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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晙迟疑地看了一眼被元晠提在手里挣扎不休的萧含玉,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翻身上马,带着一百龙骑军出了宫。
等他安置好龙骑军,再来寻玉儿说话好了。
萧含玉看着远去的元晙的背影,心里急得不行。偏偏又无法挣脱元晠的钳制。
“哎呀,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五哥玩。赶紧放开我!不然我要去告诉姨母,你欺负我。”
元晠丝毫不为所动,手上用力将人定住,半拖半抱地往凤仪宫走去。
“整天五哥五哥的,我看你连表哥都快不记得了。这么喜欢五哥,当初怎么不干脆留在西凉算了?”元晠语气酸酸的,有些赌气地说道。
萧含玉觉得表哥的手越来越用力,箍得她生痛。不明白表哥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我是想留在西凉啊!那里可快活啦!要不是姨母,我才不要回来。这宫里冷冰冰的,我一天也不想多待。”
元晠忽地定住了脚步。看着同样赌气的萧含玉,心里百般滋味,晦涩难明。
第48章 及笄
天圣二十五年,四月初八。
凤仪宫正殿内外都围了不少人。个个锦衣华服,叠翠饰金,华光逼人。只是人虽多,却无人敢大声说话,只偶尔掩唇附耳低语几句。
萧含玉顶着一头散发,只着里衣,坐在东房里看着下面的人忙忙碌碌,不时打个呵欠,整个人百无聊奈。
及笄礼上辈子她已经经过一回了,完了只一个感觉:麻烦。
上辈子的及笄礼因皇后与太子的处境并不是很好,那及笄礼也不是在宫中办的,而是在萧家。虽然皇后也亲自出席了,但整体来说还是简陋了不少,绝对比不上这次在宫中举办来得隆重。
萧含玉抓了抓自己可怜的头发,一会就该折腾它了。一点头发梳来梳去,衣服也是换了一次又一次,她就想不通,是谁这么无聊,想出这些折腾人的事来。一次把头发梳好,衣服穿好,出去磕几个头不就行了?
想到已经是第二次被折腾的自己,萧含玉就忍不住想要骂人。可惜她刚提出反对,就被皇后姨母一个眼神给镇压了。好吧,她只当是为了娱乐姨母,让她开心一下,折腾就折腾吧!
贺兰清棠提着裙子一个大跨步从门外直接迈了进来,就听到猛地一声咳嗽声。一脚还提在半空的贺兰清棠眼角忍不住抽了抽,飞快地将另一条腿也迈了进来。而后整了整裙摆,若无其事地抬起头,俨然一副淑女的样子,款款朝萧含玉走了过去。
萧含玉整个人已经笑趴了。姨母还老说自己没个女孩的样子,可是看到贺兰清棠,她觉得自己还挺好。
“很好笑?”贺兰清棠阴森森地冲萧含玉呲了呲牙,刚要两手叉腰,又马上放了下去,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别扭的感觉。
见萧含玉笑得更厉害了,她有点破罐子破摔地往榻上重重一坐:“谁让你挑了我当赞者?待会出糗,你也跑不了。”
萧含玉冲她扮了个鬼脸:“你要是出糗了,就等着四舅母收拾你吧!”
四舅母一直为贺兰清棠喜欢跟在她爹后面舞枪弄棒没个女孩样头痛得不行。也下过几次狠手整治,只可惜顶多能让贺兰清棠老实几天,之后就故态复萌。可贺兰清棠也真是怕了她娘,在外面不管多跳脱,到了她娘面前,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规矩得很。
气不过萧含玉落井下石的样子,贺兰清棠刚要撸袖子,就感觉被人扯着撸不上去。
回身一看,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正满脸通红地拉着她的袖子,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紧张盯着她,微微有些胆怯。
贺兰清裳扶额,差点忘了这丫头了。于是一把将这姑娘给推到了前面:“这是宗亲里十八皇爷爷的孙女妍县主。今天的另一位赞者。”
妍县主被突然推出去,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有些畏缩地看了萧含玉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去。
“咦,长得还真漂亮!今年几岁了?有没有许人家?”萧含玉饶有兴致地盯着妍县主看。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眉目如画,清秀灵秀,将来必是个大美人。
“回郡主,已经满了十六了。”妍县主虽然紧张,但该有的礼仪半点不差,一看就是教养很好的样子。
妍县主的祖父是明武帝的十八皇叔,没太大本事,只是个闲散王爷。好在他也没什么野心,因此安安稳稳地当了几十年王爷,倒是儿孙满堂。
福宁郡主的大名她早已如雷贯耳,接到这个差事,当即就打了个哆嗦。可惜是皇后娘娘点的名,她推脱不掉,只能战战兢兢地跟着贺兰清棠过来了。
萧含玉对妍县主的感觉很好,主要是人长得很漂亮,于是拉着她的手,将她让到榻上坐下,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越看越喜欢,就是胆子小了点。
“你还没说你许没许人家呢!”萧含玉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一看就是在打什么主意。
贺兰清棠戳了她一下:“喂,你又打什么歪主意?没看人都怕你怕得要死?这会把她吓跑了,我看你待会上哪去抓个赞者来。”
萧含玉瞪了她一眼,朝她歪嘴斜眼地做鬼脸,不许她坏自己的好事。
妍县主原本有些紧张的情绪,在看到她毫无形象的样子后,突然就放松了许多。一开始是担心福宁郡主跟听说的一样,脾气暴躁爱动怒,生怕一不小心就触犯了她,自己没好果子吃。可这会她却有点觉得,这个郡主其实是个真性情,还挺好玩的。不然,谁见过这样一点也不在意,随意扭曲自己形象的女子?
瞪完了贺兰清棠,萧含玉又缠着妍县主问刚才的问题。妍县主实在拗不过,只得满脸羞涩,用蚊子般的声音回道:“还没有。”
萧含玉高兴地一拍巴掌:“太好了!”
随即看到两人怪异的目光,才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太咋呼了。她摆了摆手,讪讪地干笑了两声。很快又两眼放着狼光地扑向妍县主:“那你觉得六皇子怎么样?”
妍县主被她问懵了:“啊?六皇子?”
“是啊是啊!”萧含玉连连点头。
“哦,挺好,挺好。”妍县主有些尴尬地垂下眼帘。闹不清这福宁郡主是什么意思。
“嘿嘿,觉得好就好。”萧含玉笑得跟只偷了腥的猫一样。
贺兰清棠白了她一眼,倒是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了。只可惜,她只能给她泼盆冷水。
“妍县主姓元名妍,这个名字好听吧!”
“欸,元妍?哇,我真是太有眼光了,连名字听起来都这么象。”萧含玉拍着巴掌笑得有些得意。
贺兰清棠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一巴掌直接拍她头上,惹得萧含玉直接炸了毛:“你干什么?今天是我的好日子,你敢打我?我一定要告诉四舅母。”
“你还是醒醒吧!”贺兰清棠不屑地撇了撇嘴,拧着萧含玉的耳朵,直接在她耳朵边上吼了起来:“你搞清楚重点,人家姓元,元!懂了吗?”
萧含玉被贺兰清棠吼得脑袋真犯晕,嘴里还不服气地回道:“姓元怎么了?我认识姓元的多了去了!”
话音刚落,她猛地清醒,一脸呆滞地看向坐在一旁很淑女的元妍:“你姓元?”
之前或许不懂萧含玉的用意,被贺兰清棠这么一吼,她倒是也猜出来了。反而有些哭笑不得。看来福宁郡主与六皇子感情确实是很好。只是为乌龙也有些大。
于是,元妍坐象端庄,极为淑女地抿嘴一笑,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是,我姓元。”
萧含玉有种美梦破碎的感觉,顿时捶胸顿足地嚎了起来:“你怎么能姓元啊?姓什么不好,偏偏要姓元。”
第49章 七凤冠
一场乌龙下来,元妍反而不再紧张了,待萧含玉也亲近了起来。她本性其实也挺活泼,只是之前被萧含玉的传闻给吓到了。现在既然不怕了,自然也恢复了本性。
虽然没能为自己的好兄弟做成媒,不过萧含玉还是挺喜欢元妍的,因此到是越聊越有好感。只是暗地里还是为元晱在惋惜,这么好的姑娘,可惜吃不到碗里,太让人伤感了!
糖霜走了过来禀报:“郡主,笄礼已经开始,您该准备出去了。”
看到萧含玉乱没形象的样子,几人手忙脚乱地替她收拾起来。穿上采衣采履,理顺头发,看看没有差错了,贺兰清棠与元妍这才领着,先行走了出去。
萧含玉深吸了口气,低眉顺眼地也跟着走了出去。行至大殿中央,方才抬头朝上面看去。
因为看重这个日子,明武帝与贺兰嘉懿都穿上了礼服。此刻端坐在主位上,脸上都带着慈蔼的笑容。
而本该坐在主位上的萧文翰,此刻却憋屈地缩在一旁,半点不满也不敢表露出来。
是皇后娘娘一手养大了萧含玉,生恩不如养恩。况且是帝后二人的意思,哪个不要命地敢提出异议?因此,便成了如今的局面。
萧含玉眉眼弯了弯,冲贺兰嘉懿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得到贺兰嘉懿一个严肃地表情。悄悄吐了吐舌头,老老实实地朝上位和正宾拜了拜,规规矩矩地坐到了一早就准备好的席子上。
赞礼开始唱礼,正宾从位子上走了下来,盥手准备梳头。
正宾请的是右相夫人。右相夫人长相圆润,一看就是有福之人。且公婆子女俱全,一大家子难得地祥和美满。是令人人称羡的“五福夫人”。请了她来做正宾,也完全是贺兰嘉懿的私心。希望萧含玉将来也能如她一般,一生幸福圆满。
一加,一拜,二加,二拜,三加,三拜,最后顶着穿着大袖礼服,跪在帝后面前,恭聆教诲。
等整个笄礼完成,萧含玉觉得自己已经脱了一层皮。回了东房后,忙不迭地让人替她取下头冠,换下礼服。
贺兰清棠跟在后面啧了两声:“难得看你穿个礼服,有个正形,多穿一会让我们过过眼瘾呗!别说,这一身穿上去,还挺漂亮。总算有点淑女的味道了。”
保持着整场严谨的表情,萧含玉脸都快僵了,这会终于能痛痛快快地翻白眼了:“你不也加过笄?怎么没见你变得淑女一点?”
元妍在一旁温婉地笑了笑,又替萧含玉将摘下的钗冠整理了一下。只是突然地滞了滞,脸色便渐渐白了下来。
之前行礼的时候,她便觉得有些怪异之处,总觉得哪里不对似的。这会将钗冠拿到手里,方才察觉出这感觉出自何处。这钗冠分明是七凤,竟是太子妃的规制。只是有一凤巧妙地隐藏在后面,隔远一点,不容易发觉便是。她离得近,难怪之前总觉得哪里不对。
可她看福宁郡主大大咧咧的样子,对这些首饰半点就没放在心上,只怕也是压根不知道这钗冠意味着什么。
元妍心里忍不住有些忐忑。这钗冠应是皇后娘娘准备的,理应不会出错。那这意味着什么?太子妃如今不是好好地待在东宫么?那这顶钗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仿佛是窥见了不可见人的隐密,元妍手指颤抖着将钗冠放回匣子里,再将盖子盖上。直到看不见了,方才缓缓地舒了口气。
而在另一边,贺兰嘉懿将人都遣出殿外,又让曹嬷嬷守在门外。方才一把抓住元晠的手腕,疾言厉色地问道:“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元晠微微愣了愣,很快便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母后发现了?没错,是我将钗冠换掉了。”
贺兰嘉懿倒吸一口凉气,怕被外面的人听到,只得压低声音,有些痛心疾首:“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就不怕毁了玉儿的笄礼?这是将玉儿推到风口浪尖,你知道吗?”
元晠敛去笑容,沉默地在贺兰嘉懿面前跪了下来,抬起头,一脸地恳求:“求母后成全儿子!”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贺兰嘉懿失神地跌坐下来,眼泪不知不觉地溢了出来。
元晠慌忙扶住她,深邃的眼眸露出一丝隐痛:“儿子也不知道。只是发现的时候,已经放不了手了。”
从心底里说,元晠一直是贺兰嘉懿的骄傲,萧含玉则是她的心头肉。如果说撇开其他一切因素,他们能走到一起,贺兰嘉懿是最乐见不过的。
只是这世间最多便是无奈。元晠现在是太子,将来会是皇帝,后宫三千是不能逃避的现实。就算是现在,东宫后院也不算安宁。只要不闹到她面前,她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在后宫熬了这么多年,她最知道这里面的苦和泪。她又怎么舍得让玉儿变成另一个自己?
“你已经有妻有子,这么做,是要将玉儿置于何地?”
闻言,元晠挺直腰杆,语气决然:“您知道的,我没有妻。金册宝印未下,薛佳莹什么都不是。我的妻子只会是玉儿。玉儿,才是我真正想要的。不是她,我宁可谁也不要。”
贺兰嘉懿被元晠的认真给震住。半天才缓缓伸手,将他推了一把:“这后宫是怎样一番景象,你这么多年看得再明白不过。你心疼母后,为什么就不心疼心疼玉儿?你舍得让她关在这不见天日的牢笼里,整天精神郁郁,不得展颜?”
被推开的元晠,只是身体微微晃了一晃,始终坚定地跪在贺兰嘉懿面前。
“我不是父皇,更不会让玉儿再受这样的苦。我会一辈子宠她,爱她,疼她,护她。母后,您知道儿子是怎样的人,为什么不相信我可以给玉儿幸福?”
贺兰嘉懿心里有些烦躁,她希望玉儿永远留在她身边,可是她更害怕玉儿会受到和自己一样的伤害。她可以相信自己的儿子,但她不相信男人的本性。
“那你现在的妻妾怎么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