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菜汤。86kanshu.com
我放下筷子,满足地拍了拍肚子,这才意识到美人一口也没吃。我一下子愣住,不好意思地看向他。哎,做人果然应该克制点,这下丢人了吧!
美人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出声了:“饱了?”
很好听的声音,依旧给我熟悉的感觉,不过实在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听过。我干笑两声,算是表了态。他挥手找来小二结账,我不知所措地坐着,看他掏出一锭白胖胖的银子递给小二,不及小二找钱便起身向外走去。
我又楞了一下,赶紧跟了出去。不管怎样,总得跟人家道声谢吧。谁知一出门,哪里还看得到美人的身影。
人流不息,眼前是尘世繁华,耳畔是纷杂喧嚣。我就像做了场梦,只是梦醒后,肚子圆了点。
再次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我开始关注果腹后的又一问题。都说人要过小康生活,首先得解决温饱问题。那么,我今晚睡哪?睡大街?
哎,我怎么混到如此凄凉的境地了!
肚子饱了,人也有精神了,大老远就听到前面又是锣又是鼓的,不知道在闹什么。好多人都激动地往那边跑,好几个尤其激动的差点还撞倒我。
“那么激动干嘛,难不成冲过去还能捡到银子!”我拍拍胳膊,不满地咕哝着。
“可不是有银子捡嘛!”身边一个卖灯笼的大婶阴阳怪气地搭了一句。灯笼中昏暗的光线照在她摆着厌恶表情的脸上。显得有些恐怖。
我尽量不去看她的脸,随口问了句:“真的能捡银子?”
大婶瞟了我一眼,很鄙视地“啧”了一声。
我怎么得罪她了?算了,自己去看!
一个貌似擂台的场地边围满了人,我站在足有五米厚的人墙外,伸长脖子往里看,运足了目力也只能看到一个写着“比武”的大牌子。
原来是有人摆擂台,想想大婶的话,难道赢了就有钱拿?我眼睛立马开始放光。
chance啊!
场上正有两个人打得火热,不过只是用拳脚过招,没用到术力,这也许是条规矩吧。没等多久,只见身着黑色长衫的男人一脚将对手踹飞,这一场算是结束了。黑衫男人退到后面去了,一个貌似主持人的人立马窜了出来,大声说着场面话,鼓励大家踊跃上台。
台下人声鼎沸,但是没人上台,可见那黑衫男人很是厉害。我捏了捏手腕,控制着风术轻飘飘飞上了擂台。
出场很华丽,成功让众人忽略掉了我有些对不起观众的形象。主持人很自觉地退了下去,换上了打手。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刚才距离太远,只看得出身材不错,现在站得近了才知道脸孔其实也不错,就是那双眼睛太凶了点,盯得人汗毛直竖,好像谁抢了他老婆似的。
我礼节性地抱拳,他亦回礼。看他没什么动作,我只好先发制人。唇角挂着淡笑,我瞬间出现在他的身后,毫不留情一记手刀劈下。
我手势未停,却没击中目标。他反应倒快,千钧一发之际闪身避开,还不忘回身一腿扫来。我顺着他扫腿的方向纵身前跃,两脚一落地便立即打开扎稳马步,双手也没闲着,伸腿的一瞬间已经摆好姿势迎接他急速挥过来的长腿。两手刚接触目标便猛地抓紧,顺应着向心力旋身而动。
黑衫男人就这样被我抓着腿甩了出去,不过我并没有赢。他的身体显然比看起来要柔韧得多,居然在半空摆了个奇妙的姿势又回来了。
台下惊呼声、叫好声响成一片,也不知是在为我叫好还是为那打手。我没有给他机会喘息,在他落地的瞬间欺身上前飞起一脚踢了过去。他抱拳挡了我一击,表情显得有些吃力。我借力反弹回来,以手撑地迅速将他扫倒在地,不等他做出防御姿势,便一胳膊肘死命磕上他的脖颈。
黑衫打手歇菜了。
我起身潇洒地理理衣摆,自信地龇牙笑了起来。这男人也许实力非凡,不过我没有给他时间发挥出来,速战速决才是真理。
所有人都惊呆了,张着嘴就这样看着我,一副打死他们也不相信眼前事实的样子。有那么夸张吗?我无奈地耸耸肩,转身看向后台,向一脸呆滞的主持人打了个响指。
人们终于回了神,台下响起噪杂的议论声。
“好、好快!”
“是啊,我都快看不清他的动作了!”
“他居然没有用到术力就把‘南风第一镖’的no.1打赢了!”
“叽叽喳喳…”
什么意思?难道可以用术力?早说啊,我也玩一下秒杀啊。我还在感慨,主持人就冲上来激动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各位,这就是今天擂台的胜利者,大家鼓掌!”
台下立马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很大程度的满足了我的虚荣心。不过这些并不是我在意的,我在意的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刚打算向那主持人开口要银子,他陡然大吼了一句话无情地将我打入地狱。
“恭喜这位公子抱得美人归,愿‘南风第一镖’迎来光辉灿烂的明天,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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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请问…这到底是什么擂台?”我一把抓住主持人的肩膀,惊讶得舌头都要打结了。
“公子你真是爱开玩笑,当然是比武招亲啊!”
比武…招亲!?
我平静下来,咧嘴笑了笑,顺手拍了拍他肩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语调轻松道:“比武招亲啊?真好!哈哈!”
“是啊,哈哈!”他笑得比我开心。
“哈哈!那你们继续啊,我走错地方了。再见。”
还没说完,我就转身撒丫子跑掉。左脚刚迈出去,身边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两个五大三粗的猛汉,掐小鸡似的擒住了我的手臂,根本是用拖的把我架着往后台带去。
“喂,你们这是干什么,没听到吗!这是个误会,你们这里哪有写是比武招亲!”我垂死挣扎,只觉自己那是真冤枉。
大汉停了下来,其中一人示意我看那块大木板。我理直气壮地吼:“我知道这是比武,但没写…啊!”
话未说完,就有收场的工作人员从那块木板旁边的地上捡起一块残破的板子,上面清楚地写着“招亲”两个字,只是“亲”字上面有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我吞了口唾沫,干笑了两下,“俗话说不知者无罪是吧,我根本就没看到啊!”
他们不再理会我,直接拖着我进了后台。
我心里大肆咒骂那该死的把木板撞断的王八蛋,心想这摆擂的怎么比强盗还要强盗,真是世态炎凉!
离开擂台的最后一刻,我无意中瞟见刚刚不告而别的美人站在人群中,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仍是那样意味不明地盯着我。真是见鬼了!
我被大力塞进了一台轿子,还没坐好就感觉轿子剧烈晃动起来,害我差点摔了出去。事已至此,还是静观其变吧,这些人态度太强硬了,我没必要跟他们硬碰硬,不如先见了那传说中的小姐再说,就我这形象,说不定人家根本就看不上我。想到这里,我安分起来,极力忍受着轿子的颠簸,只想着快点到那该死的“南风第一镖”。
轿子一停,我只觉得自己快要吐了,连忙抚着胸口出了轿。眼见那两个猛汉又过来了,我赶紧表态再也不跑了。他们将信将疑地看了我一眼,又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伸手请我进门。
我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牌匾,烫金的“南风第一镖”五个大字写得很有气派,这镖局应该蛮有分量的。七弯八拐的也不知走了多久,我们走进一个景色宜人的小院。小院里一间屋子敞开着门,大汉停在院外,示意我自己进去。
我朝四周看了看,大步走进了屋子。眼前一位身着华服的老人自顾品着茶,完全不理会走进来的我。我左右看了看,发现如此大一间屋子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这老人应该就是这里的“头头”了吧。
“请问…”我刚出声,老人就抬眼盯住我。我被他顶得浑身一颤,这眼神,跟那黑衫的打手简直一模一样。
“就是你打败了墨云?”他不再看我,专心地拨着茶叶末。
墨云?就是那打手?
“呃…应该是的。”
老人顿了顿,突然笑了。他一脸慈爱地向我挥了挥手,“过来。”
我呆滞片刻,迟疑地踱过去。老人站起身,笑眯眯地拍拍我的肩,语重心长道:“这‘南风第一镖’啊,以后就靠你和墨云了。好好干!”
“……”我无语地抽搐着嘴角,都说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这厮居然比女人还快。
“去吧,青樱在樱园等你。”
我就这样一脸郁闷地被推了出来,只觉得事情也许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好解决。这是不是叫自作孽不可活?
去樱园的路上,我一直在沉思。也许这件事情,可以换位思考。
一家镖局,而且是一家很有影响力的大镖局,如果用点技巧,说不定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信息。或许我不该报这么大的期望,我知道这无疑是在冒险,但它是个机会,我如今最渴望的机会。
有了主意,我干脆轻松地观察起镖局里的庭院。前不久还生活在欧式风格的城堡里,而此刻环绕在周身的已是亭台楼榭,红墙绿瓦,这生活节奏快得就像坐飞机,我感觉有些恍惚。
不知不觉已经进了樱园,我还在欣赏着清新自然的庭院风光,一抹幽绿的窈窕身影陡然出现在眼前。她背对着我倚在廊柱上,面朝一片小池塘,粉色樱花随风纷飞,这幅景色令人赏心悦目。我停下脚步,抿了抿嘴唇,刚准备说话,那女子突然转过身来。
木莲!
我就像被一道雷劈中,望着她半天做不出反映。
“就是你把墨云打赢了?”女子怀疑地看着我,说着跟那老头一模一样的话。我满腔激动还没发泄出来,就被眼前的事实冰封住。听她的语气,看她的神态,根本就不认识我。
“木莲姐…”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我眼神热切地盯着她,心里祈祷着她的回应。
“什么木莲鬼莲的,本小姐叫青樱,你给我记好了!”
她不是她。
我垂下眼帘,感觉呼吸有些不顺畅。“对不起,认错人了。”
其实想想也知道,娄特斯怎么会突然成了南风城第一镖局的千金大小姐,况且这女子明显要比木莲姐看起来青涩些。不过,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相像的人。我苦涩地笑了笑,心想生活简直就tm是个笑话!
“切,想和我搭讪也不至于用这么老套的招吧!”她轻蔑地上下打量我,古怪一笑,“居然要嫁给你这种人,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我抬起头看着她,没有说话。她被我看得愣了愣,锐气稍减了些。
“不管怎么样,我可不要嫁个叫花子!你先去收拾干净再来见我,快走快走,污染环境!”她扭过头去,嫌恶地摆摆手。
我轻轻笑起来,这样直白的大小姐脾气反而比较好搞定。不管她有多像木莲姐,她毕竟是另外一个人,那么,就是无关紧要的人。
自从被带到这个房间后,除了两个下人,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镖局里的其他人。房里已经准备好了洗浴用的木桶,我遣退倒热水的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脱了衣服下水。哎,泡在热水里全身放松的感觉真好,什么也不想,什么都不做,就这样泡着,让热水冲走一切。
我闭眼陶醉着,甚至哼上了一首小曲,然而,事实往往是残酷的,就是有人见不得我好。只听房门“砰”一声被猛然撞开,我一睁眼就看见七窍生烟的青樱大小姐冲了进来。她几步来到木桶边,二话不说就准备甩我一巴掌。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头疼道:“我说大小姐,有你这种乱闯男人房间的黄花闺女吗?况且我还在洗澡,你就不能害羞一点回避一下?”
她腾地红了脸,赶紧别开了视线。
“我管你那些!”狂吼了一句,好像突然想起了跑来找我的目的,又气急败坏地转过头来盯着我,“王八蛋,就是你把我的墨云哥哥打伤到昏迷不醒的?”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闭嘴!我只道你赢了他,谁知你把他打晕了!我、我一刀阉了你!”她甩开我的手,唰一下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作势要往水里插。
我惊得一把推开她,怒吼道:“你个疯婆娘!有你这样草菅人命丧尽天良的吗!”
“你骂我疯婆娘!我跟你拼了!”她举起匕首,边叫边冲了过来。
我抬手一挥,轻轻松松把她定在原地,低声咒骂两句。
“王八蛋,放开我!”
要比嗓门大是怎么着啊,嚷得我跟一□犯似的!
我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沉声道:“以后想当哑巴是吧?”
疯婆娘回瞪我,张大嘴作势要尖叫。我不屑地轻笑起来,笑得,有些“血腥”。疯婆娘被我的笑镇住了,就像真的哑了一般叫不出来了。
“反正你马上就是我老婆了,我也不介意给你看,不过…”我意味深长地瞟了她一眼,“你确定真的要看?”
她羞愤地闭上眼,一张酷似木莲的脸气得通红。我呼吸的节奏错了一拍,忙不着痕迹地调整过来。
待把全身打点好,我将一头湿润的长发拢到胸前,手心放出火元素开始烘干头发。
“你可以睁开眼睛了。”我平静地说了一句,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回话。难道真哑了?疑惑地扭头一看,发现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活像一只牛蛙。
我吓了一跳,抚了抚心脏,无奈道:“你干嘛这样瞪我?我脸上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