已不在乎她低微的出身。
而今日脱口而出的疑问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间,隐隐作痛,常常膈应。
“只是沈秋韵那丫头是不是并非表面那般和善婉约?那日宫宴,她勾结丫鬟陷害嫡女,都是有目共睹的。”皇上将太后告诉他的事全讲给了皇后。
皇后原本迟疑了一下,但得知是太后将此事告诉的皇上,她不免怀疑是否有偏帮的成分。
毕竟人人都知太后疼那丫头疼的紧。
“皇上调查过这件事背后的细节吗?据臣妾所知,沈冬青那丫头平日没少在府中欺负秋儿。那丫头是如此好欺负的?能任人鱼肉的陷害?”皇后不免阴谋论起来。
只要臻儿娶了沈秋韵,就可以不用娶那个女人了。
皇上捏了捏发胀的额头,知她是铁了心了,不想再与她争辩什么,“既然皇后已经有了定夺,那就按你说的吧。”
旁晚,皇上赐婚的圣旨就到了将军府。
沈府接过圣旨,有些发懵。
沈冬青觉得新奇,这六王爷什么都好,就是看人的眼光,瞎了。
但也不关她的事,沈秋韵嫁出去省得找她麻烦了,她应该高兴才对。
而她身后的雪梅整个人僵在原地。
等送走了公公,再次展开读了一遍,他没看错,真的是沈秋韵而不是沈冬青。
沈父感觉被耍了般,气结,“这到底怎么回事?”
沈秋韵和邹姨娘偎在一起,喜极而泣。她嫁了高门全府只有姨娘为她高兴。
沈老夫人也是一头雾水,拽着一旁看戏的沈冬青往院内走。
“六王爷不是与你情投意合?”老夫人没忍住,在路上便问了出来。
“啊?”沈冬青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置信。
沈冬青手和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却不知如何为自己辩解。
老夫人见她那架势,知她和沈父都误会了,“可六王爷贴身的腰坠怎么会在你那里?”
沈冬青事无巨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遍。
随后又补了句,“冬儿与六王爷是万万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