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妈妈拿出长年耳濡目染习得的做派，当着校长的面又扇了唐淑月一个巴掌。
她的眼泪簌簌往下落，一个劲地弯腰替她的女儿道歉：“对不起……”
“是我没有教好我的女儿，请你们再给她一个机会……”
唐妈妈的话让林然神色微动，她手指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握成了一个拳头。
林然皱眉道：“别打了，太吵了……”
唐妈妈这时候才想起，自己女儿就是因为欺负同学才面临开除的。
她突然朝林然冲了过来，这速度之快林然反应不过来，她凭着本能后退两步，但是办公室狭小退无可退。
而此刻在门外的人双双倒吸一口凉气。
姜幼宁吃惊的样子看上去非常好笑，她张大嘴巴，半天都合不拢。
这唐淑月她妈该不会要去打林然吧……
“肯定不会。”
姜幼宁听见自己头顶传来白染云笃定的声音，她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看入迷了，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念叨了出来。
姜幼宁不待白染云动手，她识趣地自己将自己的嘴捂住。
她以前就有这样的毛病，看书学习只要一沉浸其中，她就喜欢自言自语，就是因为这样，班上的同学总觉得她神神叨叨不爱和她玩。
就是不知道白染云学姐会不会也和自己的同学一样，觉得她是一个自说自话的怪胎。
姜幼宁刚一抬头便与白染云对视。
白染云见呆头鹅眼中的神情越发呆笨，她皱着眉头道：“你看我干什么？吃瓜都不专心吗？”
姜幼宁慌忙摇头，视线又落了回去。
唐淑月的妈妈果然如白染云所说，她扑向林然不是觉得这个女生害了她的女儿，而是想求得她的原谅。
她本来想拉住林然的手，可是林然后退的样子让她心中了然。
自己的女儿做的事情如此过分，对方这种反应倒是能理解。
唐淑月的妈妈见林然躲避，她“扑通”一声又跪在了林然面前。
这个时候唐淑月先尖叫起来，“你到底在干什么！”
她说着上前想拉自己的母亲起身，她的手还没有碰到她妈妈的衣袖，就被一把推开。
唐淑月此刻就像疯了一样，整个人的精神到达崩溃的临界值，她觉得自己现在都已经这样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什么也不顾。
她披头散发像个女鬼和旁边冷漠淡然的林然形成强烈反差。
唐淑月怒道：“你为什么要这么给我丢人！”
她用手指着林然道：“你知道这个人她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吗！”
听到这话的林然居然没忍住，嗤笑出声。
就是这么一个动作让唐淑月瞬间炸毛！
她的怒火从自己的母亲身上飞速转移到林然这里。
唐淑月咬牙切齿道：“你赢了！你筹划了这么久，很早之前就在咸鱼上卖给我东西！我不是什么好人，难道你就是吗？”
林然闻言耸肩，满不在乎道：“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她可是阎王爷都不要，指明了要她不得往生的人。
她会是什么良善之辈？
也许上一世她也曾经想做一个好人，但是好人没有好报呀……
林然的眼皮又耷拉下来，看上去有些倦怠。
唐淑月也没想到林然居然这么爽快承认，她以为按照林然的性格，怎么也得先委屈一番。
这时候唐淑月自嘲一笑，原来自己根本就不了解林然。
自己连怎么输得都不知道。
林然看了一眼跪在她面前的唐淑月的母亲。
她曾经一直以为熊孩子背后一定有一个熊家长，但是看唐淑月的情况好像不是这样。
林然本来不想说话，但是唐淑月母亲的眼神太过热烈。
林然的头往侧边轻轻一偏，做出思索状。
她只有小时候在书上听过什么父爱如山，母爱似水之类的褒奖赞美。
林然嘴角露出无奈的笑。
唐淑月的妈妈还真是……
林然嘴角的笑容又被唐淑月精准捕捉到了，她气急败坏质问道：“你笑什么！很可笑对吧！你把人耍得团团转！”
她妈妈怒吼一声：“闭嘴！”
她拉过自己女儿的手呵斥道：“还不给林然同学道歉！”
唐淑月的眼眶红了，她一下子甩开她妈妈握住她的手，哭道：
“我怎么了？我不就是看林然不顺眼骂了她两句吗！我之前往她床上泼水她不也泼回来了！还要怎么样！”
唐淑月的妈妈见自己女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绝不悔改的样子，她怒上心头，嘴唇动了动，似乎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妈妈从小没有受到过什么良好的教育，她培养女儿就只会用一招。
不听话那就打！
她的手刚一扬起，林然却皱着眉头开口阻止了。
“你妈妈还跪着呢，你不扶她起来？”
唐淑月叫道：“我不用你在这里假好心！她愿意跪就跪！”
唐淑月刚说完就听见一声清脆的耳光声。
林然替唐淑月的妈妈动的手。
唐淑月楞在原地，她一手捂住脸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活像个雕塑。
林然自顾自说道：“我之前不想和你起争执是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但这不是你随意羞辱我的理由。”
“我和你没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搞错了，你之所以沦为现在这样是你咎由自取。”
林然刚才就是嗤笑唐淑月居然觉得她们两个是什么不死不休的宿敌。
可是她林然从来就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过。
唐淑月的脸被打得有些变形，可见刚才林然的力气之大。
林然的神情自始至终保持着冷淡，和在小胖子曹坤面前装出来的柔弱无助有很大的区别。
门外的姜幼宁激动地比了一个耶，她就说林然同学虽然看上去文文静静好相处。
实际上却淡定冷静，她开口条理清晰和她面前的唐淑月形成巨大反差。
这些气质在姜幼宁的心中属于强者标配。
此刻的白染云眉间也有些无奈。
小呆头鹅真的好擅长自嗨啊。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兴奋。
但是这种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的样子也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