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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承明对着床上刚睁开眼睛的人大吼。tayuedu.com

「还不成,」玉含烟冷静地推开竹承明。「他的人虽醒了,但意识不清,得再过两天。」

又过了两天,允禄终于真正清醒过来了,但也仅是神智清醒了,他微微启了一下唇想说什么,却连哼一声的力量也没有。

玉含烟猜得出他想问的只有一件事——满儿。

「王爷,先请教,解开三小姐的死穴必须动到真力吗?」

允禄缓缓眨了一下眼。

「果如我所料。」玉含烟低喃,「那么我最好先告诉你,王爷,我想你自己也很清楚,你的伤势非常沉重,虽已无生命危险,但在三年之内绝不可妄动真力,否则你一身功力必会尽失……」她顿了一下。「可是三小姐等不及三年了,她的心脉渐弱,倘若再不解开死穴,她真的会死的!」

允禄轻轻闭了一下眼再打开,视线徐徐移向竹承明,竹承明初时还不解允禄干嘛看他,竹月莲忙对他耳语数句,他才恍然大悟。

「我发誓,绝不再狙杀你!」竹承明重重道。

允禄又闭了闭眼,手指头若有似无地动了一下,竹承明会意,急忙去把满儿抱来,再招呼王文怀和白慕天过来一人一边扶起允禄。

只见他闭着眼努力提聚真气,过了好半晌后才睁开眼来勉力举起手——食中两指竟呈现微微的紫蓝色,飞快地在满儿胸前死穴周围连点十三指,再对准死穴拍出一掌,满儿应掌重重地震了一下,旋即长长吐出一口气,睫毛一阵眨动,缓缓掀开来。

就在满儿睁眼的同时,允禄猝然满口鲜血狂喷如泉,身躯痛苦的蜷缩成一团,玉含烟立刻上前迅快无比地在允禄周身穴道连续拍打,直至他的痛苦逐渐平息,她才停下来搭上他的腕仔细把脉。

片刻后,她收回手,臻首回转,歉然地对竹承明与甫始回过意识来的满儿黯然摇摇头。

「对不起,我已无能为力……」

「……他的功力全失,八脉交错,再也练不得武了。」

玉含烟喃喃重复半个月前那日所说的话。

「为了她,他竟然宁愿失去那一身傲人的武功,这对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而言该是一件多么难以忍受的事,他却毫不犹豫地那么做了,难道他不……」猝而顿住,眼神飘忽地怔了会儿,忽又苦涩地撩起令人心伤的笑。「那又如何,连命都可以不要了,一身武功又算得了什么?」

「但他也真是卑鄙,竟然利用满儿的性命来要胁我!」竹承明不甘心地恨恨道,愈想愈是有气。

「你错了,爹。」竹月莲深深叹息。「满儿跟我说了,那是她要妹夫对她发下的誓言,倘若哪天妹夫要先她而去,妹夫一定要带她一道走,妹夫只是在实践誓言而已。不过……」

她朝内室那儿瞥去一眼。

「别看妹夫心性又狠又毒,杀个人比呼口气更简单,其实他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真是下不了手,所以他才会用独门手法制住满儿的死穴,他没有杀她,可是一旦妹夫死了,七日后满儿必然也会死,这也算是实践他的誓言了。」

闻言,竹承明惊愕地怔忡了好一会儿。

「难道他们真是如此生死难分吗?」

「爹,套句满儿的话,」竹月莲轻轻道。「你做不到的事,不要以为别人就做不到。」

竹承明又沉默半晌。

「算了,既然他功力已失,也就没有必要一定要杀他了。」

「但是妹夫的内伤怕得养上好些年才能痊愈,看妹夫那样辛苦,爹可知满儿有多伤心难受?」

竹承明苦笑。「我哪会不知,自那天开始,满儿不但连半个字都不同我说,甚至当没我这个人似的看也不看我一眼。昨儿个她往窗外泼水,明明瞧见我在那儿,还硬是泼了我一身……」

噗哧一声,竹月娇失笑,忙又捂住嘴。

竹承明恼怒地横她一眼。「总之,我知道她恼我,所以我才会守在这儿,希望她看在我的诚心与耐心份上,谅解我这一遭,但她仍是不肯搭理我……」

「因为姊夫之所以会伤得那么重,全『归功』于爹那两掌嘛!」竹月娇咕哝。

「闭嘴,吃妳的饭!」竹承明火了。

「既有今日,何必当初。」好像没瞧见竹承明身上霹哩啪啦的火花似的,竹月娇又嘟囔了一句。

「月娇!」

「啧,老羞成怒了!」

「月娇,妳……」

「又不是我叫三姊不要理爹的,干嘛连说句话都不成嘛!」

「就是不成!」

「那我进去跟三姊说!」

「……」

靠在床头,满儿让允禄睡在她胸前,她才方便在允禄咳嗽咳得厉害时为他揉搓胸口,虽然这样做并没有多大用处,但她实在无法干坐一旁眼睁睁看着他辛苦而什么也不做。

好不容易,咳嗽声终于歇下来了。

「满儿。」允禄的声音低弱得几乎听不见,不但脸色灰败萎顿似冬日的云翳,连嘴唇也是白的,双目深陷,眼眶四周围着一圈黑,原本圆润可爱的脸庞竟跑出棱角来,下巴上一片青黑的胡碴根儿,看上去不只不年轻,还老得快死掉了。

「老爷子?」现在这个称呼可就名符其实了。

「不要哭。」

「我没有哭。」

「……不要掉泪。」

「人家难过嘛!」满儿哽咽了。

「我不会死,只是武功没了。」

「你武功没了我才高兴呢,这样皇上就不会再差遣你到处跑了,可是……」轻抚着他凹陷的双颊,满儿抽噎一下。「你这么辛苦,我好心疼嘛!」

冰冷的手覆在她的柔荑上,握了一下。「我很好。」

很好?

躺在床上只剩下半口气,请问这样好在哪里?

可以名正言顺的赖床?

「好个屁!」满儿突然生气了。「你这样算很好,棺材里的死人也可以起来跳舞了!」

「……我不会死。」起码这项他能确定。

「才怪!」满儿更生气了。「玉姑娘警告过我了,你这伤至少得养上好几年,在这期间,你不能劳累,不能动气,而且一场小风寒就可能直接让你睡进棺材里头去……」

「我会带妳一道走。」

不提这还好,一提这她更冒火了。

「你根本就下不了手嘛!」她愤怒地尖叫。「明明杀人不只成千上百,让你宰个女人竟然下不了手,你你你……你是没用的懦夫,没胆的窝囊废!」

两眼徐徐瞇了起来,阴森森地。「妳说什么?」

「我说你是懦夫,是窝囊废,怎样?」满儿硬着声音重复一次,挑衅意味浓烈。「明明发过誓要带我一道走的,事到临头却下不了手,还用什么独门手法制我的死穴,我请问你,老爷子,先前你有武功可以制我的死穴,现在你武功没了,又要用什么法子来带我和你一道走?拿毛笔点我的死穴?」

「……我自会想到法子。」

竟然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满儿气到快没力了。「懦夫就是懦夫!」

「满儿!」

「不然到时候你就一刀杀死我,也不必大刀,小匕首就够了,再不行剪刀也可以,敢不敢?」

「……」

「哈,懦夫!」满儿大大嘲笑一声,再沉下脸去。「没关系,我是勇敢的小女人,到时候我自己动手,顺便把你最中意的那匹蠢马,还有那只只会叫王爷吉祥的笨鹦鹉统统宰了去给你作陪葬,懦夫!懦夫!懦夫!」

珠帘外——

一桌人捧着饭碗哭笑不得,还有点心酸。

「听见了没,爹?」竹月莲低喃。「一旦妹夫死了,你也等于害死了亏欠最深的满儿,满儿的娘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原谅你的。」

竹承明放下竹箸,已经完全失去胃口了。「我出去走走。」

「爹也真可怜,」竹月娇同情地望着竹承明落寞的背影。「他怎么就不懂,虽然彼此立场不同,但起码我们可以在关起门来共叙亲情时抛开所有的立场,只享天伦之乐,不谈利害关系,要论立场,等出了门之后再来论也可以啊!」

竹月莲听得一愣,「妳为什么这么说?」她急问。

「三姊不都一直这么做的吗?」竹月娇用下巴指指珠帘那边。「在我们面前,三姊只是三姊,三姊夫也只是三姊夫不是吗?」

竹月莲恍然大悟。「对啊,满儿一直是这么做的,我怎么都没察觉到呢?」

「还有啊,」竹月娇扒了一口饭,口齿不清地又说。「为了三姊,三姊夫很努力在保护咱们竹家不让雍正知道,同样的,为了三姊,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尽力去保护三姊夫,这样才能保持这种关系的平衡……」

说到这,她朝玉含烟与王瑞雪各投去怀有深意的一瞥。

「当然啦,别人要怎样是别人的事,该如何做就得如何做,但就是不能让我们知道,更不能利用三姊。再说句重一点的话,这回这么做,王文怀他们不但是在利用三姊,更是在利用爹,不是吗?」

玉含烟与王瑞雪相顾一眼,冷汗涔涔。「我们……没想到这一层。」

「才怪!」竹月娇冷笑。「你们王家兄妹都那么聪明,怎么可能没想到,只不过刻意下去想它而已。」

玉含烟沉默了。

「所以说,只要我们能同三姊一样把公与私分清楚,」竹月娇继续说。「还是可以成为快快乐乐的一家人啊!」

竹月莲瞪大着眼怔愣片刻,忽地跳起来。

「我去陪爹走走!」

竹月娇顿时扬起开心的笑,「爹不笨,由大姊去跟他说,我想他应该听得懂才对,除非……」笑容敛起一半,两眼又瞄向玉含烟。「又有哪些想利用爹的人在一旁啰哩叭唆,那就难讲了。或者……玉姑娘还舍不下三姊夫?」

玉含烟神色骤变。「妳……」

竹月娇耸耸肩。「大家都认为我最小最不懂事,其实我已经不小了,而且我是旁观者清,妳就跟二柹一样痴,那也难怪啦,谁教三姊夫是那样的男人,不过三姊夫痴的毕竟是我三姊,就算不是,妳自认有办法做到像三姊那样吗?」

不等玉含烟有所表示,她就替玉含烟摇了头。

「不,妳做不到,因为妳抛不下背了多少年的责任,既然如此,妳再痴又有何用?」

玉含烟愈听愈是狼狈,「我……我还有事!」急忙起身,也跑了。

于是,桌旁只剩下竹月娇与王瑞雪,两人面面相对了好半天。

「我说王姑娘,妳不会也喜欢三姊夫吧?」

「……要听实话?」

「废话。」

「曾经,但我及时打住了。」

「所以妳这么迟都还没嫁人?」

王瑞雪滑稽地咧了一下嘴。

「没办法呀,要找个像他那样的男人,不容易啊!」

竹月娇不由咯咯大笑了起来,边还转首朝内室叫进去。「三姊夫,听见没有?你不但是个懦夫,还是个罪孽深重的懦夫,居然拐了那么多女人的心!」

回应出来的是满儿的爆笑声,还有一个掺杂着咳嗽的微弱低吼。

「闭……闭嘴!」

咳嗽更厉害了。

「好好好,不笑你了,不笑你了,你别生气,再睡一会儿吧!」

片刻后,内室安静了,竹月娇与王瑞雪一起收拾好碗筷,再悄然进入内室,见允禄躺在满儿怀里睡得正熟,黯淡憔悴的容颜显得格外安详,也许是满儿的怀里特别温暖吧。

「三姊夫睡了,三姊要不要先去吃饭,厨房里还有一份菜热着呢!」

「好,」满儿把被子拉到允禄脖子上盖好。「妳拿支大碗,把菜铺在饭上头来给我就行了。」

竹月娇眨了眨眼。「妳要这样吃?」

满儿颔首。「我不想吵醒妳三姊夫。」

「这样怎么吃啊?」竹月娇啼笑皆非地摇摇头。「还是我拿汤匙来喂妳吧!」

然后,竹月娇真的端了碗饭来喂满儿,一面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搭,小小声地。

屋外,北风愈吹愈紧峭,雪花也愈飘愈张狂,漫空飞舞着,落地悄然无声,默默堆积起一片苍凉的惨白,就如同某人的脸色,愈来愈白,愈来愈白……

陕北的冬季漫长严寒,少有雨雪,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譬如这年冬季,北风呼呼拚命吼,雪花也卯起来下个不停,冷到了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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