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便要绕开梁公子离去。pingfanwxw.com她要走,梁公子却不依,只换了只手伸出来,就要拦了青青,只是这手尚未再碰得青青,便被艳阳挡了下来。
“公子想必醉了,请自重些。”艳阳对梁公子道,将梁公子的手从青青身边拦开。
“你……”梁公子此时才发现了艳阳的存在,方才他眼里只有了青青,竟连艳阳都看不到了,此刻也不由有些愣神,垂了手,正要让他们过去。
恰在此时,身边的一个小厮忽瞪大了眼睛,也不顾店里还有他人,只大声对梁公子道:“少爷……这青年,不恰是那王府的刘艳阳么?”
小厮这话音刚落,便如石落湖水,立即引起一片波澜。萧远枫的家事,早已是民间流传的传奇故事一般,如今这城里,有谁人不知刘艳阳的?
梁公子听得小厮这话,又细看了艳阳,确与传闻中有些相似,他再看那低头的青青,不由仰头一声大笑,对青青道:“我还当你到那王府里,被嫁了什么公子家,怎的却配给了这天下第一的贱奴?哈……姘头配贱奴,倒是有趣得很!”
众目睽睽之下,青青哪里受得了这样屈辱,父亲方才去世一个月,此刻心中又恨又痛,只一心发了狠,要上前去撕了梁公子的嘴,可尚未动作,艳阳却快她一步,拦在她眼前,阻了她的去路。
“梁公子,青青姑娘如今是王府的人,你口上积德。”艳阳冷声说。
“好一个下贱的奴隶,也不打听打听梁家的名号,倒教训起小爷来了?什么王府的人,我呸!”梁公子冲着地上啐了一口,见艳阳因此瞪了眼,也丝毫不怕他,只骂道,“刘艳阳,你还当自己是那假世子,想教训人呀?哼,那萧雪夜也不过是个贱奴,你们俩就是贱奴的贱奴——”
梁公子话为骂完,忽而觉得肚子一记钝痛,身子踉踉跄跄向后退去,若不是两个小厮机警扶了,只怕他一屁股便要坐地上。
原来是艳阳听他竟如此猖狂,登时便踢了他一脚。
青青被艳阳这举动吓了一跳,今日他竟出手打人,若事情败露了,回去他岂不得被打死?她正要劝艳阳快走,却见梁公子已经站了起来,挽了袖子要还手。
“少爷,他们可是王府的人,打不得呀……”两个小厮苦着脸哀求道。
“贱奴的贱奴,小爷我怎就打不得?”梁公子骂道。
艳阳闻言,向前跨了一步,梁公子尚未出手,他先一个擒拿,将梁公子反剪了胳膊,押在了饭桌之上。艳阳虽不是正经的练家子,但到底也在坞堡学了一招半式,虽是花拳绣腿,但打一个游手好闲的窝囊废,倒也足够。
梁公子可连艳阳都不如,艳阳好歹还有三成微弱内力,又做了多年粗活,手上一使劲,梁公子当下胳膊就咯吱咯吱的响,怕是要脱臼一般的疼。
“嘴上还不老实?”艳阳问道,瞪起眼来,极是严厉,竟少了许多静如止水的文弱之气。
“哼……贱奴的贱奴……”梁公子咬着牙犟嘴道。
另一名小厮见少爷被打,倒也顾不得对方是不是王府的,只冲上前来。艳阳终究不是武艺高强的雪夜,一时顾不得两个人,只得先放开梁公子,转身抬手承了这小厮的拳头,他不曾想这小厮竟有些功底,二人就此你来我往的招架起来。梁公子揉了揉胳膊,缓了一口气,便也与那小厮一起打起艳阳来。
可惜艳阳武艺终究是花拳绣腿,又有一条腿有伤,几回合下来,全凭了上身的机灵敏捷,方才抵挡了二人的夹击,只是身上的伤全因此裂开,紫色衣衫有几处都染了血。青青眼见艳阳已无力招架,又没办法,只急得在一旁哭。
此时艳阳恰被小厮逼得快要退至墙边,他一时也没了办法,情急之下便一个急转身,回头一掌,直击小厮后心。若换了雪夜,只怕这小厮定被震得心肺开裂口吐鲜血,但艳阳这一掌,只打得小厮踉跄几步,空咳嗽了几声。借着此刻,艳阳用脚尖挑起身边长凳,一并踢向那小厮,小厮被这硬木凳子一打,这才倒在地上疼得一时没爬起来。梁公子见状,气急败坏,正要拿起凳子击打艳阳,忽听得耳畔传来一声断喝。
“住手!”
艳阳和梁公子闻声扭头,却见围观人中,已站出几个体态剽悍的蓄须男子,竟都是王府的家丁。原来另一名小厮见双方打起来,便没命似的跑去王府报信,幸而只隔了一条街,家丁骑了快马很快便赶到了。
青青见救兵赶到,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却不知,她的救兵,却也是艳阳的瘟神。
艳阳见了这些家丁,也收了架势,顺从的低下头,跪在了地上。
其中一个家丁走上前,一把拿了艳阳,掏出绳索捆了他,当众便先噼里啪啦的打了艳阳一顿耳刮子,只打得艳阳口鼻都流了血,方停下手。其后二话不说,像牵牲口一般,把跪着的艳阳从地上拎起,磕磕绊绊的带了他走出去。
梁公子见方才还打他的艳阳竟这般狼狈的被带走,正要得意笑笑,却见另两个家丁走上前来,请他到王府一坐,只为赔礼压惊。
待到艳阳被带回王府,进了赖总管的后院,但见赖总管早已背了手、阴沉了脸等着他。
“好啊,你可真有出息,”赖总管鼻中哼出一声,“王爷和世子今儿方才出门办事,你就惹了祸,怎的——成心想给王府丢脸抹黑,好报复报复不成?”
“不……”
艳阳刚说了一个字,却被赖总管厉声打断:“住口!休得狡辩!还反了你?”他一边骂着,一边对身旁家丁吩咐道,“给我把这畜生的嘴堵起来,吊上去,拿藤鞭和盐水来,今儿不抽掉他一层皮,断不算完!”
当下便有一个家丁拿了一团抹布将艳阳的嘴堵住,再不容他丝毫解释,反绑了艳阳,将他捆吊在树上已设好的绳索上。
“给我蘸了盐水往死打,不许他昏过去,让他清醒着好好受刑!”赖总管吩咐完了,站在院门口,亲眼见两个家丁分别拿了藤鞭,蘸着盐水,抡圆了胳膊交替的抽打起艳阳。只见艳阳吊在半空,犹如那风中树叶一般,身子随着抽打左摇右晃,如此这般,方让赖总管感到解气了些,这才离开小院,找香儿去回话了。
却说梁公子在前厅的座位里坐了半晌,方才见两个小丫鬟先从正坐后的珠帘里走出来,左右各自站好,掀了珠帘,又等了片刻,这才见赖总管和另一个丫鬟,陪着一个神仙一般的贵族少妇走出来。
梁公子知道这便是当朝公主、王府的世子妃了,赶忙跪下行礼,但却并未听得让他“免礼”的声音。虽知不该,但梁公子还是忍不住那好奇和诱惑,斗胆擅自抬起头来看香儿。
只见香儿着了身荔枝红缠枝葡萄文饰长身褙子,发髻上斜插出去三寸远的八宝步摇凤簪,头上束了银鎏金点翠镶玉大抹额,端坐于正座之中,好一派大家风范的美人,真真有一股子清爽干练之气、端庄荣华之美。
梁公子平日皆游走于烟花柳巷,哪见过这般王族气魄的女子,不由竟暗暗咽了口水。
作者有话要说:呼。。。感冒中,思维混乱中,恐怕有虫,欢迎捉虫~~
先纠正俩小错误,前几章写雪夜穿的是箭袖长衫,今天一想,貌似“长衫”一词多用于民国,封建时代还是用“袍”才对哦~~~另外,香儿今天的打扮,穿的长身褙子应该是明朝盛行,戴了个银鎏金点翠镶玉大抹额,这个其实也不是她那个年代的,不过觉得香儿这套装扮应该是很有贵族的压倒性气势,就给她加上了,毕竟他们那个朝代衣服造型属实不大发达,所以只好我我我,我自己架空着找漂亮衣服给他们穿了~~~希望不要像红雷梦那样不伦不类呃~~
本来要写香儿发落艳阳和梁公子的事儿,但篇幅不够鸟,只好连并着艳阳和青青闹别扭的剧情,一起挪到下章吧
ps:有没有亲发现,艳阳这身二色银穿花领单色紫底束腰箭袖。。。其实就是封面上那个男人的衣服呢?
哈哈,亲们,晚安好梦哦:)
香儿主事发落公子,艳阳因罪苦受站刑
梁公子正看着香儿愣神,忽听赖总管断喝一声:“放肆。”方才回过神来,赶忙又低下头去。
香儿斜睨着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冷言道:“区区布商之子,好大胆子,竟连王府都不放眼里了。”
梁公子听得香儿的声音,好个银铃般的嗓音,又是甜脆、又是威严,这股子又辣又利索的劲儿,真真非寻常女儿可比。和香儿一比,那青青算得了什么?梁公子此刻心里早已是三分怕、七分色,端得不知自己已是几斤几两,抬眼又看了香儿,随即喊冤道:“公主明鉴,小民冤枉——还求公主开恩,听小民解释。”
“先别忙,”香儿说,随即对赖总管道,“去把艳阳带来,听他如何说。”
赖总管应了一声,从侧门退了出去。香儿暂将靠在身后的软枕上,一个丫头奉上盖碗茶,香儿伸手接了,垂下眼去,慢慢呷着。但见香儿两只手的手腕皆戴了紫金的镂空镯子,又拿了方帕子在手,真真是素手香凝,正在梁公子偷窥香儿那双玉手时,忽听侧门处传来一阵凌乱踢踏之声,梁公子转过脸来,便见艳阳被两个家丁半拖半拽的带了来。
只见艳阳脸色雪白,头发也乱了,浑身上下被那盐水泼得湿淋淋,整个人仿佛从水中刚捞出来一般。那一身的紫衣也被打成七零八落的布条,为的美观,胡乱给他披了个糙面的毯子遮丑,却见那毯子竟也染了血,可见短短时间内,艳阳便已被打得犹如血人一般凄惨了。
“艳阳,”香儿见艳阳强撑着规矩的跪好,边把茶碗递回丫鬟手里,边正襟危坐了,向他问道,“如今你当了诸多人的面,把方才酒馆的事,再细细说一遍。”
艳阳应了一声,随后开始讲起事发经过:“梁公子仗了吃酒,便对要轻薄青青姑娘,下奴便拦了他,他因认出了下奴,便说……世子曾为贱奴,下奴与青青,则是贱奴的贱奴——下奴因他这句话太过放肆,才动了手。”
香儿见艳阳说罢,这才转向梁公子,问道:“公子可听清了?”
“公主,这贱奴信口雌黄……”梁公子话方说了一半,却见香儿登时柳眉倒竖,拍案喝他住嘴。
“人证已在,你却还敢狡辩,”香儿道,“艳阳与青青讲得毫无出入,难道是他们二人拿捏好了不成?”
梁公子本想狡辩说他们二人就是捏好了套,可见香儿一脸威怒,虽是美丽,却也着实盛气凌人,让他不敢开了口,只低下了头。
“不过是一介布商之子,却竟为富不仁。轻薄良家女子在先,辱骂王府世子在后,况还曾把良家女子逼得卖身葬父,”香儿见梁公子没了话说,便着手发落了他,“今日不给你些教训,你还要横行街里到几时?来人——把这梁公子带出去,先打他二十板子再送走!”
“公主……这,怕是不妥,”赖总管在一旁低声道,“倒不如把梁公子,交与梁老爷子以家法处置。”
香儿却并不理赖总管这话,只冷哼一声,斜睨了梁公子道:“他能有今日之横行,他的家法必是管不得他,今儿我定要给他个教训才是——还不快拖了他下去?若再敢嘴硬,便翻一倍!”
梁公子被左右拎起来,正哭丧着要求饶,听香儿这么一说,当即吓得不敢再说。香儿见此事暂定了,这才转向艳阳,见他被打成这样血迹斑斑,饶是恨他,也不免心头不忍,便对赖总管道:“奴隶打人虽是错的,但动因却情有可原,只酌情发落便是。”
她说罢,看了眼跪于地上的艳阳,似而有未说完的吩咐,但那朱唇终究未起,只沉默的站起身,在丫鬟的随同下从珠帘处离开。
艳阳随后便被赖总管手下的家丁拖拽到刑房的门前,但却并未把艳阳带进去。两个家丁信手一推,便把艳阳扔到地上,艳阳摔得伤口和骨头一起疼,低声呻吟了一下,一时因摔得太狠没来得及爬起来,家丁便拿起皮鞭朝他打去,把他那已经褴褛的衣衫抽打得愈发破烂,好几鞭子竟也打在了艳阳的脸上,让那苍白的脸颊留下纵横两道的血痕。那鞭子下得又快又狠,哪里是催他起来,分明是用那鞭子故意压得他起不来。
艳阳知道这家丁不过是拿打他当戏耍罢了,一面躲着那胡乱打下来的鞭子,一面挣扎着在抽打下勉强爬起来跪好。
“够了。”赖总管道,见艳阳身上已被那藤鞭和绳鞭打得体无完肤,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见几片阴云渐渐遮了起来,料想今日定是要下一场雨,便对左右家丁道,“先去把他平日那衣衫拿来换了。”
“是!”左右道,进了刑房,把早上艳阳走时放的那件褐色袍子拿来,此番也不必艳阳动手,他们便为他换了衣衫。
须知艳阳那身紫衣已经被打得与血肉粘黏在一起。打人时最忌穿衣来打,因为若与血肉粘黏了,脱时便如同剥皮一般,当真能撕下些许皮肉来。此刻艳阳身上恰是这番情况,那俩家丁便一人摁着他,另一人便上手来强脱他的衣衫。只见刚上手,肩膀处便有布料粘了皮肉,那家丁硬是一撤,只见那衣服下来的同时,肩膀猛的便冒出一股子血来。
“啊!”艳阳忍不住叫了一声,身子本能挣扎,却被死死摁着。那家丁继续脱他的衣衫,听得艳阳这声负痛的叫似而颇有意思,便仔细了来脱,遇到与皮肉粘连处,竟慢慢来撕扯,犹如凌迟一般,只牵扯的艳阳苦不堪言、叫声连连。
一件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