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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苏乔皱着眉,语气非常之差,拥着她的男人反而加重了力道。
“我说过不会让人再伤你。”低沉浑厚的声音,不是虚无缥缈,还是真真实实的萦绕在耳边。“言若…”男子探出的手撕开了对方脸上的假面,左脸颊上的伤痕破坏了一张出尘的脸,这个人不是南宫言若,还是何人。
“你…”琥珀色的双眸微微收缩,惊诧的启开了唇,却被对方迅速掠夺,疯狂的吞噬,思念,怒气,不舍的情绪交叠上演着。红衣的人儿推拒着面前的人,最终抓着对方的衣袖,用力的拉扯,找准空隙,用力一咬,血腥的气息在两人的口腔中传递,却让这个吻更加的深入。
“墨暨轩,你要做什么。”唇终于分开,喘息声萦绕耳际。
“你说呢,言若。”
“我低估你了,墨二少。”言若抢过对方手里的假面,塞进怀里。需要半个时辰才能恢复的功力,墨暨轩居然已经恢复了。
“你也一样。”墨暨轩将言若唇上的一滴血渍舔了去,惹的对方抬手要擦拭唇瓣,却被墨暨轩一把抓住。
“你从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比你想的早。”墨暨轩抚上了言若耳畔的红珠,红珠在指尖滚动。
“你应该马上回宫。”言若微微皱眉,翻起的手掌还是放下。
“你这是在关心我?”墨暨轩抚上言若的面庞,近在咫尺,就在怀中,似乎想要更加确定般,将怀中的人搂了更紧。
“是我冒失了,皇上自有主张才是。”银杏树下,玄色纠缠着红色。
“你很少穿的这样的颜色。”在墨暨轩的印象里,宫里的昭媛喜欢穿浅色的衣服,带简单的发饰,如一朵云,随时会消失在天际。
“我要扮苏乔,自然要穿她的衣服。”言若食指点在墨暨轩的胸口,这次很容易的推开了对方,不再被禁锢,心底却有股异样。
“你和比伦居的少主究竟是何关系?”思及闻人泽对言若的态度,思及言若居然能易容苏乔,更能让比伦居的护法随侍,心底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墨二少
林中二人四目相对,紧张的氛围让风也弱了起来,“皇上,还记得去年吗?也是这个时候,桂花都开了。”言若没有回答墨暨轩的问题,淡雅的声音诉说着往事,她看到墨暨轩黑曜石般的双瞳微微缩了缩。
墨暨轩想了起来,去年这个时候,桂花都开了,尤以慈宁宫里的桂花开的好,言若亲自采了些桂花做了桂花糕,还有桂花乌龙茶,淡雅的甜,茶的香,深得太后喜爱。说皇上肯定会喜欢,让言若给他送一些去,言若去了,就在他批阅奏折有些疲累的时候,他尝了她的糕点,糕点的甜度正合他的口味,带着花香和蜜意的茶是他从来没有尝过的。言若看着他吃的香甜的神色是满足的,梨涡浅笑的表情是温柔的,就像一个小妻子在讨丈夫的欢心,小心翼翼的等着他的称赞。他那时候确实是欢喜的,可是就在他要开口的时候,香之来了,那时候的心终究还是向着香之的,在香之送来的偏甜的桂花糕与言若的点心间,他选择了香之的,他当着言若的面说更喜欢的香之,说言若应当向姐姐多学学。他还记得当时言若的表情,有些失落,委屈,他的心没来由痛了一下。却在看到言若瞬间变的淡然的脸之后忽略了,似乎刚才的言若是另一个人一般。从那以后,言若就再没有如其他嫔妃般为他送去糕点佳肴,除了例行的问安之外。现在回想起来,那是第一次他当着两姐妹面的偏袒。
言若看到墨暨轩的神情,知道他知道她说的是哪件事情了。“皇上,姨母曾对我说,宫里的女人以皇上为天,得皇上宠爱,荣耀尊贵,不得皇上垂怜,就该安身立命。”
“你都想起来?”墨暨轩心一惊,其实心里已经感觉到了,但是真正知道还是心中一痛。而言若已然点头默认。“皇上还是回宫吧,淑妃娘娘在那里。”言若抬手,手指转动着耳畔的珠子,眼神有些漠然。墨暨轩皱眉,曾经言若奉上了她的心,可是他视之如鄙夷?可是是真的吗?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面前的女子始终是他琢磨不透的,她的每一次靠近,每一次的远离,早已经搅乱他的心。“朕想要的是你,只是你。”
“想要?我不是一件东西,皇上您说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可以随手丢弃。”言若挑眉,语气里带着些许愤怒,却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神情。
“你不要忘了,现在你是朕的皇后。”墨暨轩知道曾经的他有意无意的伤了言若,就在刚刚言若还对闻人泽说,对她说过不会让人伤了她的人,说的都是空话时,他几乎握断了手中的折扇。在宫中,中毒,受伤,牢狱之苦,哪一样言若没有尝试过,之前他并没有确定言若对他的重要,可是当他许诺不会让她受伤后,她却再次受伤,昏迷了将近一年。从没有后悔的情绪,他终于体会到了其中的酸楚。
“皇后和昭媛有什么区别吗?我想太后不会为难我。”依旧是轻描淡写的声音,言若在提醒面前的男人,即使现在她的身份是皇后,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封号而已。
“是因为,你的娘亲是母后亲姐姐的缘故,所以你仗着母后的内疚,才一直有恃无恐吗?”墨暨轩微微眯着眼睛,危险的气息萦绕,他不允许言若找任何借口离开自己。
“原来皇上知道这件事。”林家的两个姐妹,本应嫁给医家的妹妹却进了宫,姐姐的默许,妹妹的执着,只是谁更幸福一点?
“母后很担心你,虽然你不告而别。”墨暨轩语气放缓了一些,周遭的氛围也不似刚刚那样紧张,言若靠在树上,姿态放松,“太后真的很疼我,这次走的太仓促了。其实太后更疼的是皇上,太后曾对我说,皇上小时候是在皇贵妃处长大的,身子一直不好,却无法照拂,所以一直对皇上有愧。当时太后对我说的时候,我就在想,皇上的小时候怎么会身子不好,看来是皇贵妃为了争宠夺得先皇的关注,故意而为的吧。”
“你似乎知道的很多。”
“只是推论而已,有些事情,不是想知道就能知道的。好了,我今天很累了,可以放我走了吗?”言若抬起眼,夕阳红透了半边天,浮云拖不起西山的太阳,风渐渐有了凉意。
“朕说过,不会再让你离开。”
“皇上觉得能留的住我吗?这里不是皇宫。而且现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并不合适。”言若意有所指,墨暨轩应该明白。
“你不信我?”
“为何要信?”琥珀色的双眸毫不退缩的直视那双漆黑的眼眸,毫无惧意。“皇上,一代明君如何,改朝换代又如何,被推翻的皇朝,很快会被世人遗忘,百姓们只要能过好日子,不管是谁做皇帝。”
“从无人对朕说过这样的话。”南宫言若总是会让他意外。
“sorry,我说多了。”言若轻轻笑了笑,手指再次拂过脸颊上的伤痕,看的墨暨轩心中一痛,“那个南宫小姐想要行刺皇上,皇上多加小心吧。”不再多做停留,言若一挥手,一道闪光在她周遭亮起,白色的烟雾过后,不见了她的踪影。墨暨轩的嘴角微微的扬起,言若是在关心他吗?这次他放她离开,他曾说过,她想要什么,他都愿意给她,他愿意纵容她。只是他会让她明白他只能属于他。周遭的空气忽然冷了下来,墨暨轩思索着闻人泽的出现,思索着言若与苏乔与比伦居的关系。还有言若说的他听不懂的一个词,她曾说过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墨暨轩的眉头紧锁,直到周遭属于言若的冷香消散。
夜幕降临,天空中繁星点点,苏城内的悦来客栈内的上房内,南宫彦若一袭白色的男装,束起的长发露出白皙拥有完美弧线的脖颈。身边的修一告诉她,那个刺杀锦绣的刺客跟丢了。言若忍不住的皱眉,能躲过修一的人还真是不多。那个在逍遥楼被杀的锦绣,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美手巧,一枚绣花针行遍江湖,易容之术,暗器之能也是数一数二。她体内也有末甘毒,她和赤焰是被同一人所控制。而似乎这个幕后之人的目标不是她,而且始终不是她。
“修一,给我找一个人,黄衣女子,圆脸,杏目,眼角有颗痣,使红缨长鞭。”喝了口茶,言若再次开口。
“江湖上似乎没有这样一号人。”修一凝眉,似乎在思考。
“她戴着福瑞斋的红珊瑚手钏,缀着一颗金豆。”
“明白。”
“去吧,查的越快越好。”
修一领命离去,脚下不免加快脚步,少主,他和弟弟修二还有苏乔共同认定的主人,虽然少主对待他们如同亲友。曾经,苏乔孤苦无依,即将被卖入青楼时,是少主救了她。背负血海深仇的他和弟弟,在少主的帮助之下不光夺回了家族土地,还给了仇家致命的一击,那不给对方一点喘息机会,毫不留有退路的计谋与决绝,让他们无法相信居然都是在那样一个柔弱的少女的出谋划策下完成的,所以才有了他们,有了比伦居。少主让比伦居在江湖占了一席之地,同时也将比伦居的事物都交予了他们三人,自己随父亲游历,但是至少也会不时的出现在比伦居。可是最近二年他都不曾见到少主的身影。直到这次回来,虽然少主的决断,敏锐,处理各类事物都是游刃有余,几次对比伦居的攻击,少主带着他们一一解决,他们无不赞叹。但是出现了冒充少主容貌的女子,事件可见不小,他知道,这次绝不简单。
修一忙着寻人,苏乔也并没有闲着,逍遥楼事件,在江湖上引发了新的话题,比伦居苏乔姑娘的名声更加大了,因为她与天阙神医之女南宫言若交情匪浅。现在拜访比伦居的达官贵人富家商户络绎不绝。除了求取消息的人之外,求医的人占了大半,只可惜,比伦居,闭门谢客,休业整修,暂不接生意。问什么时候比伦居再次开门,得到的答案是,不确定。这更是引发了众人的好奇。虽然苏乔有些不明白少主为什么有这样的决定,但是她不会质疑,少主总有她的理由,而她只需要好好守着比伦居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月影仙子
比伦居里的书房里,言若正在翻看着最近几年的存档,分类很细致,按照年份,按照英文26个字母分类,找寻起来很方便。书桌上摆放着几份文档,有几处做了记号。乾盛三年,三月初七太尉陈清委托比伦居找寻天阙神医,四月初一找寻芍芸草,四月初十取消委托。乾盛三年,七月初十,江南富商贾正请比伦居找寻被绑架独子,八月初一取消委托。乾盛四年二月二十楚将军委托比伦居找出军中奸细王楚,比伦居在云国将人抓回交予楚将军。乾盛四年六月十五,丁姑娘委托找寻天阙神医,七月初八取消委托。一个火红色的身影坐在桌边,翻翻阅着桌上的文册…
“这些有什么联系吗?”苏乔继续翻阅着,书柜边的言若依旧翻阅着手中的文档。“陈太尉在前朝一直是中立的位置,贾正是为宫廷供给布匹的,楚将军找寻的奸细是在与云国交战期间泄露军情差点儿让战事失败的元凶。而对这个丁姑娘的描述我确定是林香之的贴身侍女小雯。”
“难道朝廷?”苏乔微微撇了撇嘴。
“还记得去年皇后家族谋反吗?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言若的话让苏乔想起去年玉氏家族的谋反,就是那次少主重伤昏迷,她曾一度想要抢回少主,可是少主曾经说过,没有她的指令不要为她做任何事,他们只要守好比伦居就好。她一直想问少主,是否对皇帝动了心?否则怎会心甘情愿的当后宫中的女子,否则怎会为了救皇上差点儿殒命。
“少主,你喜欢皇帝?”终于,苏乔还是忍不住的问出了口。以为少主会生气,苏乔心中有些忐忑,却没有见少主生气。
“喜欢的吧,不管从前还是以后,总觉得出现在我生命中的人就是那么个人,怎么躲,怎么闪,终究会出现,你说是不是很奇怪?”言若的语调淡然,似乎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少主,你…”苏乔没有想到少主居然对她如此坦诚,她想接着问,喜欢为什么要离开?喜欢为什么不争取那个男人。可是这些她终究还是没有问,她记得曾经和少主聊天时,少主曾说,一世一双人,是可遇不可求的。苏乔没有继续,跟着少主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她学会了什么时候该适时的不再继续追问。她转移了话题,告诉了少主,那个黄衣女子,修一已经查出她的身份,魅姬秦媚儿,她的媚术据说能降伏任何男人。但是她背后的主人究竟是何人?他们还没有查出来,苏乔感到了一丝危机,却又是没来由的兴奋,这样的对手许久没有遇到了。
书房内安静了下来,直到修二捧着一株白色的花走了进来,“少主,这是刚刚有人送到比伦居的,说是墨二少送给少主的。”
“墨二少…”苏乔一双杏目饶有兴致的在言若脸上转了一圈后落在修二手中捧着的花朵上,白色花瓣微簇着,含苞待放,却似已然开放。“蔷薇吗?看着不像啊。”
“这是玫瑰,西洋人的花。”修二小心的将手中的花盆放在窗台上。
“是吗?比起蔷薇的花瓣看起来更精致。”苏乔打量着白色的花朵。
“花种不同,培育的方法也不同。”修二撇了一眼苏乔。
“是嘛,不过有人好像不太待见这个,拿出去好了。”说着苏乔就要捧那株花。
就在苏乔捧起那株花的时候,身后传来低不可闻的声音,“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