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耳的墓在城东的半山上,环境优美,风水也好,价格高昂,也因此,周围坟墓较少,来往行人也少。laokanshu.com
这也是朱壮壮第一次来看海耳,他的照片是黑白的,笑得祥和,仿佛原谅所有罪孽。
付月月蹲在墓前,哭得不可抑止。
朱壮壮想起与海耳的旧事,心里也犹如有把刀片在搅动,疼得鼻子酸软。
但就在这时,逐渐模糊的眼眸里,忽然映出了不远处的两个身影。
与付月月同样的白瓷面容,只是两双眼睛,染着冷气,冻得朱壮壮发凉。
她终于明白,自己中计了。
朱壮壮将一只手放在身后,对着那两个人影道:“付阳阳,付雷,你们当真要在海耳墓前向我动手吗……就不怕他的鬼魂来向你们索命吗?”
“他活着的时候是个病猫子,死了也不过是只病鬼,别拿鬼神的事来说话,他要真能出来,我能让重新弄得他魂飞魄散!”付阳阳冷笑。
她衣着朴素,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显然经历了一番难熬的逃难生涯。
“姐,付雷,你们怎么在这里?”付月月也是一脸诧异。
“付月月,算我错信了你。”朱壮壮咬牙:“也好,让海耳看看你是怎样的差劲!”
“真的不关我的事,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来。你们不是……不是已经偷渡出国了?”付月月焦急地解释。
“我是想出国,但在那之前,还有件事没做。”付阳阳看着朱壮壮,那眼神如冰,话语如箭:“朱壮壮,我怎么可能让你留在常弘身边,让你们逍遥呢?”
坟墓群的后面便是悬崖,朱壮壮被付雷用枪押送着推了过去,被逼着站在悬崖边上。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朱壮壮冷眼看面前两人。
“你明明知道的不是吗?”付阳阳眼神怨毒:“从最开始到现在,我只想要你死。”
“付阳阳,该恨的人是我才对,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怎么反倒还是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朱壮壮背脊上全是冷汗。
只要再退一步,她便会踏入深渊,粉身碎骨。
“朱壮壮,你以为你这么就赢了?你以为从今往后就可以和常弘生活在一起了?”付阳阳阴冷冷地笑着:“不可能,我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你们如愿。我要毁了你,我要让常弘痛苦一辈子!”
“付阳阳,你何必要这么执着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朱壮壮握拳:“就为了你的执念,你害了多少人知不知道?”
“别拿出一副圣人的模样,真让我恶心。”付阳阳眼内像是有条蛇:“如果是别人也就罢了,你什么都不如我,常弘却死心塌地地选择你。输给你,我不甘心,我死都不甘心!”
“就因为这,你就害死了海耳!”朱壮壮握得骨节发白。
“是他自己要死,与我何干,更何况,他一直都撮合你与常弘,我早就看他不顺眼,死了也好!”付阳阳笑得太过突兀,笑弯了腰,笑出了泪:“我从记事起就开始爱常弘,我把他当成我的全部,我甚至想好了我们孩子的名字。但为什么你要凭空出现?为什么要把他凭空夺去!远远地看着你们笑,看着你们闹,看着你们住在一起,我嫉妒得快要发狂。好不容易,他甩了你,终于是我的了。可是两年之间,他却没有看我一眼,没有动我一下。我的尊严送给他踩在地上,他都不要!我有什么错,我不过是因为爱着他,要是我有办法,我也不想爱一个恨我的人!可是我没有办法啊,我就是爱他!”
“难道你不知道你的爱很可怕?!你毁了好多人!”
“可怕吗?我管不来了,常弘不是我的,那么我整个人也就毁了,我都毁了,你们还好好地活着做什么呢?”
朱壮壮一股火冲上脑袋,想要扑上前去狠狠咬住付阳阳的咽喉,但刚一动,付雷的手枪便瞄准了她:“别动,否则子弹可不长眼睛。”
“付雷,姐,你们到底想做什么?”付月月跟着他们上来,不安地踱步:“你们快走吧,不要再犯错了!”
“我们付家怎么会有你这种没用的东西?!”付雷鄙夷地看了看付月月,接着将手枪递给付阳阳:“怎么样,让你先开第一枪吧。”
那瞬间,朱壮壮心里骂了声草泥马。
还真把她当靶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不出意外的话,就结局了。
81.
“好,就让我来第一枪好了。”付阳阳接过手枪,指着朱壮壮,像在猫儿在逗弄着一只老鼠:“那么,是打哪里好呢?手?脚?还是说,让她自己跳下去好了?”
在枪与悬崖之间做选择,朱壮壮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在颤抖。
付阳阳的手指微微蜷曲,朱壮壮所有的血液都涌上了头。
而就在这时,付月月忽然冲上来,握住付阳阳的手,尖叫:“付阳阳,你是不是还要执迷
不悟下去?”
“放开!”付阳阳用力摆脱自己的双胞胎妹妹。
“我们已经完了,难道你们还不明白,付家已经完了,已经被你们弄得树倒猕猴散,海耳
也因为你们死了,你们还想怎么样!还想怎么样!”付月月歇斯底里地哭叫着。
但很快,她就被付雷一脚踹倒在地。
付雷尚不甘休,夺过付阳阳手中的枪,冷哼:“这种没用的东西,我帮着付家了结也好。”
“砰’地一声,付月月胸前绽开一朵血色的花。
付阳阳怔住,半晌反应过来,猛地扑到付月月面前,惊得不知所措。
付月月的胸前像是凭空出现了个小喷泉,血不断地从里面冒出,付阳阳双手按压住,仍旧-
止不住。
“付雷,你疯了,她是我妹妹!”付阳阳发出尖锐的叫声。
“你要是再耽误下去我也能一枪结果了你!”付雷站起身,将枪口对准了被刚发生的一连串变故
震呆的朱壮壮:“下个就是你,要怪就怪常弘吧,谁让他这么宝贵你,说实话,我真想亲口告
诉他,你是怎么被我杀死的。”
付雷脸上出现残忍的笑容,合着空气中甜腥的气息,兼着濒死前的僵硬气氛,种种种种化
为一股气,挤压着朱壮壮的身体。
她恐惧地即将昏厥,她闭上眼的瞬间,便听见了枪响。
那响声在山林间回荡,如涟漪一般,层层远去。
那一刻,朱壮壮想到了很多人,父母,海耳,左一,小林子……
但最终定格在自己脑海中的,却是那张黝黑的野性面容。
常弘,再见了。
朱壮壮轻声道。
剧痛与昏迷并没有如她预料的那样来临,她听到的是一阵搏击的声音。
接着,她听见了付阳阳喃喃地念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常弘。”
朱壮壮猛地睁开眼,看见了正在与付雷搏斗的常弘。
终于,来了。
而此时,天忽然转阴,乌云迅速压顶,仿佛随时都能有一场暴雨。
常弘如嗜血的野兽,和付雷徒手搏斗着。
朱壮壮上午出去,但一直都没有回医院,常弘遍寻不着,正在焦灼之时,忽然接到朱壮壮
的电话。
奇怪的是,朱壮壮的声音隔得很远。
再一听,他瞳孔紧缩。
“付阳阳,付雷,你们当真要在海耳墓前向我动手吗……就不怕他的鬼魂来向你们索命吗?”
她遇到了危险!
常弘立即通知了警察,并拼尽整条命提前赶了来,正好看见付雷要狙杀壮壮,他一个箭步冲上
去,将其手中的枪扑开,把付雷按在地上,猛力击打。
要说身手,付雷与常弘不相上下,当即两人进行了一番血腥扭打,如两只猎豹,撕咬着对
方的咽喉。
战况实在惨烈,不一会,两人脸上就像是开了颜料铺子,红绿蓝紫什么色都有。
朱壮壮看得呆住,却惊见付阳阳悄悄向着地上的枪移去。
朱壮壮一个激灵,立马上前,与付阳阳争夺起来。在争夺之中,朱壮壮一推,付阳阳一个
不小心,脚下一滑,从悬崖边摔了下去。
幸好在最后关头,一只手拉住了悬崖边的一根枯藤。
脚下便是万丈深渊,掉下去便会粉身碎骨,付阳阳大声呼叫着:“救救我,救救我,我不
想死!”
朱壮壮本能地想伸手去抓,但就在两只手快要接触到时,她停下了。
她想到了自己在牢狱中的整个月。
付阳阳漂亮的脸颊扭曲了:“朱壮壮,求求你,救救我!”
她想到了常弘充满屈辱与痛苦的两年。
付阳阳眼睛睁得满是血丝:“壮壮,我不会再害你的,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快拉我上来!”
她想到了海耳被绑架的两天。
她想到了付阳阳的话。
“他活着的时候是个病猫子,死了也不过是只病鬼,别拿鬼神的事来说话,他要真能出来,我能让重新弄得他魂飞魄散!”
朱壮壮缓缓地,缓缓地,站起身来。
她听见“喀”地一声断裂的响,她看见付阳阳眼中那种绝望至灰,她看着付阳阳消逝在悬
崖边。
木呆呆地转过头来,朱壮壮将手枪对准了付雷:“住手。”
她命令。
终于结束了。
常弘将付雷的手用皮带给绑住,确定挣脱不开,这才走过来查看朱壮壮:“没事吧?”
“她当然有事,我亲眼看着她把付阳阳给推下悬崖,她杀了人。”付雷整张脸已经被打得
肿成青紫一团:“快把我放了,这样,我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警察,只要让我走,我也不会回
来。你看,你们死了一个人,我们这边死了两个,你们赢了,是不是?”
朱壮壮浑身一颤,是的,刚是她将付阳阳给推了下去,是她没有伸出手去援救,是她杀了
付阳阳。
她会坐牢。
常弘拿过朱壮壮手中的枪,将她的头抵在自己胸膛上,柔声道:“壮壮,别怕,我不会让
任何人威胁我们。”
朱壮壮的眼睛被常弘的胸膛给抵住,她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又一道枪响。
后来,付雷再没有发出声音。
后来,常弘重新布置了现场。
后来,警察来了,初步认定他们是自卫杀人。
再然后,朱壮壮站在海耳的墓前,闭上眼,脑海中再次回想起了那一夜的流星。
漆黑的天空忽然出现无数白色光点,如无数陨落的星,绽放出最后生命的丽光,持续不断地落向地面。
一年之后。
朱壮壮穿着白色的礼服,走在洒满玫瑰花瓣的地毯上,前方的尽头,一个高挺身影在等待
着。
朱壮壮走到神坛前,站定,听着牧师询问面前这位新郎是否愿意娶自己为妻。
新郎剑眉朗目,白面如玉:“我愿意。”
牧师再次询问朱壮壮是否愿意嫁给面前的男士。
朱壮壮点头如捣蒜:“我愿意。”
两人交换戒指,牧师宣布:“现在,洪星先生与朱壮壮小姐正式结为夫妻,洪星先生,你现在
可以吻新娘了。”
洪星低头,缓慢地靠近朱壮壮,朱壮壮抬头,迎向洪星。
就在两人即将要唇碰唇时,一个跋扈女声响起:“好了,难不成你们还真想做全戏啊?朱
壮壮,朋友夫不可欺负,枉费人家童意和你这么要好,居然想着吃她准老公的豆腐。还有你,
洪星,难道你不知道朱壮壮是童意的闺蜜吗?就不怕被童意飞刀追杀?还有你,这位牧师,虽
然是排演,但请不要这么入戏,请叫准新娘的名字,童意,童意,明天可千万别叫错了!”
牧师表示很受伤。
来教堂结婚的人挺多,都会排练,但没遇上这种新娘没空,找伴娘来扮演新娘排演的事。
“好了,大娇,你吵得我头都晕了。”朱壮壮提了提白色的伴娘礼服,大口大口喘着气。
最近胃口太好,一不小心就吃多了,半个月前订的礼服穿着居然紧得喘不过气来。
大娇将朱壮壮拉到一旁,低声道:“诶,你说童意也是,结婚前夕还去香港出差,连婚礼
排练都是拜托你来完成,是不是……不爱这个洪星啊?”
“别乱说,别人是青梅竹马。”
“少来,谁不知道最开始童意是和那个校草待一起的?后来校草被撬了墙角后才和这个洪
星在一块的?”
“但人洪星长得也不比那破校草差。”
“也对,但人总是喜欢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嘛。”
“有吗?”朱壮壮若有所思。
排演完后,朱壮壮提着礼服回家。在自家门前,朱壮壮正低头找钥匙,忽然一只手从后将她
的嘴给捂住。
朱壮壮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被那人给打开门推进去抱床上开始滚床单。
滚完之后,那人满足地叹息着,而朱壮壮却一脸愤恨:“常弘,你以后要是再来这一招,
我就趁你睡觉时把你罪恶之根给剪了!”
“媳妇,别生气,我太想你了,你自己说多久没来看我了?”常弘侧过身,开始吻朱壮壮
赤^_^裸的手臂。
“我都说了,最近公司有两个企划案,都是我负责,再加上要帮童意准备婚礼,哪里有
时间飞来看你?”
“童意那个工作狂都答应结婚了,你还不答应我的求婚!”常弘眯着眼危险地瞅着朱壮壮
:“难道说你还想着其他的选择?”
“不是我不答应,你也知道上次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