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啃着手中发霉的馒头。jinchenghbgc.com
可是，哪怕一秒的时间。
厉焰宸捕捉到了楚婉如眼底一闪而过的微光。
她或许是真的……疯了？
但是，她对楚安琪这个名字……还是很熟悉的。
见楚婉如疯得如此安静，厉千寻有点耐着性子，一步步靠近楚婉如，温和地说道：“婉姨，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千寻啊!住在唐家隔壁厉家的女儿。你小时候照顾半夏的时候，也会一起照顾我啊……你以前在唐雄……”
可惜千寻的话还没说完，楚婉如浑浊的眼珠一下子变得狠戾起来。
她扬手就把吃了一半的馒头狠狠地朝着厉千寻砸去，千寻根本没料到婉姨会这么对待自己。她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躲闪，倒是言硙眼疾手快，用大半个身子挡住那只发霉的馒头，把千寻紧紧地护在怀里。
即使这只馒头没什么杀伤力，但是对言硙来说，他仍旧想拼尽一切，保护千寻。
厉焰宸却没着急去看千寻，而是凤眸愈发有深意地望向楚婉如。
很明显……
刚才楚婉如一听到唐家，特别是唐雄名字的时候，她的反应特别大。她不像是讨厌千寻，反是像把其他的怨气撒在千寻身上。
这就更加笃定他们的猜想。
楚婉如和当年唐家发生的事情……有很大的关系!
唐雄意外死亡，楚婉如辞职，带走楚安琪，这一切的一切，像是巧合，但是更像是一条线，明明可以窜成一条线，却始终差了一些重要的环节。
楚婉如丢完馒头，却又像是没事人似的，捡起地上那只脏馒头，连上面的灰都没拍掉，就继续一声不啃地啃了起来。这样子，真的很像是疯了，神志不清的人。
“安琪……安琪死了……”厉焰宸不咸不淡地忽然冒出一句。
就在这一刹那。
楚婉如手中的脏馒头应声落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
“啊……”或许因为太久没说话的关心，楚婉如还在斟酌字眼：“安琪……”她浑浊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厉焰宸，这双眼眸已经没有焦距。不是因为眼瞎，而是里面太过空洞，空洞得仿佛什么都装得下，又好像什么都装不下。
“楚婉如，你没疯是吧？”厉焰宸是肯定，而不是否定。
第1078章 不可能说谎
“安琪……”楚婉如却置若罔闻，只是紧紧盯着眼前的厉焰宸，一遍又一遍地追问道：“安……安琪……我的安琪……”
“安琪死了……”厉焰宸不再蹲着，而是拍了拍袖口的浮尘，从地上站了起来：“因为你是她的母亲，所以在她死后，我才想把她死了的消息带给你。”
“死……死了……”楚婉如浑浊的老眼里淌出两道清泪，顺着满是皱纹的脸颊，滑落下来：“她……死了……我的安琪……我的安琪，她死了……”
“不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厉焰宸步步紧逼。
这个女人在装疯!
或者，至少她还没全疯!
她在用疯，掩饰自己!
但是，她这却不代表……她已经把过去的事情，全部忘记了!
她还记得!
最重要的部分，她肯定还记得!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
楚婉如却是从阴暗角落里站了起来，一脚踩在那只还没完全吃完的脏馒头上，一点儿都不顾及到明明是她刚才把这只脏馒头，视若珍宝一般。她的脚离开脏馒头之后，便走到了破瓦房里的一间小房内，她坐在了台阶上，嘴里反复呢喃着：“安琪，我的安琪……我的安琪，死了……她怎么……那么傻？”
千寻看着有点干着急，开口问道：“婉姨，你就不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可……
效果更差。
楚婉如就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浑浊的眼睛一眨不眨，只是哭泣着，完全沉浸在悲伤的痛苦中，祭奠自己已经亡去的女儿，泪水顺着下颚，滑到了衣裳上。
“安琪，我的安琪……”
这个样子的楚婉如，固然知道女儿的死很伤心。
可，她好像……好像就知道安琪是怎么死……的一般!
这样问下去……
似乎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不怕人怕死，就怕人不怕死或者是个疯子!
眼前的女人，偏生占了两样!
厉千寻实在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只好把眼光落到了厉焰宸身上。
厉焰宸却已经起身离开，言硙和千寻只好跟在他的身后一起离开。
“大哥，你为什么要走？”
“她不肯告诉我们，我们留着也没用……”厉焰宸铁青着脸，仿佛陷入沉思：“越是留着长，她越是会对我们起疑心。我敢肯定，她就算疯了，当年的事情也记得很清楚。”
厉千寻点了点头：“大哥，你说的是有道理……但是，我们都那样刺激她，说安琪死了!但是，她只是难过而已，好像根本就是知道安琪是有去无回!甚至比我们都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可奇了怪了!夜娇可是亲口和我们说，zero是把安琪当宝贝一样地养着，这前后说的不一致，难不成是夜娇在说谎？”
“不可能……”厉焰宸顿住脚步，直接回答道：“夜娇不可能说谎!”
“大哥!”厉千寻嘟了嘟嘴：“你怎么反应这么大？我也就是随便说说的!好，好，夜娇没说谎!但是，换句话来说，既然zero会那么好地保护安琪，那么婉姨为什么会觉得安琪是有去无回？”
第1079章 一筹莫展
厉焰宸的凤眸一黯，唇角紧抿，形成一条僵硬的直线。
他虽然和夜娇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她却是个很直白，直白到一点儿不可爱的女人。她似乎没有撒谎的习惯，也不懂如何不让心中的情绪呈现在脸上。如果她不愿意说，就是倔强到什么都不说，却从来没有敷衍过谁，谎话连篇。
这样的她……
他不信，她的话里还会有什么假话的成分在？
为了保证她的安全，她让同为女人的慕佳音去照顾她!
只是，不知道……
她身上的伤，有没有好一些？
厉焰宸沉默着，倒是厉千寻却是不断地绞着手指，淡淡地说道：“怎么会呢？怎么会这么奇怪呢？”如果一直这么僵持下去，他们怎么知道过去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更不要说，能够找到毁灭zero的症结所在了？
他们一行三人，还是要找一个落脚的地方。
最后，三个人还是回到了那家前尘客栈。
下过雨的南城小镇，更显得朦胧缥缈，好像那一座座青色的瓦房都隐在烟雨朦胧之中。到了傍晚，连带着月光都变得更加凉薄，撒在青石板的月光下，更像是晕染上去的一般。
掌柜一见是厉千寻他们，顿时笑得嘴和眼一起合不拢。
这对他来说，可都是一尊尊菩萨爷!
“来，来，来——”掌柜见是他们，简直就是迎上去的：“我给三位安排三间本客栈最好的房间!是不是饿了，我让厨房张罗点咱们小镇上最有名，最美味的特色小菜给你们!保证你们都喜欢。”
厉千寻自然知道……这掌柜是拿钱拿得好，想要继续巴结他们。
她倒也不推辞，端端地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两口，缓缓地说道：“大叔，我婉姨的脸上怎么会多出来那一块疤的？还有，我这十几年来，我们一直和她失去联系，你倒是说点关于她的事情给我听听!她究竟是怎么疯的？”
掌柜悻悻地一笑，知道要是自己说得越多，恐怕这三个人的出手就越大方!
这么一想……
他倒也知不言言无不尽：“我得想想啊!其实啊，她刚来的时候，人也挺正常的，带着个孩子。一大一小，最多就是平时有些沉默寡言，不怎么爱和邻里之间说话。怎么说呢？就是给人存在感比较低!但是，后来吧!他们家着了一次火。那火把她们原先的家烧了差不多，那女人脸上的疤痕，大概也是在这个时候落下的。从那以后，那女人就开始神智不大清楚。那女人的女儿也是个可怜的瞎子。不过，那小姑娘还是挺孝顺的，挺乖巧的，也没嫌弃过她母亲多疯，一直都在照顾她。”
“那她的女儿呢？”厉千寻追问道。
“她女儿……”掌柜仔细地思考起来：“哎，我也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谁去特意关注那个疯女人啊？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好像已经一两年没见过那疯女人的女儿了？我还真不知道她是离开小镇，还是已经死了？”
第1080章 不可能爱上我
掌柜后面其实也说不上什么特别有价值的消息，但是还是叨叨絮絮地说了不少关于那疯女人的事情。可多听也就这样，并没有什么值得参考的。
吃过晚饭之后，厉焰宸三人没多说什么，就各自回了房间。
厉焰宸孑然伫立在窗边，却发现不过又是一会儿的功夫，天空竟然又开始飘起淅沥的小雨。他的眉头紧蹙着，心中似有无数思绪在困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雪白的烟卷，抿在唇中，用zippo的打火机，点燃烟卷。
不过是深深地呼吸一口，却让香烟的气味儿一下子充溢在整个胸腔之中。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电话。
“嘟……”
电话响了一段时间，那边才有人接起。
“喂，堂主……”说话的人，是慕佳音。
“她呢？”厉焰宸声音低沉而又充满磁性。
“她？”慕佳音微微有点发怔，然后才反应过来：“夜小姐刚刚吃完晚饭，现在正在看书……”厉焰宸能够打电话给她，她很开心，但是对于厉焰宸开口就问夜娇的事情，不由让她的心多了几分落寞。
“让她接电话，我有话对她说……”
“好。”
慕佳音虽然还想和厉焰宸多说几句话，但是她却不敢有片刻耽搁，便把手中的移动电话给了夜娇。
“喂……”夜娇的声音很淡。
“是我。”厉焰宸冷冽出口。
“我知道……”夜娇心里微微一悸，却淡淡地说道：“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楚安琪在你眼里是个怎样的人？”厉焰宸沉声开口。
“她？”夜娇大概想了想，却是认真地答道：“在楚安琪的面前，我大概就像个恶魔吧!她很善良，很美好，根本就不会像我的双手那样沾满鲜血……”
“一直是这样?”
“没有错，一直都是这样!”
蓦地，厉焰宸顿了顿，才继续说道：“现在，你……还在意zero？”
“不在意是假的……”夜娇却微笑起来：“但，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在意!我说过的，在你们解决完所有事情之后，我会离开的。至少在离开的时候，我不会让自己有多难过……”
“你难道现在一心只想要离开？”厉焰宸声音一低，语气内不自然地透着一股愠怒。
“不然呢？”夜娇轻笑出声，反问道：“这是我们早就约定好的。我能说的都已经说了，能做的也已经做了。难不成，你真的……”
说到这里，夜娇水灵的眼眸闪过一丝黯然。
“你真的……喜欢上我了？”
“你觉得呢？”厉焰宸没正面回答，却是冷声反问道。
“你不可能爱上我!”夜娇自嘲地说道：“这我都知道!所以，没什么可以让我留下，我自然想着要离开。对了，我身体还没好，我想先休息了……晚安!”说完，夜娇就径直挂了电话。
厉焰宸却是看着手中的烟卷，一点点燃尽，香烟的烟雾散开来。
自从那一夜……
他和她发生关系之后……
无论他们如何否认，但是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已经变了。
第1081章 成了帮凶
翌日。
三人又重新来到了楚婉如住的那一间破瓦房。门照样没锁，随着细风，咯吱咯吱地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从帝都到这座南城小镇，没有直飞的航班，路上也需要耽搁一段时间。
时间已经不多。
真相，已经迫在眉睫!
厉焰宸推门走进了这间破瓦房之中。
楚婉如又坐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里，只是今天，她不断地用后脑勺，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墙，好似脑袋撞在墙上，根本就不疼。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