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北北那般幸运,在路上遇见他,朝他露出羞涩美丽的笑,他也朝我笑笑,眉来眼去的,从此我俩开始一场神人与蠢人的跨种族联姻。700txt.com再意淫下去,好像黑白电影似的,我俩的家长突然发现彼此是20年前的仇人,可我俩已在蜡烛台前私定终生,终于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私奔变蝴蝶了。多么美好的爱情故事啊,可是因我的无能,我跟他突然就势不两立了,我气得那段时间吃了很多饭。
我已经18岁了,在美国的时候,我的美国朋友ric ard和jessica已经用掉了很多盒condom,有一回jessica甚至神色慌张得拉着我往洗手间跑,从书包里掏出一盒验-孕-棒,我俩就这么躲在小隔间里小声讨论使用方法,最后我甚至强烈建议jessica到我们中国去堕-胎,因为有一年回国时,我在电台里听到一个女人特别欢快得告诉丈夫,她终于可以到xx医院去做无痛人流了。
可惜jessica不能到中国体会无痛人流,因为她压根没怀孕。那天从洗手间出来后,jessica愉快得扔下我找ric ard去了,她说他俩今晚要用掉一打condom来庆祝这桩美事。那时,我看着她小鸟般得依偎在高大的ric ard身边,心里真是嫉妒不已啊。
我对爱情的渴望终于在来到这所高中之后,认识叶知秋开始,变得势不可挡。对我来说,那是一种爱如潮水的感觉,他就是那潮水,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一天升级成为海啸,但他打来的浪花,确实有把我拍死在海滩上的趋势。
他总是在上课前几分钟到,像是个压轴人物般出场,让我等到心焦。每天我听着他腰间清脆的钥匙声远去,好似天籁,偶尔我似乎能感觉到他把视线投射到我身上,我的心跳砰砰直跳,因此我给我的心跳起了浪漫的名字:跳动的小花。
好在中国不像美国,每次上课都在不同的教室,但是尽管教室固定,座位却是不固定的。为了能一直坐在窗口边,我不得不动了点心思。
我求助了我老爸。我老爸叫陶渊,在波士顿大学研究了五年的东亚文化,最后因为终于在我爷爷奶奶无病装病的呻吟中,携着我们一大家子踏上返乡之旅,目前在赫赫有名的a大任教。由于我爸爸在该领域也算有头有脸,经由他的安排,我就读了这所挤破头都挤不进去的重点中学,班主任姓方,方老师的老师的老师就是家父陶渊,论辈分来说,我想她还得叫我一声师叔。
我向家父转达了我希望坐在窗边听鸟声的愿望,学习实在太累了嘛。家父心领神会,体谅自己好不容易生了个如此文艺的女儿,欣慰得摸了摸我的头。后来我只知道方老师认为两个星期轮换一次座位不方便各科老师们教学,遂取消了这个惯例。
我的同学倒是对这个决定无异议,苍白的脸继续埋首于繁重的作业中。于是我就这么长期霸占这窗边一角,日日等我心醉的金属声响起,偷望他专注温和的侧脸,滋润我苦不堪言的高考生活。
第四朵
过去的半年如电影播放渐渐终止,我心神不宁得看着我40分的数学卷子,那血红狰狞的数字像是把锋利的剪刀,生生剪断我对生活爱情的渴望。身边的林北北和庄子然正在聊着最后一道大题的解法,而她们口中的数学语言对我来说好似外星语,我眉紧紧揪起,思考着,究竟我来自外星,还是她们来自外星。
抬头望一眼黑板上那“离高考还有80天”的娟秀字体,我直觉它是咒语,我被它折腾得停滞不前看不到未来,而我身边的同学们却强大到可以跨栏冲刺,独留我被困在大森林里等待巫婆将我煮着吃炒着吃蒸着吃。
正黯然神伤时,上课铃响起,是体育课。同学们纷纷站起,我心虚了似的连忙折起40分的卷子,正打算放入抽屉时,庄子然粗壮的手已经像拽小鸡似的把我往外拖着走,“桃花,磨蹭什么呢,今天3班和12班篮球比赛,快点,迟了就没好位置了。”
“来了来了。”我羞红着脸被她拉着走,手上还拿着那烫手的40分卷子,只能把它放入校服口袋,跟着人流缓步下楼。
女生们兴致勃勃,处于青春期的脸庞油光闪闪,只有鼻梁上品牌不一的眼镜泄露了他们青春期最大的困惑----高考。我这个初来乍到的海归,被我爸揪着回国体会中国式的困惑,因为鼻梁上没有架着眼镜,使得我内心的困惑不太有说服力,为了入乡随俗,我默默思考怎样使我的眼睛在半年里从1.5下降到1.0.
林北北却打断了我对困惑的思考,她兴奋非常,扶着眼镜朝我和庄子然叫道,“今天尹瑞上吗?他上吗?”
我正在思考她口中的“上”是不是上-床的“上”,庄子然已经开口,“3班能少得了他吗?绝对的主力啊,对了对了,12班谁上啊?有叶公子吗?”
从庄子然短短的一句问话中,我归纳出了她将来的择偶取向,果然跟我十分的有共同语言。在听到那个令人心潮澎湃的名字后,我压抑下内心的冲动,静静问道,“他真会打篮球啊?”
可我是一个多么愚蠢的花瓶啊,美国短短几年就把我培养成了傻姑,为什么我要在我的问句里加一个“真”字呢,这个“真”字使我的语气充满了对叶知秋的鄙夷,可谁又能读懂我内心对他的倾慕呢?
庄子然生气了,咧着牙决定无视我对叶公子的轻薄,林北北更是摆了摆手,“桃花你气死我了,你真气死我了,我早跟你说过,叶公子不但数学好物理好化学好英语好,他还会打篮球,他运球技术虽然不太好,但他的姿势特别好看,最厉害的是,叶公子还会打网球,他虽然瘦,但是他有黄金比例,他还不骄傲,我在路上跟他打招呼,他都会笑笑,笑得可好看了……”
我听懵了,恍惚觉得林北北曾经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可见她对叶知秋的赞美已经到了深入骨髓,逢人便背的地步了。
庄子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掐了掐我的手臂,我痛得叫了一声,她总是喜欢暴力镇压。我想叶知秋那么瘦弱,为了他的幸福,我就牺牲一下呵护他吧,万万不能让庄子然和林北北得手。
庄子然接下来的话把我吓出一身冷汗,“北北,我跟你说,桃花这个女人对叶公子有偏见,每天早上他来上课,她就看着他,跟看怪物似的,我可怜的秋,王子一样的人物,被桃花当成怪兽了……”
听到粗壮如小熊的庄子然喊出那一声“秋”,我的寒毛大范围得抖了抖。我的脸已有些发烫,声音不知不觉得高昂起来,“看他怎么了,我在美国老是看到老外,就不许我回来多看看同胞啊。”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啊,我不得不佩服我满身的才华。
庄子人和林北北听此,了解我身在异乡对中国面孔的思念,考虑到我确实不太正常了,于是也就耸耸肩膀表示理解,三人一起步向操场。
篮球赛没有意料中好看,我因看过现场版的nba赛事,见惯了体格比常人大出两三倍的球员之间力量与技巧的竞技,对于如今软塌塌的少年男子的比赛,实在是兴致缺缺。无非是一群情窦初开荷-尔蒙旺盛的男孩女孩,男孩耍球,女孩则耍男孩,但故事的结尾永远都是男孩耍女孩的,当然时代发展了,社会关系多面了,也会时不时出现男孩耍男孩这种情况。
比赛敲锣打鼓得进行,我在围栏边站了一会,在林北北的指点下看了眼年级第一帅哥尹瑞,喧嚣人群中,他漆黑的目光正与我对上,我却觉得那分明是一双桃花眼,恶心得别开了眼,寻找那个腰间别着一串钥匙的瘦高男生。
四处寻找了好几圈,他却未进入我的视线,我想起庄子然说的他经常在课间解决陌生女同学的各类刁钻问题,心想他此刻必是脱不开身,而我连与她擦肩的机会都没有,顿时心灰意冷,怏怏得独自朝花园走去。
花园春色盎然,粉丝的杜鹃花点缀在一片绿意中,海棠含苞待放,甚至有两只小鸟栖息在桂花树上,却因为我的突然闯入,而双双弃我飞走。我落寞得看一眼蓝天那远去的小鸟,越来越小,忧伤涌上心头,想起一首很俗却很火的老歌:爱情鸟。
我思考我的爱情小鸟究竟哪里去了,是被人烤了吃进了肚子,还是它根本还未生出来,一切只是我的臆想?想到此,我更加颓丧。
此刻花园人影寥落,我掏出口袋里40分的卷子,那鲜艳的红色是个凶猛的暗器,我突然觉得鼻子一酸,刚想动手撕掉它,可又觉得撕得七零八落让人以为我真的桃花癫发作,于是我一边酸着鼻子,一边动手把它折成了纸飞机的形状。
小小丑陋的卷子在我的巧手下成了纸飞机,我会心一笑,只听此刻风声四起,我举手把那架飞机放飞在风中,看着它随风轻盈飞翔,带着我的失败与困惑,慢慢得滑落在我十米外一个背对我的男生上。
那个瘦削的男生穿着我们这个年级的校服,低头静坐好似雕像,我的纸飞机不偏不倚得落在他的肩膀上,他游移得抬起头,侧过头拿下纸飞机。
我的呼吸紧紧一窒,那是我再熟稔不过的侧脸,有些白,柔和却冷淡,是一张笑起来很好看的侧脸。我的全身僵硬,只有眼珠子尚能活动,眼睁睁得看着他低头仔细查看我的纸飞机,而后抬起头左看右看前看,最后,向后看。
如果现在上苍给我一面镜子,我一定会发现这是我人生最猥琐的时刻。双眼圆睁,嘴巴毫无淑女仪态的大张,马尾被风吹得狂魔乱舞。我有些冤枉,风中的我本应该饶有风情的,可事实上风情过了头,显得有点傻气。
他看见了我,脸上的表情在斑驳树影下辨不清楚,他朝我扬了扬手上的纸飞机,并没有说话。我被纸飞机晃花了眼,猛然发现这哪是什么纸飞机,分明是张40分的卷子。
我陶花源再傻再癫,终归是要面子,更何况是在我暗恋的巨星面前。我脑子一热,想也没想,以在超市抢商品的速度狂奔上去,心里嘶吼着,我要定你了,我死也不撒手。
我觉得我必然成功,因为每次我和妈妈妹妹奔向超市,只要我心里嘶吼这么一句“我要定了”,我就绝对会抢到手,从没有失手一次。我想等我去了天堂后,如果一定要刻个墓志铭在我的墓碑上,那我决定写上这么一段话,“这个女人从来没有失手过,她人生唯一的失败就是输在死神手上,可即使这样,她也是在把死神折腾出忧郁症的情况下倒下的。她,曾经让死神差点失业。”
我狂奔到他身边,离他只有一步之遥,但马上意识到自己可能太过于热情,有驳自己“知识女性”的形象,于是迅速得后退了一步,紧张兮兮得盯着他。
此刻他如绅士般端坐石凳上,清澈的眸子透过镜片看着两步外的我,薄薄的嘴唇边似乎有抹淡淡的笑,我已经被他那天生的斯文优雅迷得忘了自己是谁,只记得自己叫“桃花”,是个得了桃花癫的可怜女人。
我想起半年前自己当他的面逃跑,有些难堪。我紧张得用手搓着裤子,腼腆得不像是在美国混过5年的老江湖,反而更像是刚从哪个山沟沟里出来的乡下妹子,还有个很山沟的名字-----桃花,脸霎时热了起来,估计还红了。
在我的嘴巴尚未恢复语言功能时,他,叶知秋再度扬了扬手中的纸飞机,甚至微笑着问我,“这个是你的吗?”
我仍然如钉子般钉在原地,表现得十分得没见过世面,只是点点头。突然想起来现在的花园人迹稀少,他一定想偏了以为我图谋不轨,于是脱口而出,“我没有要勾引你的,是飞机自己飞你身上来的,是它……”要勾引你的。
没说完,我才意识到我这个外表纯洁的女高中生,居然使用了“勾引”这个三级味极重的词汇,当即就想赏自己两个巴掌。我悲哀得想,我不愧是在色-情大国呆了这么许多年,终究是清纯不起来了啊,终究是动不动就色-情了。
叶知秋浅浅的笑有点加深,端详了我的纸飞机半晌,赞扬道,“你折得很漂亮。”
我心花怒放。苍天啊,大地啊,我陶花源裸泳了半年,终于跨越了太平洋,跟他接上头了。他的声音是如此好听,沉稳如风,更重要的是他用他那好听的嗓音赞美我的纸飞机,我已经飘然到忘我,又脱口而出一句,“喜欢的话送给你吧。”
第五朵
话说完楞了一秒,猛然想起我本来是来要回我那40分的卷子,现在怎么突然把我40分的卷子又送给他了?我的花瓶大脑有些混沌,已经搞不清我到底是送了他纸飞机,还是送了他40分的卷子?
我站在原地没了声响,远方有小鸟渐渐飞近,停驻在树枝上啄食,我死盯着小鸟,其实内心挣扎着是否该把我的纸飞机和40分的卷子一把抢回来,然后再次逃之夭夭,还是……还是豁出去一把,把纸飞机和40分的卷子全送给他,然后我俩就有了定情信物,方便以后私奔时捎上,等我老的时候我含着泪花又把这纸飞机传给我的媳妇,告诉她,闺女啊,这是咱家的传家宝,只传给儿媳的……
心口溢出了甜蜜,我直觉自己应该豁出去一些,因为在我看来,中国一半辉煌的野史来自于女子豁出去的行为。我毕竟是个知识分子,比喻得比较书面化,其实豁出去的意思就是搞姘-头。比如水浒传,如果阎婆惜不搞姘头,那么宋江大哥也不会怒杀了她,顺便也杀一送一,杀了她的姘-头,最后被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