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外强中干,最多也不过做做这些不痛不痒之事,其它大恶之事她是没胆子做的。liangxyz.com现在娘被关起来,真是非常时候,我让一让她又有何妨。”
语罢,他就先同锦月一起回了于归院处理额头的擦伤。处理完额头的伤之后,他才把那一小坛子枇杷蜜和封夫人今日的药一起送去佛堂给封夫人,又嘱咐她每日都要喝。
封夫人见墨云飞如此体贴自己自然是深觉暖心,只是她看见墨云飞额头上的伤顿时就担忧地问,“你的额头怎么又受伤了?”
“雪天路滑,不小心在花园里滑了一跤,正好被一棵树的树枝给蹭到了。”墨云飞笑着回答。
封夫人凝视了墨云飞的笑脸许久,长长叹了口气,没有再追问。她知道就算墨云飞真的在府里受了欺负,他也不会对她说实话的。她只觉得真是什么事都堆在一块儿来了,先是她娘家出事,接着墨紫幽在皇宫里出事,紧接着就是她自己。
***
皇宫,司正司牢房中。
一身朱红色蟠龙服的楚烈缓缓踱过牢房中阴暗的甬道,最后驻步在一间牢房前,向里看去。
牢房里一身囚衣的墨紫幽正闭着眼睛靠坐在墙角的稻草堆上,她的脸色很苍白,唇上一丝血色也无,刚受到水刑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身上。
他忽然就回想起很多年前,他也曾这样透过牢房的栅栏看着一个饱受酷刑的女子。
她的脸也是这样苍白,她的长发也是这样披散,她身上的囚衣也是这样血迹斑斑。
楚烈的心中忽然就泛起了一种难耐的涟漪,隐隐地,躁动地,迫不及待地想要求得满足。
他的目光落在墨紫幽身旁放着的那床潮湿发霉的棉被,又去看她身上那血迹斑斑的囚衣,囚衣很单薄根本抵御这严寒的天气。可她却是就这么靠坐在墙角一动不动,没有将那床棉被拉过来御寒。
那模样,如同毫无生命的人偶。
“开门。”楚烈皱了皱眉头,对跟在身后的全祖清道。
全祖清向着身旁的一名内侍使了个眼色,那个内侍立刻机灵地上前为楚烈将牢房门打开。
楚烈刚刚步入牢房中,就见牢房里一处墙根下的老鼠洞里钻出一只灰色的大老鼠来。那老鼠一路窜到墨紫幽的膝上,去啃她垂到腰间的长发。那老鼠就这样在她的双膝上嚣张玩乐着,她却依旧闭着眼睛毫无反应,简直如同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
楚烈心中一惊,快步走过去,那只大老鼠顿时被他吓得窜回了老鼠洞里。他怔怔在站在墨紫幽面前看她,只觉得她的胸膛似乎连一丝起伏也无,仿佛没有了呼吸。
他有几分心惊胆战地伸出手想去试墨紫幽的鼻息,在他的手快触碰到她的一刹那,她却是突然睁开她那双长空皎月一般剔透的眼睛,冷冷看他。
楚烈伸出的手蓦地一僵,却是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笑了一声,在墨紫幽面前蹲下身,盯着她那张苍白的脸道,“想不到,原来你竟是成王的人。”
墨紫幽冷冷看着他,不回答。
“你在叶府用箫声传递消息是给他的么?”楚烈又问。
墨紫幽依旧不说话。
“四小姐,我原先还以为你喜欢的会是云王。”楚烈脸上虽笑着,眼中却是渐渐起了阴鸷,他的声音里有一丝诡异的妒嫉,“结果,你却是对我四弟如此情深义重。为他顶罪不说,居然还甘愿为他承受了这六天的酷刑。我真是很意外啊。”
“秦王又怎会知道我是替成王顶罪呢?”墨紫幽那毫无血色的双唇缓缓绽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楚烈微楞,又冷笑了起来,“四小姐还是这般玲珑剔透。”
他会知道墨紫幽是替楚玄顶罪,自然是因为他是设局之人。不过这也并不难猜,自从楚玄监国以来,他就将楚玄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拔之而后快。却不想,他连出两计都被楚玄避过。
不,不应该说是楚玄避开了他的计谋,而是总有人牺牲自己保护了楚玄。前有黄耀宗,后有墨紫幽。
他真不明白,墨紫幽身为墨家女儿怎会与楚玄搅和在一块,难道就因为楚玄救过她两次?但是她区区一个弱女子为楚玄承受这六天酷刑,咬死了不肯将楚玄拉下水,真的仅仅只因为救命之恩?
他越想越是不甘,越想越是嫉妒。
为何?到底为何楚玄总能屡屡得到他梦寐以求之物?
太子之位,名声地位,监国大权,还有墨紫幽!
他与他都是皇子,为何总是天差地别?
“四小姐,你难道不想从这司正司里出去么?”楚烈放柔了嗓音对着墨紫幽循循善诱道,“成王是救不了你的,但是我可以。我想你也看出来了,全祖清是我的人,只要你承认你是受成王指使才伤了萧贵妃,你就可以从这里出去。”
“别的不说,单是承认是我伤了萧贵妃,就足够我死一百次了。”墨紫幽挑眉看他,冷笑了一声道,“何谈出去?”
“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我有的是李代桃僵救你的办法。”楚烈承诺道。
“然后我就只能从此隐姓埋名,如你所愿地被你金屋藏娇?”墨紫幽冷眼看着楚烈,她一眼就能看穿他那点龌龊的心思。忽然她又想起什么,满脸嘲弄地笑起来,“当年苏雪君在刑部大牢中,你是否也跟她说过同样的话?”
楚烈一怔,就见墨紫幽用讥诮的眼神看着他,冷笑道,“如今看见我这阶下囚的模样,是不是让你想起了她?”
“为何我每次同你说话,你都能扯到别人身上去。”楚烈皱起眉头,他从墨紫幽的眼神中清晰地感觉到一种戏弄和轻蔑。
“我猜猜,她一定是拒绝你了。”墨紫幽的声音冷下来,“你那么希望我像她,又怎会天真地认为我会答应你呢?”
楚烈沉默下来,他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只剩下一种阴冷的,危险的表情。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威胁之意,“你在墨府里有两个心腹丫环对不对?其中一个是你从乡下带来的,还有一个为了救你而昏迷不醒。难道你连她们的死活都不顾了?”
“不过两个丫环而已,你觉得我会在乎?”墨紫幽轻描淡写道。
“倘若你真不在乎,我立刻就让你伯父将她们的左耳割下来喂你牢房里那只老鼠!”楚烈寒声威胁道。
墨紫幽的眼神更冷,她沉默片刻,才盯着楚烈冷冷问,“你想怎样?”
“承认是成王指使你伤了萧贵妃。”楚烈笑道。
“口说无凭,我亲手写给你当证据如何?”墨紫幽极为配合地笑起来。
“自然最好!”楚见墨紫幽突然如此爽快,烈顿时大喜,高声吩咐等在牢房外的全祖清道,“给四小姐备笔墨!”
全祖清立刻指使手下搬了一张案几进牢房来,楚玄站起身让出墨紫幽面前的位置,让那张案几摆在墨紫幽面前。案几摆好后,又有人在案几上摆好纸笔,还有研好的墨。
“还真是有备而来啊。”墨紫幽看着那盘研好的墨冷笑,研墨哪是这三两下功夫就能好的。
“写吧。”楚玄不答,却是居高临下地盯着墨紫幽催促道。
墨紫幽拿起笔,还未落墨却是仰面看了楚玄一眼,“你准备一直这样盯着我?”
她的语气里透着厌恶与不耐,楚玄暗暗咬牙,终是背过身,负手盯着牢房潮湿斑驳的墙面,耳中却是仔细听着身后女子写字的声音。
片刻之后,楚烈听见墨紫幽放下笔的声音,她淡淡对他说,“写完了。”
他转过身,伸手拿起墨紫幽所写的那张供状只看了一眼,顿时就吃了一惊,“你的字——”
“很像苏雪君?”墨紫幽轻轻笑问道,自她强行改变自己的字迹以来,已有许久不曾用过苏雪君的字迹写字,故而比起从前的一模一样,如今只像了个□□分而已。
但只这□□分就足以让楚烈震惊了,墨紫幽人长得像苏雪君,凌波舞跳得像苏雪君,如今竟是连字迹都这么像苏雪君。他用极其贪婪灼热的眼神看了墨紫幽一眼,如今他越发想得到这个女子。
可是,当他看清墨紫幽所写的供状内容时,他心中刚刚涌起的那股炙热却是瞬间冷却下来。他抬眼,阴沉的目光落在墨紫幽身上,问,“你什么意思?”
墨紫幽的这张供状上写着,是他指使她打伤萧贵妃再意图嫁祸给成王楚玄。
“没什么意思,”墨紫幽的笑容苍白却带着一种逼人的锋锐,“这个局既然是秦王你设下的,那自然该由你来解。倘若秦王你不将伤了萧贵妃的真凶交出来,那么下一次皇上和萧贵妃召见我时,我就会如这张供状上所写的一切向他们招供。”
作者有话要说: 呃,本来想要直接写到甜的,结果太困了,先这样。。。明天一定甜哈。。。。。其实我前两张都没敢放开来写,写的缩手缩脚的,你们居然还说虐。。。。。。。
第135章
楚烈冷眼俯视着墨紫幽片刻,缓缓冷笑起来, “四小姐, 别天真了。你以为你胡编乱造, 我父皇就会信?”
“你让我拉成王下水, 不也是胡编乱造么?”墨紫幽也冷笑道。
“一则, 萧贵妃出事时他就在现场, 二则,只要你认罪,那个假传圣旨的内侍官就会被抓住然后指认成王。”楚烈的目光中透出一种绝对的把握, 他轻笑,“有你们两个人指认他,他怎么也逃不了。但倘若只是你一个人胡言乱语地诬蔑我,我父皇绝非傻子,岂是那么容易就信的。”
他将手中的那张供状狠狠往边上一扔,墨紫幽的目光淡淡落在那张飘落在地的供状上。再转眼来时,楚烈已一把推开她面前的案几,猛地攥起她的左手, 将坐在地上的她整个人半拖起来,他摇头叹息道,“四小姐,你看你,那天我们见面时你还是脸色红润,步态翩翩,如今你怕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吧。为了我四弟把自己弄得这般人不人, 鬼不鬼值得么?”
她被他攥着的那只手如同死尸一般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就连脉搏都微不可察。
“虽然我没有任何指正秦王你的证据,但有些事只要说的次数多了,以皇上多疑的性子难免就要疑上三分。”墨紫幽苍白的唇角溢出一丝讥讽的笑,不答却是道,“倘若我所说的话再传扬出去,议论的人多了,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秦王你怎么也还是要受影响的。朝堂对决,差之毫厘便可定胜负。你要给成王这么大一个空子钻么?”
楚烈狠狠攥紧了墨紫幽的手腕,用力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都捏碎,他咬牙切齿道,“看样子,你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你那两个丫环。”
“我的丫环都是深明是非之人,这世上有些事终不可为!”墨紫幽被他拖得半跪在地上,她仰起脸,冷冷与他对视,道,“但是秦王你听好了,只要你敢动她们一根这毫毛,我一定会咬死了你不放!就算没办法让秦王你给我们主仆三人陪葬,我也会咬下你一块肉来!”
她这一次帮着楚玄解围,又死撑着不肯如楚烈之意将楚玄拉下水,自然是被视作楚玄之人。墨越青身为楚烈一党,得知自己家的侄女这般背叛,想必一定很恼怒。只是她还真没想到他们会恶心到去动飞萤和侍剑这么两个小小的丫环。
“你这性子还真是又臭又硬!”楚烈恨恨地逼视着墨紫幽道。
“可你偏就爱死了这般性情的女子不是么?”墨紫幽目光中的讽刺越发的浓,她笑,“秦王怎么就是学不乖,已经在苏雪君身上碰得满头包,偏还要到我这里再来碰一次。”
“你——”楚烈英俊的面孔瞬间扭曲,他最恨墨紫幽每一次都用这种神情,这种语气,拿苏雪君来嘲讽他。她那神情语气就仿佛在说,她看穿了他的一切一般,看穿了他曾经是怎样一个懦弱的失败者,看穿了他的求而不得,看穿了他心底深处最可笑的地方。
偏偏她每一次说的都对,她每一次都狠狠地击中他的软肋,让他又痛又恨,可又无力反驳。
就在这时,牢房外有一名小内侍匆匆进来向全祖清禀报,“大人,韩总管派了人来说贵妃娘娘今日精神好多了要见墨四小姐,他马上就过来提人。让大人你把人好好收拾一下,别像上次一样惹得贵妃娘娘不喜。”
牢房里,楚烈一怔,墨紫幽却是眯起眼睛高笑了起来,“哈哈哈……还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怎么办呢,秦王殿下,贵妃娘娘如今就在皇上的永华宫偏殿里养伤。想来,我这一次是一定可以见到皇上的。”
楚烈阴沉着脸,紧抿着双唇不说话。
“怎么他韩忠这么闲?每次提人都要他亲自来?”全祖清皱起了眉头问那小内侍道,韩忠身为内廷总管,这种跑腿之事一次也就罢了,怎会次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