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就见到一个,隔壁家的那个李老头,嘿哟,别提多会喝,一顿一斤白酒,喝完了就撒酒疯,自从喝了我们家的白酒,脸也红润,腰板也直,不像以前走路,东摇西晃,跟个鸭子抽风似的,还有还有,那个赵小伙子——”
“花大姐”顾怜雪连忙打断她,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花大姐,人称八卦王,若被她拖着,只怕一天一夜也说不完,思欣还等着她煮夜宵。niaoshuw.com
花大姐被她这么一看,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好好好,不讲了不讲了。不过怜雪啊,一直守着你的那个什么卫这几天我怎么没看到,我跟你说啊,你也年纪不小了,还有思欣也已经五岁了。你不能让她一直没有父亲啊,我看那什么卫不错,小伙子每天叫我花姐花姐,叫得我心花怒放,我看你们啊,也早点把事办了。一个女人家,夜里出门也不安全啊,以后买酱油这种活,可以让他来。”
顾怜雪道:“他去珠江出差了。”
花大姐眼前一亮“珠江啊,好地方,我听人讲那里有什么美食叫小蛮腰是不是,还有什么牛排,诶,怜雪啊,打个电话给那只卫,让他多买点特色回来。”
“好”顾怜雪笑着走出了小店,此时不溜,更待何时,只怕待下去,花大姐又要滔滔不绝讲一小时的碎话。
夜色朦胧,冷风轻轻吹过,顾怜雪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不由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呼啸的警车迪鸣,如野兽般嘶吼,一阵又一阵,狠狠蛰到人们心头。
花大姐听得心脏也慌乱跳动“这警车响的,实在太恐怖了。万一真的有杀人抢劫犯。”
花大姐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跳,恩,还是早点关门好!她连忙简单收拾,哗啦一声,关上了小店的卷闸门。
凄迷的夜色,几盏疏朗的朗星隐隐散着光辉,乌云避月,墨色的云朵在天空漂浮,一声又一声呼啸的警车迪鸣,划开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风起了,顾怜雪微卷的长发轻轻飞起,缠绵,飘散在肩头滑落,这个夜晚躁动得令人不安。
王庆叶跌跌撞撞拐入了小巷,鲜血已经染湿了大半的衣服,他的面孔是没有血色的惨白,可是身后催命符一般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他的意识,已经越来越涣散,王庆叶咬紧牙关,狠狠往自己的伤口捏去,剧烈的疼痛让他抽搐起来,意识登时清晰不少。
突然,他看到了一个走在夜幕下的女人。那个女人窈窕而清瘦的背影,一身长袖衫顺着玲珑的曲线流淌,及膝的裙子,她的手里拎着一瓶罐装的不知名东西。
他的眸子却在此时亮了起来,如同黑夜中那颗闪烁的北极星,他迅速朝着女人跑去。
朦胧的月光,在披着薄雾般的夜色,似乎越发黯淡,渐渐消失在鱼鳞般的云隙中。
“唔——”夜幕下,有人紧紧捂住了她的嘴巴,瞬时,血腥气弥漫。
顾怜雪惊骇得瞪大眼睛,酱油罐子“啪”一下掉落在地。
她心中大骇,双手本能抓住了那只捂在她嘴巴的手,却听到一道低沉而又虚弱的声音“老实点,如果不想死的话,就乖乖配合我”
顾怜雪挣扎,抓住他的手狠狠咬了下去,男人吃痛地闷哼一声,可是丝毫没有松手,反而更加紧紧捂住她的嘴巴,直到她一阵难以喘息的眩晕。
腰上是冰冷而尖锐的利器,隐隐的疼痛从腰间传入,顾怜雪不再挣扎,她登时明白自己碰上的是一个亡命之徒,决不能表现得太多强硬,思欣还这么小,不能在失去爸爸的同时再没有妈妈。
她失去了挣扎,被男人强行拖入了小区的花园树丛,那个男人躲在茂密的树丛背后,却时时刻刻关注外面发生的情况,顾怜雪借着月光突然看到了那个男人手臂下那一大片乌黑的残迹。
怪不得他手上有这么浓重的血腥气,原来是受伤了。
树丛外,闪过几道凌乱的脚步声,顾怜雪看过去,小区里跑进几个黑衣人,他们面色冷峻,浑身透着一股子杀气,一个个戴着墨镜,俨然一副黑社会的打扮,那个挟持她的男人却在此时连喘息声都变得缓慢,更加紧致得捂住她的嘴巴,几乎让她窒息,精致的眉宇蹙了起来,恐怕黑衣人还没发现他们,她已经要窒息而死了。
“这里没有人,去那里看看”
“妈的,能跑哪里去,快追!”
脚步声渐行渐远,捂在自己嘴巴的手缓缓松开,无力垂落,男人软软瘫坐,躺在地上闷哼喘息。
顾怜雪趁机挣脱他的束缚,站了起来,借着月光这才看清他的相貌。他有非常冷峻的五官,流畅的线条透着冷酷与肃杀,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子刚烈之气,耳朵上戴着一只金色圈耳环,在月光下闪着冰冷的光泽,他的手上流了很多血,敞开的花色衣衫满满都是污迹,可是眼睛里却闪着幽黯的恨意,没有一分为自己的伤动容的神情。
王庆叶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瞬间空气里也多了分结冰的味道“为什么不跑?”
“因为我看出来,你不会伤害我”顾怜雪迟疑几秒,还是蹲下身,查看了他的伤口,见死不救这种事,她做不出来。
95.-第八十九章:救治
王庆叶看着她的神情,多了分奇特,仿佛是异类一般,他的眸子在黑暗中亮的闪光。
有多少人给他的绰号是毒蛇,毒蛇,一朝咬人,分秒毙命,聪明人躲都来不及,可是这个女人居然还有心情管他的闲事,真不知道是善良过头还是愚不可及。”你伤得很重,需要去医院”她的声音犹如在黑夜中绽放的栀子花,柔美恬淡,就如同有着药用一般静静吐露着泻火除烦的功效。
除了几个兄弟之外,他不能够也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王庆叶眉宇间泛起了一丝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冰冷倨傲的唇瓣冰冷吐出“不必”
“如果你想丢了这条手臂,我没有意见”她的语气恬淡如昔,只是眸子里多了分清冷的味道,在月色下星星点点,透亮的放入能射入人的心头,她眉宇间的那一抹忧心,似乎真真切切透露着那一种关心。
如此清澈而纯净的眼睛,他记不起已经有多少年没见过。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除非是一个上等的演戏高手,几乎没有人可以透过眼睛埋掩自己的心事。
“我说过不必,如果你真的要帮我,给我一个疗伤的地方”王庆叶起身,他当然不能去医院,去医院,不正趁了那些人的心意,说不定早就有暗杀的枪手在医院埋伏,就等着他,自投罗网。
他踉跄几步,可是因为失血过多,眼前一黑朦,重新倒了下去,他靠在树干上,低沉的深深的喘息,等着自己恢复那一丝一毫的力气。
顾怜雪凝视他几秒,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她走上前,拉起他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肩上,一步一步,吃力的,支起他一米八的个子。
王龙叶显然吃了一惊,想不到这个女人真的敢收留他,他的重量很重,顾怜雪蹙起眉宇,还是一步一步小心地踉跄走着,好在她是住在两楼,尽管如此,把他搬回家的时候,也已经气喘吁吁。
刚搬回家里,顾怜雪便忙活开来,翻箱倒柜,把能用上的药都拿了出来,什么消炎药、止疼药、还有医药箱里的消毒棉球,酒精,纱布。
顾思欣的身子隐在墙后,探着小脑袋看屋里进来的陌生叔叔,王庆叶看到了她,这个小女孩粉雕细琢,肌肤晶莹,那一双眼睛闪亮如同宝石,如此小,便是这样的一个美人胚子,王庆叶看着她,想扯出一个笑脸,无奈嘴角僵硬惯了,笑得比哭还难看,顾思欣冲他做了个鬼脸,溜回了屋子。
当医药箱的东西都被倒了出来,七零八落倒在茶几上,顾怜雪登时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一个步骤。
王庆叶却道:“这里有刀么?”
刀?干什么?顾怜雪道:“菜刀可以么?”
王庆叶顿时气结,他摸向了自己的腰部,拿出一把匕首,那是一把锋利的军刀,没有多余的颜色,黑白相间,但是当刀出鞘的那一刹那,闪过一道锋利冰冷的光泽。
“把这把刀放在火上消毒,我需要把子弹取出来。”
怪不得不要菜刀。
顾怜雪吃了一惊,子弹?他究竟是什么人,受的伤竟然是子弹,可是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个人竟然要在这里取子弹么?她可没有医院用的麻药。
当她忐忑地将消毒好的刀拿出来时,王庆叶已经暴露了伤口,他的手肿胀得发白,疼得面容扭曲,可是拿过顾怜雪手中的那把刀,声音低缓道:“给我放一脸盆水还有一块干净的毛巾。””把这把刀放在火上消毒,我需要把子弹取出来。”
当她忐忑地将消毒好的刀拿出来时,王庆叶已经暴露了伤口,他的手肿胀得发白,疼得面容扭曲,可是拿过顾怜雪手中的那把刀,声音低缓道:“给我放一脸盆水还有一块干净的毛巾。”
顾怜雪很快照做。
王庆叶看了她一眼,她的眼里已经有微微的害怕,尽管极力瞒掩,可是躲不过他的眼睛”如果怕的话,那就闭上眼睛。”
“你都不会怕,我自然是不怕”
王庆叶勾出淡淡冰冷的笑意,紧紧咬着毛巾,刀尖划入了肿胀的手臂,刹那间,疼得冷汗直冒,流干的血再次疯涌而出,淌满了他的手臂,淅淅沥沥流入脸盆中,绽开一朵一朵血蔷薇,然后融化,变成血水。
刀尖刺入,深深在肌肉剜动,他疼得闷哼一声,汗水如同雨水一般下落,顾怜雪看得整颗心都悬在了嗓子,她想帮忙,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帮。
眼前的人,整个身躯都在颤动,刀尖猛然一用力,“咚”一声匕首和一颗带着血肉的子弹掉在了脸盆中,此时此刻,鲜血顺着手臂疯狂滴落,如断线的珠子。
96.-第九十章:救治(2)
王庆叶整个人都在抽搐,脸色惨白如同鬼魅,顾怜雪急忙上前,手忙脚乱拿着纱布按住他的伤口,很快,纱布被染红,她又拿出新的,可是再次被染得血红。
血似乎流不尽,当那一道剧烈的疼痛渐渐隐去,王庆叶虚弱道:“会……绣花么?”
“不会”
王庆叶哭也来不及了,他喘息着道:“同样的方法,把针在火上烤,替我缝合伤口,如果流血过多,我……也支持不住”
他软软靠在沙发,沉沉闭眼,不管好或坏,他王庆叶都认命,只要兄弟没事,他有什么遗憾,人生在世,没有白活。
顾怜雪反反复复洗手,拿来了消毒的针,看着他骇然惨白的面孔,紧紧握住拳头,蹲在他身前,一针一针缝合,王庆叶从始至终紧紧咬着牙关,尽管手上已经止不住颤抖,有好几针,顾怜雪都缝合得不成样子,可是勉勉强强,如同一只大蜈蚣爬在手臂上。
当一切做完,她才发觉自己蹲着的脚已经麻痹。她吃力的站起来,王庆叶已经疼得奄奄一息,没有血色的唇瓣却扯出一个浅淡的微笑,在灯光下,却有一道温暖刺入心窝的味道。
这是一种感谢,顾怜雪微微一愣,便看见这个男人虚弱得沉睡过去,或许,他是太累了。每一天都要过着亡命天涯的日子,他太累了;不能相信任何人,连亲人都不能够相认,他太累了;身上背着弟兄的血债,却不知道如何偿还,他太累了。
顾怜雪拖着麻木的小腿,轻轻敲击几下,等血液顺畅些,缓缓收拾屋子里的狼籍,那一堆血水,她毫不犹豫倒掉,只留下一把匕首和一颗子弹,她把它放入了一个塑料袋中。
当忙完这一切,夜已经深沉,巨大的暮色笼罩了整座城市,客厅的闹钟滴滴答答走着,已经凌晨二点。
顾怜雪觉得有丝疲惫,看了看思欣熟睡的情况,顺带给王庆叶盖了一床毛毯,便坐在椅上,靠着休息,可是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当晨曦的第一丝曙光透入屋子,丝丝缕缕,照进一道温暖的阳光。
王庆叶已经醒转,他首先看到的是那一床盖在身上的毯子,幽黯的瞳孔似乎闪过一道微光,他眼神一动,看到了那一个靠在椅子上栖息的女人,她沉沉睡着,海藻般的长发滑落在肩膀,精致的眉宇轻轻蹙着,似乎有难以解决的烦心事。
她的容颜很恬淡,如同平静的海洋,能抚平人莫名的烦躁,王庆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伤口惨不忍睹,斑驳交错,似蟑螂也似奇形怪状的蜈蚣,他眼里的杀意陡然升起。
这个女人,还真的把他的手当成破布。
可是,他又看到了茶几上的那一件装在透明塑料袋的东西,他伸出好的那只手,缓缓拿了起来,眼神幽暗,刮过一道犀利的狂风,那是一颗子弹,他当然认得出这是9*19毫米的巴拉贝姆手枪子弹,就是这一个小小的东西,差点要了他的命!
金成旭,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我这条命么?王庆叶猛然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