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瑶张张嘴,想要说话,荆寻轻轻拉了一下江瑶的衣袖,江瑶会意,没有说话。kenyuedu.com
深夜,苍穹之中月色浮霭,藏在迷雾之中,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天色已晚,苏言便住在了偏殿之中,只是苏言并没有什么睡意,此刻只是坐在院落的地上,闻着满院的杏香,怔怔看着天际,周围甚是安静,就在此时,旁边有脚步声响起,苏言抬头看去,脚步声陨殁在杏树之下,一阵药香味扑鼻耳闻,苏言明白,此人便是荆寻。
她站起了身,看着杏树之后,似虚似实的身影说:“杏花开遍,知雨时节,荆公的帝王之气,定能为满园春色添景。”
杏树后面的人,正是荆寻,此刻有风微微吹来,荆寻咳嗽了几声,拍拍手,走出了杏树,他笑着说:“孤没本事让春色生辉,可这杏树着实让孤沁脾。”
苏言听得此话,不禁想起两人第一次在梅林相见,也是相似的相遇,相似的话语,她别过身子说:“干嘛偷盗我的创意?”荆寻轻轻一笑:“那你又为何偷盗我的话语?”
苏言一怔,淡淡的笑了笑,荆寻也击掌笑了起来,杏花树下,杏花被风吹散,慢慢落下,飘散在园中,园中两个人,心情正好。
苏言居室。
苏言慢火温茶,看着荆寻问道:“这么晚了,荆公来此作什么?”
荆寻看着苏言,白衣漫展,坐在主座上说:“怕姑娘答应太快,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所以想过来看看。”
苏言一惊,煮茶的手也颤抖了一下,荆寻猜的不错,自己虽然答应帮助江瑶探望江佑辰,可这方法,却也并未想明,方才不过是安了江瑶的心,她笑了笑说:“不劳荆公费心,我相信明日之前,我定会想出方法。”
荆寻点点头,轻声说:“你记住,若有事情找锦萱,她定会全力帮你。”
苏言“嗯”了一声:“我知道。”说着,她就将炉上的茶倒在了荆寻面前,口中说着:“此事今日我想暂且搁下,荆公可记得我对荆公说过什么?”
“说的多了,不知所指。”荆寻喝了一口茶,觉得苏言温的不错,便点点头,多喝了几口。
苏言伸出素手,看着荆寻说:“我说下次再见到荆公的时候,定要为荆公诊脉,此次我以看病为由来到此处,虽说只是个幌子,可荆公的病,绝不寻常,我是大夫,虽称不上当世国手,可也总算有些医德,我愿为荆公看病。”
荆寻淡淡一笑,笑容之中,几分俊逸,几分病态,他爽快的伸出手,放在桌上说:“本不愿给姑娘看,孤已说过,娘胎带出的病,不易医治,姑娘看了,也是徒增烦恼。”
苏言帮助荆寻挽起袖口说:“所以荆公是想告诉我,你也江瑶一样,都是相信我的。”
荆寻点头说:“正是。”
苏言伸出右手中指,搭在荆寻的脉上,只感到荆寻脉象并不平稳,脉浮则病浮,只怕不容乐观,人迎、寸口二脉也并不正常,在听荆寻咳嗽之声,那病不在肺部,而在心悸。
苏言眉头一皱,问道:“除了身病,荆公还有心病?”
荆寻咳嗽了几声说:“荆本小国,俎上鱼肉,家国之事,事事难言,岂能不忧思?”
苏言叹了口气,荆寻的病,面上看去虽无大碍,可内里极虚,加上终日劳碌,更使得病上加病,她低头说:“荆公若是山野闲夫,患此病症,也许能活十年,可您是君王,若有我精细调理,只怕也......也不过五六年......”
说罢,苏言的心先自痛了一下,一个白衣翩然的公子,本该无忧无忌,闲云伴鹤,只是偏偏患此顽症,让她不禁觉得可惜,荆寻在旁边拍手笑了笑,口中说着:“姑娘果然是当世神医,孤看过许多大夫,没一人说过孤能活过三年,如今姑娘说孤能活五六年,岂不是神医......”
说完,他又笑了几声,只是笑容之中,却夹着几分凄凉,苏言心中一颤,眼角有几分泪痕,她低下头去,不敢去看荆寻,荆寻声音有些颤,他说:“孤本不该奢求,只是今日孤来,却不是为了此事。”
苏言抬头,有些疑惑的问道:“那是为了何事?”
月露霜雪慢慢散去,荆寻叹息一声说:“弦月深,宫墙雪,一曲相思断人肠。姑娘聪慧,我的意思,姑娘必然知道。”
苏言一怔,荆寻的意思,她自然知道,只是不愿多想,荆寻深夜前来,是想告诉苏言,他喜欢上苏言了,苏言叹了口气,忽然又想起了江佑辰,他低下头说:“荆公既然知道相思断肠,那就等我不再相思的时候吧......”
荆寻知道苏言话中之意,他便颤抖着声音问道;“他哪里值得你如此?”
荆寻口中的“他”,便是江佑辰,苏言摇摇头:“哪里?我不知道,也许只是一眼,难以忘怀......”
荆寻又是一笑,他想说话,可是又猛烈的咳嗽起来,苏言急忙帮他拍拍后背,荆寻回过头,看着苏言,忽然两行眼泪流了下来,他说:“我从未向现在这般恐惧死亡......从前我身无所恋,便无所畏惧,可我现在有所依恋,我害怕,我不甘,不想这样死......”
苏言看着荆寻,忽然不知,自己该如何,也许,这一时,苏言的心,忽然没了着落,那般的空......
二日,清晨。
苏言回到了医馆,回来以后,忽然有些事情,变得难以诉说,有些心境,难以名状。
师父看到苏言心情并不好,他便问道:“言儿,怎么了?”
苏言坐在医馆之中,看着师父,多年以来,师父两鬓斑白,早已不是当年风流君子,她低声说:“没什么,不过是做了一个黄粱美梦,可心,却被梦掏空了。”
师父听到此处,便笑了笑,捋了捋鬓边的头发说:“梦境从来都不是真的,但总有人甘于沉醉,该如何选择,言儿心中想来自由定论。”
说着,他便坐在桌前,为桌旁的病人诊脉,苏言走进了内室,正看到赵凌走了进来,赵凌有些高兴的说:“言儿,你回来了。”
苏言点点头,从小师父便教二人行医诊脉,师父更是将所会的都交给赵凌,如今赵凌正值盛年,师父却显得苍老,苏言叹了口气说:“师兄,你说师父年轻的时候,是不是和你一样?”
话刚一出口,她就觉得不该发问,赵凌绝对是千年难求的奇葩,世上绝不会有人和他一样,却不想赵凌此刻裂开嘴一笑:“当然了,我和师父一样,都风流俊秀的剑客,哈哈......”
苏言“嗯”了一声:“你确实贱......”
赵凌点点头,随即说道:“这话听着有些别扭......我想说什么来?哦,对了,言儿,你这次去有没有见到江姑娘?”
赵凌口中的“江姑娘”,自然就是江瑶,她本以为赵凌对江瑶不过是一时新奇,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赵凌还惦记着她,这倒让苏言有些刮目相看,她说:“你还记得瑶儿?”
赵凌点头说:“当然,我这个人素来有情有义,你又不是看不出来。”
苏言打量了一下赵凌,便低头说:“那恕我眼拙了。”
赵凌坐在苏言旁边说:“下次你再见到江姑娘,你有意无意的多提起我。”
苏言“哦”了一声说:“我尽力吧。”
就在这时,有几个女子走了进来,她们看着苏言行礼道:“姑娘可是苏大夫?”
苏言看着几个女子,只觉有些眼熟,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其中一人正是锦萱身边的翠儿,苏言行礼道:“不知几位姐姐来此何干?”
翠儿走上说:“奴婢奉王妃之命来此,乃是因为我家娘娘近来待产,时常夜不能寐,太医看过并没有什么起色,所以想找姑娘寻几味安胎的方子。”
苏言猛然想起,上次相见,锦萱便已经有一月身孕,到了如今,该是有六个月了,她便点头说:“劳烦几位姑娘稍等,我这便去寻药材。”
翠儿点点头,站在苏言身边,小声说:“娘娘说了,安胎的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需要一味藏红花。”
苏言一惊,那藏红花哪里是安胎之药,分明就是堕胎之药。
正文 第十四章 死生迷局
2013-4-2 11:02:15 本章字数:3198
医馆之中。
苏言有些疑惑的看着翠儿,却见翠儿有些谨慎的说:“娘娘吩咐,定要遵从,娘娘希望姑娘能和我们同去。”
苏言一怔,她从来都知道锦萱是个谨慎的人,只是如此谨慎的人为何要藏红花这般堕胎之物?苏言见过锦萱,知道她性子温和,绝不会给旁人用堕胎之物,可自己用,便就更说不通。
只是不管如何,江国定是要去的,为了锦萱,也是为了去看江佑辰。
苏言点点头,对着翠儿说:“如此劳烦几位姐姐了。”
江国,王宫。
苏言又一次走进了江国王宫之中,却多了几分感慨。
倚楼殿中似乎千年不变,还是一番素淡,一番清新,苏言还未进来,便先闻到一阵梨花清香,接着有人清脆的说了句:“苏姑娘,许久不变,你可又漂亮了许多。”
说话的人正是荆锦萱,她手中拿着一本书,有些笑意的看着苏言,苏言看着荆锦萱,半年未见,她比之从前,精神好了许多,苏言轻轻一笑:“娘娘说的对,我也觉得我漂亮了许多。”
荆锦萱抬手示意苏言坐下,便对着几个女子说:“你们先下去吧。”
众丫鬟们点点头,朝着外面走去。
苏言看着她们走出了门,有些焦急的想要说话,荆锦萱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对着苏言说:“藏红花之事,容后再说,今日只怕我不找你,你也会找机会见我。”
苏言听着荆锦萱这样说,她当下想起江瑶让她去看江佑辰的事情,她就点点头:“不错,江佑辰被抓,如今不知怎样,前日瑶儿找我,只希望我能代他们去看一眼江佑辰。”荆锦萱轻声一笑:“只是为了瑶儿吗?”
苏言一怔,低头说:“便是......便是我自己,也是想见见江佑辰的。”
荆锦萱一笑:“是啊,有些事情,非要自己,才能说明白。”
苏言看着荆锦萱隆起的小腹,问道:“你的心,到底向着何处?”荆锦萱抬头看着苏言:“向着何处?你不是局中之人,为何也看不出,我自始至终,都是心向着表哥江佑辰的。”
“那你?”苏言想要问荆锦萱,为何还要怀江湛的孩子,只是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口。
荆锦萱用指轻划了一下隆起的小腹,然后笑着说:“我总会让你明白的,也总会......总会助江佑辰重夺江国。”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轻响了一声,几道黑影在门外闪过,苏言脑中轰然一乱:门外有人偷听。
荆锦萱起身问道:“谁,谁在外面?”
“吱呀”一声,门被粗暴的推来,一位女子走了进来,苏言起身看去,顿时吃了一惊,这人竟然是前日气焰嚣张的江后,只怕刚才两个人说的话,全都被听到了。
江后抬眼一笑:“好你个荆锦萱,竟然串通外人想要助纣为虐,还好我发现的及时,不然这大江可就是旁人的天下了。”
荆锦萱有些慌乱的问道:“你......姐姐你如何在此处?”
江后走上几步,看着身后的一个婢女说:“当然是靠着你的好奴婢。”苏言看去,只见江后身后,赫然站着翠儿,翠儿低下头去,退了几步,没有说话,苏言想了许久也想不通,荆锦萱对翠儿至若心腹,翠儿竟会背叛她。
荆锦萱怒道:“翠儿,你......”
翠儿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整个人都退到江后身后,江后轻声一笑说:“翠儿,去禀报大王,方才咱们听到了什么,一五一十的说给大王听。”
翠儿思索了一下,对着江后小声说:“娘娘,方才的话,只有你我听到,大王如今正宠荆姬,只怕你我的话,不足为信,大王袒护起来,却不知如何应对,不如先讲荆姬和苏言押到娘娘宫中,严加盘问......总会有所斩获......”
江后点点头,笑道:“果然是个聪慧之人,来人,将她们带到我的宫中。”
“是”门外有人听见了声音,便押着荆锦萱和苏言走了出去,苏言被人押着走出,这才切实的觉得,此番真正栽到了旁人手中。
荆锦萱眉头一皱,并不说话,只是看着前面,满目愁容。
江后的寝殿名为醉微殿,日中十分,太阳毒辣,江后站在凉伞之下,对着手下的人说:“便就将他们放在此处吧。”
侍卫将二人放在院外,便对着荆锦萱喊道:“跪下。”荆锦萱怒看了一眼那人,并未说话,侍卫懒得多说,便一脚踢在她的腿上,荆锦萱吃了一痛,跪在了地上,苏言有些生气的说:“她好歹是娘娘,你们怎能如此,娘娘是有身孕之人,若世子有损,你们几个脑袋都不够砍。”
侍卫听得此话,多少顾忌了几分,只是他仍不愿服软,便对着苏言喊道:“你也跪下。”
苏言“哼”了一声:“跪便跪,我如何也不要紧,只是你们不可如此对待娘娘。”说着,她就跪了下去。
侍卫们看着二人跪下,便不再说话,只是站在江后身边,江后打了个哈欠说:“荆锦萱,我念着你身怀有孕,不愿动刑,你们有什么计划,便都说出来,我给你一个时辰时间,你若是不说,我可要动大刑了,你毕竟怀了大王之子,只是你身旁的郎中,便没那么幸运了。”
荆锦萱抬头看着江后,并不说话,江后一笑:“不说话?行,那我等着。”
烈日炎炎,苏言觉得有些热,只是她见识过江后的本事,知道江后绝不会就此罢休,她看着荆锦萱,便伸出两指说:“娘娘,你面色不好,让我为你把上一脉,此事只怪不曾想到,翠儿会如此对娘娘。”
荆锦萱摇摇头,轻声一笑:“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