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长成了一个成熟踏实的男人,因而,面对这份爱,他并不害怕、并不迷茫、并不局促,他知道该如何把握,可他却感到莫大的内疚、莫大的不公。qishenpack.com尽管他发誓要一辈子照顾青青、呵护青青,发誓做个好夫君,可那内疚的罪恶感,却并未因此减轻。
他的症结在香儿那里,可他没办法给自己疗伤。
这忧思难免的夜刚刚过去,天亮之后,艳阳收完各院的马桶,洗净了头脸,与青青一起到厨房院子里吃早饭。只见两个圆桌上已摆好了米粥、蒜腌青椒丝、芝麻酱茄块,又有昨晚吃剩的两笼包子,艳阳与青青一起坐在桌旁,他一边起身给青青拿包子,一边环顾四周,却见桌上的人交头接耳,似乎正谈论什么新鲜事。
相对于家丁们的热火朝天,艳阳和青青反倒如局外人一样受到冷落孤立。
艳阳见状,便主动向身边的坐着的坞堡旧家丁问道:“连大哥,今早发生了何事?”
家丁没料到艳阳竟还有主动和他说话的一天,先是一怔,撇了嘴本想挖苦他一句,但似乎又觉得这样无端挖苦甚为无聊,便答道:“今早老刘开了门,看到门口躺着个瞎了眼的老乞丐,鼻青脸肿的,就把他抬进府里了。”
“原是这样……如此说来,这老乞丐虽是可怜,如今倒也因祸得福了。”艳阳接言说,见那近旁家丁诧异看他,知道自己从未与他们聊过天,便对他们淡淡笑了笑。
“可不,”另一家丁接茬道,因他与艳阳过去并无瓜葛,倒也不在意,只对艳阳说,“这是摊上咱们主子这样的好人了,他们一早听说这事,公主当下便命小红姑娘熬了姜汤和米粥送了,世子又问那老乞丐年龄如何,还说让这老乞丐跟着老刘看门去,咱们李总管又把他不穿的棉衣拿给那老头儿……”那家丁说到此处,喝了口粥,继而对艳阳教训道:“你说你,这么好的主子和总管,当年你还那么对他们!如今且摸摸自己个儿的良心去吧!”
艳阳闻言,不觉有些发窘,习惯性的想要沉默下来,可又意识到自己若想立足,须得迈出这第一步。想到此处,他便硬着头皮应承道:“您教训的是,下奴也知道罪孽深重,因而甘愿为奴赎罪……日后若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各位多教训才是。”
他正说到此处,就见李云走进院来。李云在院中站定,信手一指跟前的两个小厮说道:“你,还有你,立即去给那老头儿洗洗澡,免得浊臭逼人脏了府邸!”他说罢,又指着艳阳身边的那个坞堡家丁道,“去账房支一吊钱来,再拿床被单放到老刘的屋里,完事让那老头儿签了花名册。”
李云说到此处,一双冷目扫视在艳阳与青青身上,他见艳阳和青青手旁的包子和碗里的粥都还没吃,便问道:“你二人怎么不吃,嫌早饭不好?”
“不,不是,”艳阳赶忙道,“方才下奴只顾问早晨的事,还没来得及吃。”
“府里来了个老乞丐,与你何干?”李云冷言道,“还不快吃了赶紧干活,今日又想误工加罚不成?”
艳阳见李云说话咄咄逼人,与青青也不敢再应答,赶忙低下头默默吃饭。剩下几个家丁听出李云似乎也点到他们,便也赶忙沉默下来扒拉碗里的饭食。
这时又有家丁取来账本让李云签了,李云又让人预留了些腌菜馒头给那老乞丐,随后又指派那拿账的家丁去外头请个郎中检查一下那老乞丐身上有什么易染的病没有。他在这院里一番指派吩咐之后,把这老乞丐的事均安排妥了,这才在艳阳旁边坐下来,盛了一碗粥吃。
艳阳和青青均感拘谨,都匆匆忙忙吃完自己的饭正要离桌,就见刚刚被分派给老乞丐洗澡的小厮气喘吁吁的跑来,对李云道:“大人,那老头儿一听要洗澡,疯了一样挣扎咆哮,就是不肯脱衣,现在蹲在墙角嚎哭呢,说要给他脱了衣他就去死……”
李云一听就笑了起来,对那小厮道:“你怕什么,他那年纪比你两个加起来都大,一个摁着他,一个扒了他衣服,不管是堵嘴还是绑着,必须给他洗净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很不想很不想更这篇文,吃完烧烤后就开始烫了爪子、头痛欲裂、浑身难受、肚肚疼。。。也许就是吃饱撑了的表现。。。
本该写4000字的详细情节,但实在写不下去,今天对这个文无感,所以只好把故事讲完就算完了
不过,毕竟这个故事要结束了,我不会随便烂尾的~~~今天把卷标题取了,因为有那个标题感到有点乱呃~~~也许我今天视觉有误~~
最后我想说,
我真的我真的,很萌李云李总管。。。。。。。。。。。。。。很萌。。。从设计这个人物开始就萌
送新衣艳阳吻娇妻,遇小人脱衣受苦楚
漫天风雪,天色昏暗,他戴着乌黑的镣铐,步履沉重,缩在萧瑟的冬风中发抖,冷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北风愈来愈紧,他身上却只裹了一件床单,他越是把这床单裹紧,却越觉得冷。除了床单,他身上什么也没穿,刀割一般的冷风从床单的缝隙钻到身体里,勒紧腰上的布条也无济于事。
他想念王府的火炉,想念坞堡的裘皮,想念那吱吱冒烟的烤肉……他下意识的摸到胸前的奴隶烙印,忽然知道,自己已回不去那段日子了。冬风愈发的紧,他颤颤巍巍的抱怀蹲在一顶军帐下,祈求军帐能挡挡风,可刚蹲下没多久,就有人拎着他的头发迫使他站了起来。
“哟,是这疯子!”一个兵卒笑道,一手拎着他的头发,一手拍打他的脸蛋,“很冷是不是?你倒是说啊。”
他不敢开口说话,不愿开口说话,并且也冷得开不了口。他觉得又要大难临头,又冷又怕,牙齿打架,眼睛也不敢看那兵卒。
兵卒也不等他回答,揪着他的头发把他带入军帐里,正有十几个兵卒围着火炉取暖,见他被带进来,一阵哄笑。他戴着镣铐行动不便,全部由这些兵卒推推搡搡的,把他摁在地上,其中一个兵卒道:“看来这疯子是冷得受不了,来求哥几个给他暖和暖和呢!”
一阵哄笑,他猛烈的摇头,结结巴巴的说着“不”字,但无人理会。紧接着,他感到身上一凉,床单被扯走,他浑身赤、裸的趴在地上,无力的想要回那张床单,但手却被两个人踩在了脚下。
“这疯子最适合穿床单,方便呐,想上随时都行,哈……”
粗鲁的耻笑让他羞红了脸,浑身愈发抖个不停,他看到周围兵卒纷纷解开衣裤,害怕、痛苦、惊慌不已,哀求、哭喊却都无济于事。
“去把三营和四营的兄弟们都叫来……”
“那么多人,会不会把他弄死啊?王爷说要把他留给世子发落,世子现在还没回话呢。”
“怕什么,这疯子是王爷亲定的贱奴,要的就是咱竭尽所能羞辱他,一报还一报,他得势的时候如何对待世子和王爷,你还怕他死了?”
他听到还有人担心他被人折腾死,赶忙哀求的抬起眼看着那人,可那人却不再为他说一句话。
“还愣着干嘛,快去叫三营和四营的人呐,”又有兵卒道,“这疯子命贱得很,别说几十个,就是给他几百个也行——他可是全军的小娘子,将士们都是他的相公,可得好好疼他一番……”
“不!”艳阳一声惊呼,猛的从床上坐起,气喘吁吁、满头满身的冷汗。
他坐在朦胧黑暗中呼吸不稳,随后抓起盖着的棉被,又摸摸身上的衬衣,过了好一阵子,嗡嗡作响的混乱头脑才渐渐冷静下来……是梦,还好,是个梦……他还在柱国府里,他没有回到军前,那些兵卒、那些□、都是回忆,都是过去,还好……都是过去。
一只柔软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艳阳回过头来,看到青青也坐起身来。
“做噩梦了?”青青轻声问,一摸艳阳的后背,衬衣都让汗浸湿了,“梦了什么,吓成这样子?”
艳阳深深喘息了一口,感觉四肢一阵乏力酸软,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随即对青青淡淡道:“一个噩梦罢了,睡吧。”
青青应了一声,与他双双躺下,她身子刚挨床,却忽而又惊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大约四更刚过吧,”艳阳道,“怎么?”
“哦……昨晚小红要我替她给那老乞丐送一回药,须得卯时起身。”青青道。
艳阳半撑起身子,看了看窗外夜色,复又道:“安心睡吧,我卯时起身一并叫了你便是。”
他因做了场噩梦,感到愈发疲惫,一阵阵倦意袭来,让他不觉一觉就睡到卯时。待到起身时,他一面叫起青青,一面看外面冬风乍起,便拿了两件夹袄正要套着穿,可刚穿了一件,便被青青叫住了。
“你且等等,昨儿立冬,今日你也换件衣裳吧。”青青对他道,生怕艳阳提前走,也来不及穿好衣服,只披了个单褂子就匆匆忙忙把炕上的柜子打开,拿出一件厚实的衣服来。
艳阳把昨夜的残蜡点上,又接着晨曦朦胧的光,这才看清她手里那件衣裳的样式——只见这是一件二色银穿花领单色紫底束腰箭袖,与他几个月前被藤条抽打成碎布的那件衣服一模一样,只是二色银线不如当初那件衣裳那么高级,可这布料、颜色、刺绣花样却一点改变都没有——艳阳又摸了摸这衣服的里子,竟是一片柔软的棉绒,他惊愕的抬起眼来,却迎上青青温柔的抿嘴儿一笑。
“如今立冬了,别人都有自己的棉衣,你却只穿两件袄,身子哪里能受得了?”青青一边说,一边为艳阳褪下那件薄袄,又为他穿上新做的棉衣,比量着他的身段,衣服与过去的那件一样合身。
艳阳未曾料到青青竟是如此心灵手巧,那衣服她只见过一次,却能做得丝毫不差,他惊喜的打量了自己这衣裳一番,随后问:“这些日子,你点灯熬夜,我以为你是给公主做女红,却不料……你……只为给我做这个?”
“咱们第一天来,世子就赏了许多布匹,其中有一匹正与你那件衣裳一样,我又瞧见了公主给我的缎面裙也有紫色的,所以就想把那件衣裳补回来,”青青一边说着,一边为艳阳将腰带束好,又道,“我原以为,这衣服若做成棉袄,就要臃肿变形,如今系了腰带再看,还好和原来并未差太多。”
艳阳默默听着青青这一席话,心中却是翻江倒海、暖意融融、感慨万千。好青青,竟剪裁了自己那漂亮缎子裙,只为给他镶领口和袖边,日夜赶工、对着昏暗残蜡,竟在那般恶劣的光线下,为他还原了当初那漂亮的二色银穿花绣……他爱惜的低头看着这身衣服,又是心疼又是不舍,正想把这衣服脱了,刚抬手却又被青青拦住。
“你这是做什么?”她问。
“这件袄太好看……我平日里都干些粗活,穿着就浪费了。”艳阳道。
“不妨事,你这箭袖是极利索的——你瞧,我在这袖子里又缝了根丝带,你若洗涮碗筷马桶时,挽了袖子,再用这丝带一绑,就不会弄脏了。”青青一面对艳阳演示着,一面对他笑道,“况且,你还要伺候世子,也不好总穿那一身衣裳……你身上又全是伤,昨晚起,你又开始挨板子了,穿着这衣裳,质地还柔滑些,走路时倒不会蹭着伤口疼。”
难得她这般细心体贴,难得她如此为他着想。这样一个心灵手巧、善良贤惠的小妻子在眼前,艳阳忽而觉得自己所受的苦也不觉得苦,身上的伤也不觉得疼。他看着青青,心中百感交集,忽然觉得她比往日更娇俏、更贤淑、更惹人怜爱,因而,仿佛情不自禁般的,他伸出手来,捧起青青的脸,在她光洁细嫩的额头上留下一记轻吻。
正午时分,青青在厨房找到了忙着收拾案板灶台的艳阳。她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看艳阳穿着这身新衣裳,整个人仿佛也愈加光彩照人,便对他道:“今日穿了新衣,还觉得冷么?”
艳阳闻声抬头,见了青青,笑了一下,对她道:“一点不冷。”
青青笑了起来,走近厨房,见案台上放着艳阳还未吃的午饭,伸手探了一探,那碗已半冷了。她见厨房已没了人,恰好空出一个灶台,便生了火,把碗放到屉子里要给他重新加热。
“不必了,”艳阳见状立即道,“你也累了一上午,快歇歇吧。”
“饭都冷了,吃下去肠胃怎么受得了?”青青对他道,不由分说,将屉子放入锅内开水中蒸热了,又对艳阳笑道,“反正一会儿还要拿这屉子给那老乞丐热药喝,这水又干净,先热你的饭。”
艳阳闻言,眼中随即柔和许多。这些年来,周遭的人哪个不是把他当牲口看,吃的饭不是用脚踩过的馒头、就是倒在地上的狗食,可自从与青青过日子以来,她却极体贴他的起居——今日因锅内的水干净清凉便赶忙热他的饭,她不嫌他是个万人□的肮脏,反倒还怕那老乞丐脏了他——艳阳一面如此想着,一面沉默垂眼忙他手里的活,嘴角却不经意间挂上了未曾有过的温暖浅笑。
原来,有家,真的这样好。
待他把灶台擦洗干净,青青也把热气腾腾的饭端到桌上,又为他倒了碗热水放在一旁,其后才把老乞丐的汤药放入屉子里。
艳阳一面走来端碗,一面问道:“那老乞丐怎样了?”
“很是可怜,今早我替小红端药去,见他瞎了一只眼、话也说不利索,况又浑身是伤,连脸都教人用刀子刮花了,”青青说到此处,脸上露出悲悯神色,眼睛也黯淡了下来,“我粗粗看了几眼,他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