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化及传来消息,郑武卫支持中秋祭祀,施广和钱彪都要参与,刘文周肯定也会来,一切将按预定计划进行。
中秋佳节,诗歌、酒和月饼不可或缺。
月饼在这个时代早已出现过,但尚未流行,终归是贫穷惹得祸。普通民户通常食用粗面粉,麸皮含量比较高,但充饥耐饿,而细面粉富裕人家才配享用。
小麦刚刚收获,今年风调雨顺,两个庄园存粮和新粮都不少,自然要制作细面粉,把月饼发扬光大。
馅料采购市面上常见的,花生仁、核桃仁、松仁,斩碎成细末,加微量冰糖和少量猪油。月饼皮制作,则采用米酒发酵细面粉,加入少量鸡蛋,最后撒上一点芝麻。
八月十号起,两个庄园的仆役,开始大量制作月饼,每天保证有三千月饼,一文一个半卖半送。南郑城内,月饼放在李、赵和杨家店铺,提出的宣传口号是回报顾客,一人限购两个。月饼自然比粗面饼好吃得多,刚一推出,很快就被抢购一空;等两年粮食充足了,月饼自然会开始流行,现在先打个样。
诗歌选择了苏东坡的《明月几时有》。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抄录完毕,带给了李化及。
“李郡守,一个苏姓朋友著的咏月词,送给你好好参详。”
可以想见,李化及的崇拜对象,除了李大仙,又增加了苏大神。
八月十三,七八万人的南郑城,麦收已过,正是农闲时节,大街上人来人往,颇有节日气氛。
八月十四夜,赵三率五百部曲,假扮成村民,进入谷地;赵二和李广率两千部曲进入南郑城内;李猛领王双手下三千郡兵,严密监视钱彪兵营。
八月十五卯时,赵大率五百部曲,扮做上山祭祀郡民,散布梁山山脚四周。
辰时四刻,李化及、赵青、刘文周以及钱彪、施广,带着随从,渡过汉水,来到梁山山脚,刘文周调动五百城守兵维持秩序。
巳时正,在李化及带领下,一众文官武将开始祭祀仪式,仪式持续时间不长,但也耗费了近一个时辰。赵大率领的五百部曲,从各小道上山,加上附近的乡民,狭窄的山路,半山腰到山顶堵满了人,其中也有部曲们故意为之。
“诸位同僚,下山道路拥堵,不如从山谷一侧下山,虽然绕点路,但不至于与乡民抢道;或者诸位稍微等等,人流舒缓以后再下山。”
李化及开口道,为了表率,带着赵青走向山谷一侧;众人上山的随从,最多不过二十余人,正是势单力孤之时。
刘文周眼见李化及离开,连忙跟上;钱彪犹豫一阵,不愿意绕路,径直带着随从原路下山,自然交给赵大处理。
施广则继续呆在山上,似乎对伏羲女娲庙颇感兴趣,这个人就交给我了。
“施将军,在下杨海,看施将军兴趣所至,莫非对华夏文化眷恋至深?”
随从们正欲上前驱赶,施广喝止住了,见我手无寸铁,一副文士装扮,也没在意。
“施某只是一名武将,对文化一事不感兴趣。”
施广随口答道。
“那施将军是汉族人还是巴氐族人?认可忠孝仁义,还是强者为尊?”
“你是何人?”
施广对我怒目而视。
“我是何人不重要,施将军要做什么人才重要。”
施广看着我,狐疑不定。
“看你算条汉子,不与你计较,赶紧下山去吧!”
“下山?这山上供奉的是华夏祖先,山下又是什么?被奴役的汉民族,区区几个巴氐族人,就能统治巴蜀汉中之地,三百多万汉族人岂能无反抗之心,否则站在此山上,愧对创世神明。”
施广看着我,兀自犹豫,终于忍不住喊道:
“拿下!”
拔出兵器的不止施广的随从,也有赵大派在我身边之人。
“施将军武力过人,不如今日你我单挑一把,免得伤及无辜!”
施广也不多说,拔出佩刀,斜指向我。
“来吧,看你几斤几两!”
意念一动,木棒在手,单挑还没怕过谁,睥睨的气势,罩定施广。手中突然出现的木棒,加上强大的气势,让施广暗暗心惊。
“施将军,你先出手吧!”
施广持刀向我劈来,速度极快,但对于32敏捷的我,还是太慢。急速侧前踏上一步,后发先制,一招戳势,棒尾点在佩刀刀面。轰鸣声响起,佩刀被荡开,施广手中刀差点脱手,只用了三分力气,纯粹靠速度抢攻。
“施将军,可得全力施展手段,否则你不是对手。”
施广自不会轻易认输,武人有武人的骄傲。
两人你来我往,或挑或戳,施广无论多么快速,佩刀都难以近我身;比起赵傲雪,施广自是强上几倍,但比起我来,就弱上几倍。
十几招后,施广已经力量不支,每次点击在刀面,都有一股大力向他袭去;若不是难得遇见一个对手,早就将他的佩刀击飞。
施广跳出战圈,抱拳道:
“施某不是对手,不知杨公子是何意?”
“施将军勇武过人,当为我汉民族出力,北方少数民族侵入中原,战乱不已,无数同族家破人亡,我等不应只图眼前安逸,罔顾人间悲剧!”
先有大义,才能师出有名。
“施广愧疚,奈何有心无力!”
“施将军如果信得过我,就跟着我下山吧。”
信不信得过,都只是客气话,施广也很识趣,命令随从丢下兵器,自缚双手,自己也将佩刀掷于地下。
“施将军,请!”
施广是汉族人,有心收服他,基本的尊重还是要给的。一行人从山谷一侧下山,很快见到李化及、赵青和赵三。
“公子,刘文周已就擒,化及已遣人带着令牌,通知赵大、赵二、李广,接收城守兵,控制郡尉府。”
“很好!赵三留两百部曲在此扎营,羁押刘文周一行人,其余人支援赵大;化及、赵青随我回郡府衙门。”
一路上施广基本也看懂了,默不作声,静静地跟着。
回到郡府衙门,赵二来报,已控制郡尉府,取了郡尉令牌,遣人至李猛军营,接收钱彪手下。李广随后来报,城守兵已被控制,城守兵营已接手。
赵大的消息传来了,钱彪尚未走至半山腰,就被蜂拥而上的部曲擒获,山脚下的五百城守兵,也已缴械;赵三领一千部曲,在山谷扎营,将一众人等尽皆看管起来。
“施将军,我等欲建立汉族政权,还望施将军襄助!”
一系列的事情,让施广明白,此时唯有归顺。
“施广愿意投效公子,万死不辞!”
“好!去将成固郡兵带回南郑,与李猛会合。”
“公子就这样放施某回去?”
“该怎么做,我相信施将军会明白,等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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