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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看书 > 现代言情 > 雾霭沉沉 > 分章完结阅读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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臀腿之处,动来动去的,伤口必定是结痂又开裂,反反复复,如何能好?

阿奴听了这话,方才舒展了眉头,担心之色消退了许多。youshulou.com毕竟是个孩子,白天听得艳阳挨打,还是受了些刺激,小小的人,竟因此有了沉沉的心事。

“好了,快些进去吧,莺儿姐姐还在门里等你呢——记得,她若细问,就说我教你的那些。”青青拍了拍阿奴的小肩膀,随后站起了身来。

阿奴转身刚要走,青青又从背后叫住了他,问出了她一直想知道,而且也是躲在暗处的雪夜一直想知道的问题:“对了……那叔叔,叫什么名字?我今儿还忘了问他呢。”

阿奴扭过头,歪着小脑袋,对青青脆声答道:“他只说过他姓刘。”

雪夜听了这番话,一时间倍感心潮难安——这挨了打、又是姓刘的叔叔,竟让阿奴如此挂念……这王府里,萧远枫早已不再像从前那样责罚奴隶,对下人都宽厚有加,却独对艳阳百般苛刻、刑责不止,偏偏今日挨了打的,的确也只有艳阳一人。

那青青口中,极疼爱阿奴的“叔叔”,难道……真的是他?

翌日过了晌午,果然就下起雨来。

青青打了伞,又到了刑房,远远地,便看到艳阳正淋着雨,抱了几个朱漆的大红板子,从屋外抱到屋里去。青青不知他这是做什么,但见艳阳身上还带着伤,竟又淋雨,如何使得?她便赶忙拎了裙角,打着伞快跑几步,到了艳阳跟前,将伞撑在了他的头顶上。

艳阳正要把剩下的两个板子拿进刑房里,忽觉得雨骤然停了,他抬起眼,却见青青撑了伞站在身边。只见青青生怕他淋了,把伞全打给了他,自己半个身子都到了雨里,头发全湿了,流苏也滴滴答答的垂着水,她又偏穿了件白衣服,一身素白、却又淋了雨,反倒是如清水出芙蓉一样,竟有了一种雨中的美丽。

艳阳赶忙进了屋,见青青紧随其后,方才安了心,又见她为自己淋湿,心中很不自在,只垂眼道:“姑娘何必如此。”

青青正掏出帕子擦脸,听艳阳这话,便说:“你还说我,我却要问你,大雨天的,怎么偏要淋雨?岂不知秋雨最寒,你昨日才受了伤,淋了这雨,还活不活了?”

艳阳抬眼看着青青,只见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当真是生气了。他这一句话,却换来青青这么多话,也不好再对一个小姑娘沉着脸,便对青青说:“姑娘不必担心,下奴带伤淋雨,也不是这一次,不妨事。”

“正是病来如山倒,你如今说不妨事,那病却是沉在身子里,等再过些年,一并发了出来,可怎么才好?”青青说,见艳阳一头一脸的雨水,正要递了帕子让他去擦,却方又想起,昔日父母交代过她,帕子不可随意给人,这才收了手,复又对艳阳道,“快擦擦身上的水吧,不然真是要得风寒了。”

艳阳将板子放在墙头立好,抬了手,用袖子将脸上的雨水擦干。这时,又听青青问道:“你把这些东西拿到外面做什么?”

“沾了尘土,擦洗一下。”艳阳简单答道。

青青看了一眼那被艳阳洗清擦净的刑具,白日里见了这些东西,仍感到毛骨悚然,便蹙眉问:“这吓人的东西,何必擦它?”

艳阳被青青一问,这才想起,他是素来习惯了这些折磨人的东西,可对方却毕竟是个小姑娘,见了这刑具岂能不怕?他便赶忙把放在青青眼前的刑具全先收到她看不见的地方。

他本是想着,过几日,就是按例行刑的日子了,这刑具放了近两个月也脏了许多,终究是要用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干净些,也不致伤口再发炎溃烂了,擦洗之后本要放在外面晒晒,却不料又下了雨……此刻再被这姑娘看了,只怕她还会误解他有什么受虐的癖好。

说话间,青青已经擦干了自己的头发,收好了帕子,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天蓝色的细颈瓶来,递到艳阳面前,笑道:“只顾数落你,倒把正事忘了——给你——这是上好的药粉,虽说碰了伤口极疼,却是治跌打的奇药,用了便止血消肿。”

艳阳看了那瓶子一眼,想起初入王府的头两年,受不住酷刑,常用这瓶子装的药,于是他并没有伸手接,只说道:“这……是王爷的药。”

“你别误会,这可不是我偷的。”青青说,将握瓶的手收了回来,抿了抿嘴,垂眼道,“这是王爷亲赐给父亲的药,只可惜——”她说到此处,想起亡父,不免伤情,便赶忙改口道:“这药我留着也不用,还是给了急需的人才好。”

艳阳却还是没接了青青手里的药瓶,只对她道谢说:“下奴谢过姑娘的好意,只是这药,下奴也有一瓶,现在还没用完……若日后用完了,再劳烦姑娘也不迟。”

青青听得艳阳这么说,便知趣的把药瓶拿了回来,只是一番好意屡被拒绝,脸上略有了些尴尬。但她也很能体谅,这奴隶多年未曾受过他人的好,想必已经习惯独自一人舔舐伤口,再有人照料,想必也是极不自在。

“既是这样,日后若没了药,切记管我来要,千万不要贻误伤情。”青青说,抬眼看了艳阳一刻,又想到自己两日之内来单独看他两次,男女毕竟有别,她难免怕对方多心,便说道,“我只想你早日好起来,小公子才能放心。否则,他一个小孩子,心事沉沉的,怪可怜呢。”

“下奴明白,”艳阳说,心知青青对他好,尽管不愿不知好歹,却还是忍不住又一次说道,“只是,还请姑娘不要对下奴太好,下奴是戴罪之身,身为下、贱,不敢让姑娘受累。”

青青可是真真听不得艳阳这种话,这自轻自贱、逆来顺受的话,从眼前这样一位长身玉立、俊秀文雅的男子嘴里说出来,端得让人心尖极疼。她真不知府里的其他人竟怎么能眼看着这样一个男子受尽苦楚反倒还落井下石。

青青心里这么想了,一时激动,顺嘴就说道:“你甘受苦是为赎罪,我救你也是为赎罪,都是一样的,怎么就有受累不受累?”

艳阳一怔,不仅打量了青青片刻。她也为赎罪?一个小姑娘,如此冰清玉洁的模样,纯真烂漫,何罪之有?

青青话音刚落,也猛然才反应过来,顿时心中又惊又恐。她惊的是,自己竟一时心急,连什么赎罪、甘心之类都说了出来,怎么如此糊涂;她恐的是,极怕艳阳追问她赎什么罪,她既知道艳阳的身份,也知道他是受过良好教育的正统公子,更怕道出自己的身世惹他鄙薄轻视。青青此刻顿时觉得后悔万分、不知所措,再不多解释半句,只拎起地上的伞,一扭头跑出了刑房的门。

她出了刑房的门,打着伞低着头一路疾走,满心后悔、思绪混乱,猝不及防的,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她赶忙后退几步,抬起头来看,顿时惊得连伞都掉到了地上——与她迎面撞上的,竟是香儿!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为毛,自己对青青个艳阳打伞的片段感到很萌,难道我果然对雨中男女有爱么?

雪夜听到了青青和阿奴的对话,青青着急回去的路上又遇到了香儿。。。预知后事如何,明天再来更新

最近学校节前变态让偶很忙乱,看来只有中秋三天,试试能不能恢复一日双更或三更了~~

香儿心下计青青,艳阳连受三刑罚

却说青青与香儿这一撞,着实把她吓得颇有些魂飞魄散之感,手里的伞也扔到了地上,满面绯红,汗也沁了出来。这条路只通向艳阳的刑房,再无他处,如今她这样慌张的跑出来,却又偏与世子妃遇了个正着,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无事也变成有事,能解释也不得解释了。

香儿不动声色,弯下腰来为青青捡起地上的伞,既不恼,又不问,也不再往前走,只让青青把她送回到别院门口,竟还是只字不问,全当方才无事发生一般,遣走了青青,独自回了院里。

香儿进了屋中,只见雪夜身着一件二色金穿花青底箭袖,手拿了一本兵书,正半卧于临窗的木炕上,少了平日里的铁血英气,反倒略显慵懒之态。然而雪夜见香儿进来,便坐直了身子,对香儿一笑,那慵懒之态,也立即全无,与方才模样判若两人。

香儿见状,摇摇头,一面走上前与雪夜相对而坐,一面略有责备之意的与他说道:“你怎的对我也这样见外,既是身上难受,对我又强撑着什么?”

“强撑?我可没有,只是方才有些困了,这才躺了一会儿。”雪夜分辩道。

“你这臭奴隶,还当我好骗是怎的?我是你的妻子,你在我跟前却还撑着瞒着的。”香儿瞪了雪夜一眼,略有了嗔怒之态,“我岂不知你一到阴雨天便周身疼痛,不然昨日为何半夜去习武?今日又怎的一刻也懒得动身?即便是要瞒我,也不先瞧瞧你自个儿的模样。”

“我的模样……怎么了?”雪夜问。

“今儿早起,瞧你那握拳咬牙冒汗发抖的,我就知道你又是在忍痛不说了,”香儿嗔责道,想到夫君这些年来仍饱受旧伤折磨,却又偏偏总在她跟前强撑着,一时心疼,竟红了眼圈,嘴上仍说道,“都疼成那样,还要瞒我?我要知道你这样,方才就不进这屋,等你看书看睡了再进来。”

雪夜瞧着眼眶发红的香儿,温柔明朗的一笑,握了她的手,说道:“我并非要瞒你,只是这些小事不值得一说罢了……五年前你嫁给我时,恰是我内伤外伤几乎一死,这些年来你受我拖累,日夜操劳着调理我……”雪夜说到此处,温柔的攥紧了香儿的手,继而道,“我只不想让你再受累,若你因此多心,日后我身子再难受,也不瞒着你了。”

香儿听得雪夜这一席肺腑之言,心中温暖且又酸楚,眼泪虽掉了下来,嘴角却有了笑意,只抽出手来,捶了一下雪夜的肩膀,说道:“什么拖累,什么多心?你若这么说,就更显见外——你这臭奴隶,日后断不可再瞒我,当心我被你气急,可要翻脸了。”

“我这怎么算见外?”雪夜笑道,“父亲和我常要出征练兵,这王府和柱国府,里外全凭你一人操心,我不想再给你添累,也算见外?”

香儿被雪夜说得撇嘴一笑,方才的不快倒也全散了,她吩咐丫鬟拿了一瓶驱寒的黄酒和几浅碟小菜,放于木炕之上,便与雪夜边饮酒边聊了起来。

香儿一面与雪夜倒了一盅黄酒,又给他夹了些雪菜拌的笋片,一面对雪夜讲起了与青青相遇的经过。

雪夜听后虽觉意外,但想到昨晚所见阿奴与青青的场景,却也觉得是情理之中,便先问香儿:“你去找艳阳什么事?”

“我只想着,前儿父亲处理他和卢孝杰的事,并未问清原因,便发落了他——父亲觉得只处罚了艳阳即可,但我想,这事到底该问问清楚才好。”香儿答道。

“你这就有些糊涂了,”雪夜对香儿道,“虽然你是主、他是仆,但你这一问,必然要牵连五年前他与卢孝杰勾结那一案,而其中又有许多复杂,他岂不知你的性子?假如他说起当年,说是父亲冤枉了他,以你对他的态度,你怎肯听他的?到时只怕你又不信,斥责了他,他反倒更不愿说实话;抑或他承认当年确实有罪,你如何能信他改过前非?到时又要咄咄逼人的问讯他——这样一来,你今日去问,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

香儿听了,虽暗笑雪夜竟还把艳阳的心理分析得头头是道,却也承认,他这番话有理。以她对艳阳的恨,只怕还是不能客观,最终问得也未果。幸而今日青青撞了她,让她打消了念头,才免了这一场糊涂事。

香儿一时没了言语,只拿了酒杯慢慢呷饮着,耳畔听着窗外潺潺雨声,陷入沉思。她想起青青那慌慌张张、面色绯红的模样,不禁猜测她与艳阳之间可否有男女之情?论理说应该不会,除去地位、年龄的悬殊不说,那青青才进府几日,如何能与艳阳有了感情?然而,反过来再想,艳阳是何等的俊秀出众,端得是那人群里一眼就看得到的,昔日竟还引得附近少女驻足盼着看他,如今虽落魄了,但五官却精致不变……青青不过十七八岁,年纪尚小,自然和当年那些姑娘一般只喜欢漂亮脸孔,况她又小艳阳七八岁,她也难免被那成熟所吸引……更何况青青也是个仙子般的美人,那样出水芙蓉的秀美,艳阳如何不爱?这二人皆是醒目的俊俏人物,彼此爱慕对方,电光火石,也未可知。

“香儿?”雪夜见香儿拿着杯子愣神,便唤了她一声,问道,“你怎么了?”

香儿回过神来,放下酒杯,对雪夜一笑,答道:“那艳阳和卢孝杰的事,不可不防,不可不问,我正想着,怎么才能问得妥帖些呢。”

闲话少叙,却说过了两日,雪夜与香儿就带着阿奴回了柱国府,萧远枫对着孙儿真真是极其不舍,直说让阿奴在柱国府住几日便再回来。又过了几日,便到了每个两个月就为艳阳行刑一次的日子。

行刑通常是在夜晚,夕阳西下之时,艳阳便已经按规矩跪在一条铁索之上,等着家丁前来。直等得余晖尽失,方才有四个家丁提了灯笼走进刑房,前两个提灯,后一个端了托盘,余下一个手里什么都没拿,脸上挂着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俨然嫌弃给艳阳动刑浪费了他去赌钱的时间。提灯的家丁把灯笼挂在刑房的两侧,将屋内照亮,随后便挽起袖子,等那拿托盘的家丁走到艳阳跟前,让艳阳翻牌子。

自古有皇上翻牌子选嫔妃陪着入睡,如今有艳阳翻牌子看自己要挨什么刑罚。只见那托盘里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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