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言语气冷漠反常,似乎不但没有为她争气的意思反而还对她有些不满。tayuedu.com
童颜回头望过去,看到薄景言,心先是一紧,随之“咚咚咚”的剧跳起来。
刚刚被薄海兰痛骂、又被泼了一脸咖啡,她都没有明显的激动过,但望见他的一刻她的情绪瞬间失了控。
他正朝她走来,俊美如刀铸的脸上除了那种天生的平寂,没有任何额外的情绪。
就在刚刚,咖啡厅里还有几个看热闹的人在窃窃私语,但此时所有人都仿佛感觉到了一种沉冷而压抑的氛围,瞬间安静下来。
薄景言冶黑的眸子,匆匆瞥了童颜一眼,落向童颜搭在宁宇澈手臂上的左手。
童颜的手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慌忙从宁宇澈手臂上移开。
薄景言的双眸耐人寻味的凝起:“宁少,别来无恙?”
“薄少,别来无恙!”宁宇澈毫不退缩的看向薄景言。
空气一瞬间仿佛凝固了。
四目相对,隔着近一米的距离无声的进行着一场较量。
童颜此时才知道原来宁宇澈和薄景言早就认识,她不敢说话,这两个男人此刻都在沉默,但夹在他们中间的她却清楚的感觉到他们凌厉对峙的气场,压抑的令人不敢喘息。
大概过了五秒钟。
薄景言嘴角轻轻勾动,凌厉的视线倏然投向站在宁宇澈身边的童颜:“跟我回家!”
她讷讷的看着薄景言,还没回过神,他已抓住她胳膊强行拉着她就走。
“薄景言!”
宁宇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薄景言止步,背对着他。
“颜颜是个好女人,对她好一点。”
“呵……”薄景言缓缓回头,黑眸深邃的望不见底:“我怎么对我妻子用不着外人指手画脚!”
匆匆一瞥,薄景言拉着童颜出了门。
望着童颜的身影在眼前消失,宁宇澈攥紧的拳头泄气的松开,失落的坐回座位上。
转眼间她竟成了别人的妻子,以后他还会有与她独处的时光吗?
“宁医生,你还记得我吗?”清脆的声音传来。
他抬头看向薄婷婷,想起刚进咖啡店时她也曾侮辱童颜眼中不由露出几分冷漠。
薄婷婷笑嘻嘻的:“是我啊,薄婷婷,上周五我还向你要过手机号码呢?”
宁宇澈隐约想起来了,眉头微微蹙起:“你以后对人最好友善一点,我不希望有这样刁钻刻薄的学生。”
薄婷婷小脸尴尬的涨得通红。
宁宇澈是她学校的特聘医学讲师,每月去她学校讲两次课,因为他英俊的相貌也因为他高深的学识,在她的大学里几乎被捧为明星,薄婷婷就是他的一个狂热爱慕者。
刚进门时薄婷婷只看到童颜对面坐着个男人,并没看清他的脸,就辱骂了童颜几句,但看到宁宇澈后她就后悔了,当然不是后悔骂了童颜,而是后悔在宁宇澈面前坏了形象,所以后来都是薄海兰在骂,她一直没插嘴。
她看到童颜和宁宇澈关系亲密,心里已经很不爽,现在宁宇澈显然是因为童颜才冷落她,她对童颜恨得暗暗咬牙。
……
薄景言拉开车门:“上车。”
他声音总是磁性好听,脸色也淡漠的令人看不出一点情绪,但童颜却明显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冷意。
她不敢违逆,上车,坐在了副驾驶座的位置。
“砰!”
关上门,他没有跟上来却是朝车尾的方向走去。
他要干什么?童颜隐隐有些不安。
后备箱打开又关上,片刻后他上了车来坐在驾驶座上。
“把自己弄干净。”冷调的声线中他漠然瞥她一眼。
“什么?”
她正疑惑,一件白色的东西已从他手里飞过来,正落在她腿上,她吓得剧烈一颤。
不安的捡起落在腿上的东西,发现是包湿巾,童颜心中瞬间漾起了涟漪:“谢谢。”
“我只是不想被你弄脏我的车。”薄景言偏头看向窗外,似乎不愿看她。
童颜灿烂的笑了,其实无论是出于怎样的目的,只是他亲自去为她拿湿巾这一点她就已经很知足了。
小心的取出湿巾,擦拭头发上、脸上、脖颈里残余的咖啡污渍。
“今晚我会跟我妈和婷婷谈谈,让她们对你客气些。”薄景言的声音淡漠如水。
“不,不用了,她们也没有恶意,反正我们…我们很快就搬出去了。”昨晚还冷若冰霜的他现在竟然关心起她来了,她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你去医院做什么?”他的声音莫名沉重了几分。
童颜的心蓦地收紧。
“你病了?”薄景言忽的回头向她看来。
这双冰镇般的眸子璀璨深邃,仿佛一面明镜般直照进她心里,令她所有的秘密都无处藏身,童颜更紧张起来:“我……去看一个病人朋友。”
“宁宇澈是病人?”他轻嘲。
她知道他是误会了什么,但这总比他知道她的病好上百倍。
“算是吧。”她点点头,又解释:“我和宇澈哥只是普通的朋友……”
“你们之间的事我没兴趣知道。”他冷冷打断她。
像被当头泼了盆冷水,童颜猝然呆住,两片小嘴都忘了合拢。
她清楚在咖啡店里时她和宁宇澈是够容易令人误会的,就算薄景言不会因她吃醋,哪怕他只是象征性的问她一句,至少也说明她在他心中还有一点点位置,可是他不但不管不问,竟连她主动解释,都不想听。
童颜啊童颜,这世界上还有比你更失败的妻子么?
“后座上有身衣服,你换上。”他看着前方,面色阴沉,不知道什么原因刚刚听到童颜叫“宇澈哥”叫的那么亲切,他就莫名的烦闷。
心里就是不想将童颜和宁宇澈划分在一个区域里,这种感觉令薄景言厌恶不已。
第一百四十五章 走得太近只会令你伤的越深
童颜勉强笑笑:“不要紧的,回家再换吧。”
“现在就换!”他忽然提高的声音,冷冽而威仪。
骨子里的反抗情绪被他强硬的语气激起,她倔强的抬起头,想要反对,可看到他俊冷的侧脸,瞬间就软了下来,淡淡的应了句:“好。”
她怎么狠得下心违逆这个她深爱的男人啊。
下车,从后门重新钻进去。
车后座上果然放着个大服装袋呢,她小心的打开,里面竟是一整套女人衣服,白色的蕾丝文胸、保暖衣、浅红色的毛衣、裤子,样样齐全。
童颜上身的衣服左边偏上的部位从里到外都已经被咖啡湿透了,大冷天的其实穿在身上很难受。她看了薄景言一眼,心想她在他身侧的时候他都懒得看她,现在他肯定是不会回头看的。
于是放心的将上身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来,换上服装袋里的新衣服。
这身衣服尺码正合适,是他特意为她买的吗?
“谢谢。”童颜惊喜的抬起头来,忽然发现后视镜里一双清冽的眸子正紧紧盯着自己。
难道他一直在通过后视镜看她吗?刚刚她可是将上半身全脱光,连胸罩都换下了啊。
童颜的脸顿时羞得通红,激动之下牵起肺部的瘙痒,忍不住轻咳一声。
“咳!”
正从后视镜中对上她羞涩的目光,薄景言倏然有些无措,莫名的也咳嗽一声,随之不动声色的将视线移开。
毫无疑问,他讨厌这个女人,可是方才不经意的向后视镜里一瞥,他的目光不自觉的就定格在她身上,失了魂般一直看着她自始至终换完衣服才回过神。
难怪宁宇澈那个眼光比天还高的家伙会被她吸引,这个女人骨子里就有种狐狸精的潜质。
“你不舒服吗?”她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浓浓的关切。
“没。”他漠然回一个字。
这个女人休想魅惑他!
这么一个身强体壮的大男人,好好的怎么会咳嗽呢?童颜还是不放心:“我看到你和温书棉去医院,你生病了?”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沉冷的声音蓦地提高了几分贝。
童颜吓得一怔,在后视镜里看到他忽然变阴沉的脸,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重重压住,憋闷的难受。
“我们之间最好保持距离,走得太近只会令你伤的越深。”冷漠的说着,他已发动车子,迅速开向前去。
只给她一点好就立刻生冷的与她撇清关系,他就好像生怕她会缠上他似的……这还是曾经那个将她当至宝般宠爱的景言?
在她被潜规则的那段时间里,他对她那么宠爱、那么呵护,那些日子,孤苦无依的她才真正知道什么叫温暖、什么叫幸福,也正是那个情窦初开的年纪里,她义无反顾的把心交给了他。
三年了,她对他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可他竟然早已忘了她。
所爱的人宠到天上,憎恨的人打入地狱……她知道,他从来都是这样爱憎分明,可她毕竟是他的妻子了,就算他不爱她,他哪怕像是对待平常朋友一样正常待她也好,为什么她倒觉得自己反而成了他所恨的那类人呢?
……
一路上薄景言没说一句话,降噪极好的车厢里安静的令童颜觉得闷。
“你们两个跟我去书房。”看见走进大厅的童颜和薄景言,薄御风面色不好的丢下一句就先朝书房走去。
这一点薄景言其实很像薄御风,冷下脸来能吓哭小孩子。
童颜不安的抬起头,见薄景言俊脸绷得很紧,更加紧张起来。
忐忑不安的和薄景言进了书房时,薄御风早已坐在了书桌前。
“颜颜,坐。”看向童颜时,薄御风声音柔和了些。
“哦。”
薄御风对面只有一张椅子,童颜紧张的坐下,讪讪的看了眼站在自己右手边的薄景言,刚移回视线就见薄御风“啪”的一声将一份报纸摔在薄景言身上:“薄景言,我看你就是本性不改!”
报纸在薄景言脸上弹开随之飘落在书桌上,童颜不禁望过去,登时一凛。
这份商业报刊的封面人物正是薄景言,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俊美的不可一世,即便印刷的效果并不好仍旧有种凌然逼人的气势。
而他的左臂正环抱着一个妖娆美女——温书棉。
“说过了多少次,以后离这种脏女人远一点,你的记性长到哪里去了?”薄御风的质问声响起。
温书棉,脏女人?
童颜有些懵了,偷眼瞧了薄景言一眼,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头微微低着,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砰!”
薄御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薄御风终于开了口,语气淡淡的。
“听到了就给我记住,薄景言我警告你,以后你再敢跟那个不干净的演员来往我就打断你的腿!”薄御风声音铿锵有力。
“好。”薄景言只是点头。
他薄景言是多强势的一个人啊,此刻竟然变得像只温顺的猫儿,对父亲的话言听计从,童颜忽然觉得此时的他倒有些可爱了。
童颜也知道,薄景言的不可一世也是由他父亲惯出来的,可能是现在知道父亲身体不好,才这么顺着他吧。
“景言……”薄御风平静了一下情绪,看着薄景言语重心长起来:“你现在是结了婚的人了,就该有做丈夫的责任感,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放纵自己了。”
薄景言微微眯起眸子:“我知道了。”
“其他的我不用说你也明白,不过有句话我得提醒你,颜颜是我选的儿媳妇,如果你敢欺负她最好先考虑好后果。”
薄景言低头看了童颜一眼,没吭声。
“这里没你事了,出去,颜颜留下,我有话对你说。”
薄景言应了一声出了书房。
看着薄景言将门关上,薄御风才看向童颜,声音柔和下来:“颜颜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对景言有点苛刻了?”
他和薄景言的说话方式的确令她心惊肉跳的,童颜笑笑:“伯父,严父出孝子,你自有你的方式。”
“呵呵,颜颜说出话来就是讨人喜欢。”薄御风发自内心的笑了:“你别看薄景言那小子在外面无法无天,但他对我还不敢目中无人,我让他向东,他不敢向西。”
童颜也随着笑,薄御风其实是个威严的有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