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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霓推着轮椅回到伊迪南的病房里,他坚持要陪她去做产检,她只好推着他的轮椅去做产检罗!
“要不要上床休息了?”霓霓边整理床铺边问道。mijiashe.com
“不了,能多动一下就多动一下。”伊迪南自己转动轮椅到窗边。“大夫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做复健?”
“再十天半个月吧!看你的情况如何而定。”
霓霓从抽屉里取出梳子来到他身后,帮他梳理住院后就不曾修剪过的头发。
“大夫说你的心囊似乎还有出血的迹象,最好是等完全稳定了之后再开始。”伊迪南无语的望着窗外沉思。
“伊迪南。”
“嗯?”
“你怎么没想过要留长头发?你留长头发更酷耶!”
“嗯。”
“伊迪南。”
“嗯?”
“以后你就留长头发好不好?我负责帮你梳头发,ok?”
“嗯。”
“伊迪南……”
门上忽然传来敲门声,然后是麦高推门进来,伊迪南询问的看着他。
“来了。”麦高简洁的说。
伊迪南点点头。
霓霓好奇的看着麦高,再转向伊迪南。“谁来了啊?”
“玛莉亚。”
霓霓闻言僵直了两秒,而后仿佛被炸弹炸到一般,猛一跳,她杏眼圆睁、横眉竖目,满脸肃杀之气。
“我宰了……”
“坐下。”
霓霓依旧满身的怨恨。“可是……”
“坐下!”
霓霓嘟了半天嘴,终于满心愤恨不甘的坐到窗边的椅子上。
“没让你说话就不准开口,明白了吗?”伊迪南冷声命令。
霓霓哼一声,头一撇,赌气的不甩他。麦高差点失笑,伊迪南瞪他一眼,他连忙将笑声吞回肚子里。
“叫她进来。”
麦高衔命出去,伊迪南转动轮椅来到她身边,再一次吩咐。
“记得不准说话!”
霓霓哼一声,更用力的撇开脑袋。
“小心扭到脖子。”
霓霓遽然回过头来,嘴一张……
又是敲门声,这次进来的当然还是麦高,再加上一脸欣喜若狂的玛莉亚,她几乎是立刻冲向前,可是才往前三步,便被麦高伸手拦住。
“你干什么?”她怒问。
麦高耸耸肩。“抱歉,伊迪南只是要和你说几句话,并没有打算要和你来个相见欢什么的,所以请你自重一点。”
“你!”玛莉亚倏的转向伊迪南。“伊迪南,你就看着你的手下这么对待我吗?”
“他并没说错。”伊迪南冷漠的说。
“我只想跟你说几句话,然后我就要休息了。”
玛莉亚怨哀的瞅着他半晌。“你想说什么?”
伊迪南冷眼瞧她。“首先,我要告诉你,不要再浪费心机了,无论如何,我绝对不可能再跟你在一起了。”
“为什么?”
伊迪南淡淡的轻哼。“因为我不爱你。”
“我知道,”玛莉亚急道:“可是以后……”
没给她罗嗦的机会,伊迪南立刻接口道:“我爱的是别人。”
玛莉亚瞪着他,一直冷眼旁观的霓霓也瞪着他。
“谁?”
玛莉亚的声音微微发抖。
“我的妻子。”
霓霓霎时狂喜得想落泪,麦高朝她直眨眼。
“不!”玛莉亚脱口低呼。“你不可能爱她,我知道,你只是为了孩子……”
“就由孩子这一点,你就该明白我的心意了。”伊迪南断然接腔。“我有过无数的女人,如果我只是想要孩子,随手一抓就有一大堆女人抢着替我生,但是我只选择她,从第一次见面我就认定是她了,我只愿意让她替我生孩子,别的女人都不够资格,只有她。”
玛莉亚难以相信的瞪眼盯着他。
伊迪南平静的回视她。“我想,现在你也应该明白我甚至愿意为她死,因为我爱她,我的心里只有她!”
玛莉亚慢慢的转眼朝向泪流满面的霓霓。
“所以,你走吧!不要再痴心妄想了,走的远远的不要再回来了,看在令尊的份上,我可以不追究这件事,但是你不能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懂吗?”
然后,失魂落魄的玛莉亚被麦高拉走了。
伊迪南转动轮椅回到窗边,霓霓抓起床单抹去一脸的鼻涕泪水,而后又拿着梳子来到伊迪南的身后。
她轻柔的梳着他的长发。“伊迪南。”
“嗯?”
“我也爱你。”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很好。”
“伊迪南。”
“嗯?”
“我还是要退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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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缘>
序曲
夜半,更深人静的三点多,这时候的东区也没多少人了,寂清的人行道上,邝求安独自一人踽踽而行,心,是空的;脑袋,也差不多空了。
她在这里做什么呢?
突然,她停下来,厌烦地将右手拖的行李箱和挂在左肩上的旅行袋丢弃在一旁的暗巷口,再继续往前走,没两步,回头看,一个矮小的黑影飞快地拉走行李箱和旅行袋,她满不在乎地回过头来,继续举步前行,也继续问自己:
她到底在这里干什么呢?
走了又走,走了再走,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她不想再走下去了,疲惫地在一旁的行道椅坐下,台湾的五月天,气候已经相当温暖了,她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无关乎温度,只是她……
心冷了。
不,是这个世界,好冷!
双手规规矩矩地迭放在大腿上,她视若无睹地望着前方,脑里袋愈来愈空、愈来愈空……
叽哩哩哩、叽哩哩哩……
一阵怪异的手机声响蓦然钻入空洞洞的脑袋里,她有点迟钝地低下头,困惑地看着斜背在胸前的背包。
背包不是被她丢掉了吗?怎会还在她身上?
叽哩哩哩、叽哩哩哩……
手机不死心地响个不停,强迫思绪回到她的脑海里,清淡的容颜终于微微抽动了一下,掠过一抹错综复杂的情绪。
是“他”吗?
慢条斯理地,她打开背包,取出手机,看了好一会儿后,方才慢条斯理地按下通话键。
“喂?”
“老板帮我们问过律师了,他说这种事不能拖太久,看在同事多年分上,我们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律师就要帮我们提出告诉了。好,就这样。”
“……”
瞪着手机片刻,她手扬高,正待把手机丢出去,忽又定住,几秒后,她慢吞吞地收回手,咬着下唇盯住手机,挣扎好半晌后,终于决定再给自己一个最后的机会。
打开手机,她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慢之又慢地按下那组熟到不能再熟的手机号码,直到最后一个数字,手指头轻轻往旁一移,按下另一个数字,之后,把手机放到耳畔。
好久、好久,没有人接,于是,她淡淡地笑了。
就这样吧,连老天爷都认为她不需要再浪费时间了,她这一生,只是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笑够了就可以结束了。
或许,下一次的生命会比较好吧?
然而,就在她准备关掉手机的当儿,手机却被接通了,而且头一句轰出来的就是既粗鲁又凶悍的台骂。
“干你xx操xx,林刀死郎喔,三更半瞑卡三小电为!”
“……”柳眉轻蹙,她看着手机。
要听吗?
算了,既然通了,就听一下吧,至少,要对那个好梦正酣却被她吵醒的倒霉鬼有个“交代”。
“靠北,哩希a告喔!”
正打算开口,对方又“干谯”过来一句,她嘴角毫无意义的浅浅勾了一下,而后出声。
“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但是我很无聊,陪我聊聊天好吗?”
彷佛没听懂对方的台骂,她用最标准的国语,背诵似的说出早已想好的话,然后等待对方的破口大骂,或者直接关机。
但是,片刻的静默后,手机另一头传来的却是大为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回答。
“好啊,要聊什么?”
她不禁怔了一下,讶异地把手机拿到眼前来看,好像怀疑那副手机会长出牙齿来咬她一口似的。
换人听了吗?
刚刚那个满口脏话,好像随时都可能会挥舞着开山刀从手机里跑出来砍了她的正港a台湾郎咧?
现在这个声音温和沉稳,说了一口字正腔圆的国语的家伙又是谁?
“你是刚刚那个人?”她脱口问。
柔和的轻笑。“如假包换!”
她呆了呆。“但……但是……”
“没骗你,都是我。”对方语带笑意地说。“好了,你想聊什么呢?”
“聊?”她这才想起打这通电话的原因,不禁有点失措,她根本没想到真的会有人愿意跟她聊啊!“呃,聊……聊什么?”一问完,失措外又加上尴尬。
是她要找人家聊天的,现在又问人家聊什么,她是白目吗?
又是一声轻笑。“先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吧!”
她迟疑一下,然后低声对手机说出自己的名字。“邝求安,邝美云的邝,求取平安的求安,因为我的养父母领养我是为了求取我养兄的身体平安。”
“……原来是小安安啊!”
小安安?
她才没那么小好不好!
“我已经二十六岁了!”她抗议。
“那么,大安安?”戏谑的轻笑声。“我叫康桥,因为老妈是徐志摩的头号粉丝,很不幸的她又刚好姓康,所以就替我取名叫康桥了!”
他跟她母亲姓?
私生子吗?
“你是……呃,没事。”
“……没错,我老妈是老爸的二奶,怎样?有跟上潮流了厚?”
潮流?
“你真看得开。”
“也无所谓看不看得开啦,事实,你再抗拒还是事实,不如就接受它了吧!”
她轻轻叹息。“如果我能像你那样洒脱就好了。”
“……你有什么事看不开吗?”不知为何,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非常低沉,格外温柔。
“是我看不开吗?”她喃喃自问。“我只是……只是想……想……”
“想什么?”
“……”老实说,她真的很想告诉他,可是又说不出口,像对方那种洒脱不羁的人,或许会认为她的苦恼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傻事吧!
虽然,那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心愿。
“不想说?”
“不是,是……”她不自觉地撩起一弯苦笑。“没什么重要的事。”
“……不管重不重要,说吧,我保证绝不会轻看你所说的事的。”
“不,”她摇头,对看不见的他摇头,也对自己摇头。“真的没什么事。”现在,她也觉得那是一个很幼稚可笑的心愿了。
“说吧,说出来你也会舒服一点的!”他的声音更温柔了,温柔得近乎诱惑。
“真的没……”
“说吧!”
“但我真的……”
“说吧,嗯?”
在他一再的诱哄之下,也许是因为他的声音实在太温柔了,温柔得打动了她心房某个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