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身,尽力屏住呼吸,不流露丝毫的叹气和失望。jinchenghbgc.com
“你什么时候能活过来呢?”
临走,夜虫这样说。
苏婉清没有动,活,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她想活着的时候,他又在哪里呢?
殿内复又恢复平静,只剩下苏婉清一个人在那儿动也不动。
夜,没有月光的霜花装饰,没有人的体温温暖,也没有享受安逸的心情。夜,如此的安静。翻个身,撑开眼帘静静地看着地下,窗外,屋顶。
水一般的宁静,苏婉清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声了。
呼,呼…
是谁?
有人在外面么?
“谁在那儿?”
苏婉清动了动脑袋,视线落在早晨出现过幻觉的帷幔上。帷幔在动,悄无声息的。彷佛风吹过,所以帷幔才起舞摇曳。但是,苏婉清什么也看不到。
眼前的黑暗,不是来自夜的凄然。而是真实的,有人挡住了苏婉清的视线。
呼吸渐渐逼近,苏婉清紧张起来,眼睛闭的死死地。不管是谁,总没有可能真的是南宫远吧。苏婉清想。
早上的感觉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苏婉清忽然想到,也许那根本不是自己迷糊之中的幻觉。现在这个人是谁呢?他离自己越来越近了,究竟是谁呢?
“婉儿,怎么还在这里。”
来人一声幽怨的呼唤,在苏婉清耳边炸响了一个惊雷。
这个声音…
是南宫远!
jin不住抬头要看个究竟,不料脑袋却被人按了下来,动弹不得。
“会吓坏你的,婉儿。”
声音依旧很温润,苏婉清想都不敢想南宫远会真的在自己头顶。为什么?他没有死么?
“你怎么来了?”
苏婉清问,完全忘记了南宫远根本不可能还活着了。
“别动,好好躺着。”
那人说。
苏婉清于是就躺着,动也不动一下。发间的手很温柔,触感却很粗糙。苏婉清睁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只有黑暗。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我就你知道你不会死!你和他是亲兄弟,他一定不会对你下毒手的!”
苏婉清声音凄厉,低声嘶吼着。彷佛,忘记了去年的这个秋日,她怀里抱过的一具冰冷躯体。现在他站了起来,又重新出现了。他是从命运的梦靥中清醒过来了吗?还是只是偶然来到这里?
“婉儿。”
来人却不再继续说什么,只是叫了一声苏婉清,之后便陷入了沉默。苏婉清埋了头,不知道究竟他是在沉思还是在回味往事。
手上传来的温度,是苏婉清激动人心的唯一凭证。
可是这个人是谁?
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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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死了。”
头顶一个含糊不定的声音,苏婉清扎了脑袋,被人按着的头顶有些发麻。
“不,我不相信。”
苏婉清说,明明男人就在自己眼前,怎么能说死就死了?
只需一句话而已,两人就能将彼此的距离拉到很近。苏婉清感觉到头顶的手掌颤抖了一下,渐渐由细微的震动变为大力的摩挲。出乎苏婉清的预料,男人依旧没有将挡住自己视线的手掌拿开。指缝里,苏婉清看到了月光从乌云背后逃出而洒在地上的一地霜花。碎碎的,淡淡的,影影绰绰的迷离着世人的眼眸。众人皆醉,我独醒。苏婉清无法忘记过去的折磨,也就无法重新释然的开始。是一切都该结束的时候了,所以在新的日子来临的时候。所爱的,所痛恨的,那些人,就请永远离开吧!
“婉儿,怎么不见你回来看我?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
声音幽幽的,在空荡荡的殿内回响着。
“我正想去呢,可是被jin足了,我不知道能不能去呢。”
苏婉清实话实说,鼻翼间充盈着熟悉的味道。就是这种味道,才让她刻骨铭心。心头上总有一个人的味道,是不能被忘记的。就是那夜里,极度紧张之中,那个永远挥之不去的檀香。滑过帷幔,掀开纱帐,落了一记朱砂,在苏婉清的眉间。
“怎么不能呢?夜虫是爱你的。”
只是一句淡淡的话,却在香气之后,更加坚定了苏婉清的信心。
“恩。”
苏婉清回答。
“他即使真的将你jin足了,你不是照样可以随意走动?他又没有指责你。”
“我知道。”
泪珠,无声的滑落。
“爱他吧,我已经死了。”
男人最后说道,此时,苏婉清已经浑身抽搐起来,难以遏制的。痛苦,为什么在应该喜悦的时候,还是痛苦在游zou?
“你说,这个世上,真的会有换颜毒么?”
苏婉清向内翻身,这样子,男人不需要挡了她的视线,就可以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脸。
习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也许注定就是属于黑暗。即便从不奢望光明,从不仰望光明。
久久的,没有回答。苏婉清恍惚在迷离和悲伤中沉沉睡去,梦里熟悉的人,熟悉的场景,一一回味在脑海里…
清晨,苏婉清破天荒的早起。等到春儿端水进殿的时候,苏婉清已经穿好衣裳在门口等着了。
“娘娘这么早起?”
春儿端着水,惊讶的看着整装待发的苏婉清。
“随我去皇贵妃那里,有事。”
苏婉清淡淡的说,春儿默默地在身后跟着。主仆二人,在宫内早起劳动的奴仆惊讶的眸光里,一前一后,静默的朝古韵宫迈着步子。
为什么皇贵妃住的宫殿,依旧要叫古韵宫呢?
苏婉清嘴角含着不解的微笑,一步一步前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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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有什么事?”
古韵宫内,伊唯月惊讶的看着地下的苏婉清。不告而来,又是早晨,伊唯月半施粉黛,从内殿走出来。苏婉清上下打量了伊唯月一下,忽然笑道:
“臣妾这么早来,扰了皇贵妃了。”
“不碍事,只是怪稀奇的。姐姐又是偷偷出来的吧,小心皇上知道了又生气啊。”
伊唯月淡淡的。
“皇上现在命皇贵妃执掌后宫,臣妾的事,自然是皇贵妃管,只要皇贵妃娘娘不怪罪,臣妾就安心了。”
苏婉清微微一笑,顺着伊唯月的手势,在她指着的椅子上坐下。
“姐姐真会说笑,妹妹和姐姐是同乡,怎么敢恼了姐姐不顺心呢?连皇上昨夜都说,姐姐是皇家的亏欠,所以要厚待的!姐姐要去哪里,就随意去,妹妹怎么敢说不?”
“呵…”
苏婉清敷衍的笑笑。
“臣妾这次来,请向请皇贵妃通融一下,先皇的祭典臣妾也想要去。”
一句石破惊雷,连伊唯月也震动了一下。有些不相信苏婉清会不顾夜虫的感受,非要去给死去的前夫祭奠。
“姐姐,你…”
伊唯月哑口结舌,还是第一次,苏婉清见到进宫之后的伊唯月露出这种无可奈何的惊讶表情。
“还请皇贵妃在皇上那里通融一下。”
苏婉清又说,语气不轻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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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可知道这件事的后果?”
伊唯月沉吟良久,终于忍不住说道。她也在琢磨苏婉清的心思,冒死去给南宫远祭拜,等于说是苏婉清明明白白的告诉夜虫,其实她心里,只有南宫远一个人而已。
苏婉清何德何能,能够敢于和夜虫开这种玩笑?
“做人为什么总是要顾忌后果呢?”
苏婉清反问,其实也是在给自己勇气和信心。她的本意是想要偷偷地去,可是到了伊唯月这里,苏婉清眼看着皇贵妃被爱滋润的雍容和笑意,就忍不住恨夜虫。
“姐姐,这样恐怕不行。要是皇上发怒,不但姐姐,妹妹也跟着受连累呢!”
伊唯月虽然很高兴让苏婉清如愿以偿,但是夜虫的态度举棋不定,阴晴难料,难眠会连自己也拖累进去。
眼珠一转,伊唯月忽然想到一个计策。
“不如这样,姐姐到时候偷偷出宫,在皇上之前,或者之后再去祭拜,不是一样么?神不知鬼不觉,皇上也不会知道。又能了了姐姐的心愿。”
苏婉清听了,正合她的心意。只是心里依旧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臣妾也是这样想,但是苦于出宫无路,正在为难。所以来求皇贵妃娘娘,求娘娘指一条路。”
夜虫千辛万苦,迎回了自己,却选择抛弃,转而上了伊唯月的船。苏婉清百思不得其解,冷眼看向伊唯月。苏婉清看不出来这个女人哪里和自己不同。
她是很有才华,还是很有心计?
还是很合夜虫的心意?
“这个,妹妹刚进宫,也不太知道宫里的规矩。虽然皇上命妹妹我主持后宫事务,可是妹妹也没有什么经验。一步一动,都怕得罪了各个宫里的姐姐妹妹们,怕她们不如意,到了皇上那里给妹妹为难…”
苏婉清听了,伊唯月分明是在推辞。正要告辞,忽然听到伊唯月说:
“何况皇上祭拜的前一天,妹妹还得安排宫内参加祭拜妃嫔的车马,恐怕那一天没有时间帮姐姐什么忙呢!”
车马?前一天?
伊唯月的话看似什么都没说,但是苏婉清却不得不佩服伊唯月的聪敏。怪不得夜虫会冷落梅雪妍而选择了伊唯月。梅雪妍事事动机分明,连自己也看的一清二楚。而伊唯月却相当内敛,城府极深。苏婉清听完伊唯月的话,心里已经有了主意。随即含笑道:
“皇贵妃事务繁多,臣妾就不打扰了,这就告辞了。”
转身,苏婉清还是回头看一眼微微含笑的伊唯月,问:
“要是皇上突然决定要臣妾也去了,还请皇贵妃在前一天通知一声。”
“好说。”
伊唯月笑容可掬,十分热情。
就这样,苏婉清终于不是一无所获的从伊唯月那里出来。只是跟着的春儿,却十足的纳闷。
苏婉清是先皇的醉妃,那是没有错。
给亡夫祭拜,也没有错,可以说是人之常情。
但是万一皇上生气了,那还有自家主子的好果子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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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不能去啊!”
主仆二人进了宫门之后,春儿见四下无人,赶紧苦口婆心的劝阻苏婉清。
苏婉清却不听,是在被春儿聒噪的受不了了,这才说道:
“傻丫头,本宫只是问一下,于情于理,难道本宫不该去看看他的么?再说了,本宫就是这样说而已。你难道没有看到皇贵妃都没答应?放心好了,本宫又不傻,知道在谁的屋顶下,去讨好谁。”
苏婉清端起一杯茶,刚才和伊唯月说话浪费了不少唾液。不过话说回来,最近自己不是头疼就是口渴,该不会真病了吧?
“那春儿就放心了,娘娘不舒服么?又是没用早膳,饿坏了吧?”
春儿说着,就要出去给苏婉清传膳。苏婉清疲惫的挥了挥手,阻拦道:
“不用了,饿到这会儿,早不饿了。本宫问你,昨日可见到什么人来了么?”
越想越觉得南宫远来的诡异,苏婉清清楚记得那时候南宫远浑身冰凉,毫无气息在自己怀里躺了那么久。他明明就是死了!
“这两天么?只是墙外总有些脚印,奴婢待人收拾了好几次,明明记得扫过了,过后那里却仍旧湿漉漉的,总是有水印儿。”
“湿漉漉的?”
春儿的话让苏婉清不由一震,湿漉漉的,湿漉漉的!
苏婉清反复回味着这几个字,湿漉漉的,男人所在的地方很湿,有很多水。而且大概离这里不远,否则怎么宫里都没有人发现?
有可能是夜虫么?
来这里的时候半路被水湿了鞋子?有可能是夜虫么?
“我这两天睡得不踏实,总是觉得有人在四周转,你可看到什么人?还是那几个丫头捣蛋,在殿内玩耍?”
春儿一愣,摇了摇头。
“谁敢啊。”
一语出口,才知道说错话了。急忙掩了口,小心翼翼的看看苏婉清。
苏婉清也没放在心上,淡淡的一扫而过,自己又不是杀人魔,这些人这样害怕自己。
“那你今晚陪我在这里睡,以前是弄弦陪我睡的,如今你来吧,她好了,再换过来。”
“是。”
“还有,我午睡的时候,你也小心看看,是不是真有什么人。弄得我恍恍惚惚的,总觉得有人呢。”
苏婉清半闭了眼睛,斜倚在矮塌上,想休息会儿。
“娘娘,您最近是不是想…想他了?”
春儿支支吾吾的,不敢直接叫南宫远的名字,叫先皇,又恨奇怪。
“不是,大概是前几天离大人来闹得,他说我表姐的女儿总是病,所以我总是担心。我们家一大家子人,如今只剩下她了,我能不担心么?”
“是这样,那娘娘该放宽心,逍遥王爷对夫人可好了。我们常常议论呢,嫁人啊,与其找个诗书满腹的才子,倒不如逍遥王爷那样一个坦荡荡的人呢。”
“哦?你们怎么议论他?叫他听到了,有你们好果子吃?”
苏婉清听了,闭着眼笑笑。
“我们自己议论,王爷又听不到。”
春儿讪笑道,给苏婉清拿一张毯子盖上。
“娘娘,先别睡,一会儿皇后娘娘怕是要来呢。”
“她怎么来?”
苏婉清睁开眼睛,打量着春儿,这丫头,不简单。
“冬儿说,早上见到出尘姐姐招呼着许多小公公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