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客人,客厅内的氛围逐渐凝固,就连两个小家伙都看不出不对劲,早早就跑上楼午休去了。
时茵音也想逃,无奈时老夫人咄咄逼人的眼神一直捆在身上。
时茵音立马露出谄媚笑容,轻轻晃着老人家胳膊,撒娇道:“奶奶,我知道错了。”
“您别总是绷着个脸,您看都把左左和右右吓跑了。这样可就不和蔼可亲了呢。”
时老夫人可不会像时母那样好说话,但也不会真和自己孙女较劲,只是想借此机会来表明一下自己态度。
“小盛这孩子,稳重、细心、体贴,以后对人态度好点。”
时老夫人微微眯了眯带着褶皱的眼角,带着探究的问她:“你这丫头为什么老是针对小盛?他得罪过你?”
时茵音眸色暗了暗,垂下脑袋,不作回答。
对于三年前那些事时老夫人一无所知,而时母从季慕慕那里略知一二,替她说了话。
“音音啊,你先上楼休息吧。”
“嗯。”
时茵音闷闷答了一声,跑开了。
待到人上了楼,时老夫人才问时母:“程澜,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时母搀扶着时老夫人到沙发上坐下后,才缓缓道来:“我知道也不多都是从慕慕那听来的,好早之前啊这孩子是喜欢小盛那孩子的。”
时老夫人眼神亮了亮, 不太相信:“你说这丫头喜欢小盛?”
“是啊。”时母非常确定的点头,“慕慕说的准没错,这一次她俩丢下公司画室出去旅行,又把左左和右右丢下来,正是给她们创造机会呢。”
时老夫人有些糊涂了,眉头微蹙,褶皱深深的看着时母,疑问:“你说这丫头喜欢小盛,那她的态度怎么如此恶劣?”
提及这个问题,时母一时也说不清道不明,因为答案连她自己都不太清楚,笑笑的转了话题。
“妈,您觉得小盛这人怎么样?”
“小盛啊。”
时老夫人没再追问而是认真的想了想,才道:“小盛这孩子温文儒雅,一表人才,年龄是比丫头大了些,不过大些懂得体贴,照顾人。”
“丫头一天到晚冒冒失失,也算是性格互补了。”
“如果这丫头能和小盛在一起,自然是皆大欢喜。”
时母见时老夫人也持着支持态度,露出宽慰笑容:“妈,有您的支持那我就放心了,剩下的交给时间便好。”
缘来会见。
情起自爱。
深夜里,狂风肆起,窗帘被风吹的一阵乱舞。
闪亮的圆弧,像利剑从暗空中劈下,破开到天际边缘,闪电过后,一阵惊雷。
又是一阵闪电,电光闪白,映出床上正在梦魇的女孩神情更加惨白,痛苦。
她小小的身躯正蜷缩一团,死死护住自己的身体,嘴里一直不停的呢喃,抽搐,又变成大喊大叫,不停地求救,不停地挣扎。
“救命!!救命!!!”
“嫂嫂,别碰我嫂嫂!!”
“滚开,滚开啊!!!!”
她的脸色越发苍白,浑身抽搐也越来越厉害,就那样无助的躺在偌大床上,像极了一碰就会碎的瓷娃娃。
在黑暗的绝望里面,挣扎了好久好久,忽然好像有人一直喊她的名字,心疼的、急切的。
时茵音猛的睁开双眼,垂落在耳边长发湿了一大半,湿漉漉的眼睛透着吓人的猩红。
时母满脸担忧,总算是把人喊醒过来了。
“丫头,是不是又做噩梦了。”时母心疼的问,安抚着她的情绪。
时茵音惊恐未定,一下扑到时母怀里,眼泪像决堤一样涌出来,嚎啕大哭起来。
“妈妈……”
“妈妈……”
她什么都不想说,就一直喊着妈妈,发泄着糟糕情绪。
时母也什么都没问,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后背安慰:“别怕别怕,有妈妈在。”
“没事的,丫头”
“不哭啊。”
窗外大雨倾盆而下,哗哗雨声像是侵入她的哭声中,一起悲伤。
过后,便又是雨过天晴。
翌日。
时茵音心情也如同那场午夜大雨般,雨过天晴。
门上风铃声响起。
时茵音一身泡泡袖鹅黄色短裙,丸子头,大墨镜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她扬起嘴角,露出洁白的牙齿,率先和大家打招呼。
“古德猫宁啊~~”
同事们:……
所有人自动忽略掉她的招呼,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她的大墨镜上。
时茵音脸蛋精致又小巧,正常大小墨镜在她脸上都显得大了一个size。
江元元一脸疑惑,率先问:“茵音姐,这……你怎么戴上墨镜了?”
一大早,天气这么好,屋里也没有太阳啊。
时茵音依旧带着笑容,带着几分俏皮打趣道:“姐姐这是最潮装扮,可甜可飒。”
同事们目光又都从新打量了一遍,可爱丸子头,搭配甜美泡泡袖连衣裙,再搭配一副墨镜,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同事们都知道时茵音和季慕慕关系,平日里有不少会对她阿谀奉承的,这会纷纷称赞起来。
“论搭配还得是时老师,666啊。”
“ 时老师可真是走在时尚顶端,怎么搭配都好看。”
“谁说不是呢,时老师身材这么好,裹块布都倾国倾城。”
时茵音笑容开始有些僵硬,加快脚步躲去了自己办公室。
走廊上,时茵音恰好遇到从隔壁办公室里出来的盛于彬,震惊住。
见鬼!
江元元不是说他学校有事,今儿不来画室了吗!
怎么搞的,一大早就来了?
他穿着白衬衫,卡其色长裤,休闲慵懒, 双手插兜里正朝着她走过来。
时茵音莫名的心一慌,墨镜一推,选择原路返回。
盛于彬下楼时,某人已经跑的不见踪影。
来到前台,他问江元元:“时老师人呢?”
江元元见盛于彬沉着脸,好像有点不太高兴,她有些打怵的如实回答:“茵音姐,匆匆忙忙的跑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去哪了。”
“她速度快的就像龙卷风,我都来不及问,人就不见踪影了。”
盛于彬相信,他摘掉眼镜,闭目捏了捏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