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的刚才是不是又故意整我呢?
西陵楚却趁机一把握住她的指尖,面无表情道,“跟我走,还是继续留在这?”
他这话怎么听怎么像电视剧里,私相授受的一对狗男女相约去私奔时的狗血台词,而且十有八九会被封建家长拖回来,再一顿软硬兼施的暴打,最后弄个一死一伤收场的结局,不仅凄美而且荡气回肠。laokanshu.com
要不是眼前西陵楚那个冷冰冰的眼神时刻给她敲警钟,乐思洛简直都要相信她跟眼前这位是情比金坚了。
“走?走去哪儿?”乐思洛蹙眉,脑子有点不够使。
西陵楚斜睨她一眼,径自把那个荷包揣进怀里,“你想躲清闲的话就不该躲在西陵家的眼皮底下。”
这话好像是有道理,李氏那绝对是个狠角色,在她的监视下是不可能有安稳日子过的。
只不过跟西陵楚走——不知道这小子又打的什么注意。
乐思洛有点犹豫,西陵楚已经没了耐性等她权衡利弊,直接揪过她,往肩上一扛就跳出窗外。
乐思洛想说楼下柜台上还压着我的银子呢,奈何大头朝下被他颠的气晕八素,愣是一个字也没吭出来。
西陵楚扛着她,专门捡僻静的小巷子钻,遇到墙就直接跳,足足奔了有个把钟头,乐思洛终于头一轻,摆脱了大脑充血的惨状,被他丢在了一张绵软的大床上。
“你就不能轻点啊!”乐思洛揉着腰爬起来,警觉的四下扫了一眼。
这是一间布置相当精细的卧房,屋内牙床,屏风,软榻一应俱全,全都是黄花梨木所制,雕工精美,不显华贵却很典雅,房间主人的品味可见一斑。
这不像是普通的客栈,而且你见谁住店是走窗户的。
“这是哪儿?”乐思洛狐疑。
“醉花荫!”
“醉花荫?”
这名字倒是听过,乐思洛将信将疑的爬下床,奔到他们方才取道进来的窗口往外看去,前面不远处果然就是南城门。
知道了自己这是在哪儿了就安心多了,乐思洛总算松了一口气,慢悠悠的晃回床边。
“你休息吧。”西陵楚懒散的打了个呵欠,转身往外走。
乐思洛一愣,下意识的开口叫住他,“你要回家?”
西陵楚已经迈出门槛的前脚顿了一下,然后又收回来。
他缓缓回过头,乐思洛看着他眼中那点别有居心的笑意,登时就想抽自己一大嘴巴。
然后,就听他说道,“你想我留下?”
“滚!”乐思洛怒发冲冠,抓起手边的枕头就朝他扔过去。
西陵楚眼中笑意不改,轻轻一个错身躲过,堂而皇之的踏出门去。
目送西陵楚离开,乐思洛才不情不愿的摸到门口把扔出去的枕头又捡回来,然后顺手关了门,有气无力的爬回床边,倒头就睡。
折腾了整天,实在是累的够呛,乐思洛本想多睡会儿,可睡着睡着就感觉西陵乔羽拿了什么东西在她脖子上挠痒痒。
“别闹,小鬼。”
乐思洛迷迷糊糊的打开他的手,翻了个身避开。
可谁想那小子偏不安生,干脆直接转攻她的后颈。
乐思洛有点恼,可又不想起来,索性就直接把棉被一拉蒙了头。
西陵乔羽倒是没来拉被子,乐思洛紧了紧怀里抱着的被角,本想继续睡,脑袋似是被什么重重一击,瞬间转醒。
她猛地睁开眼,被子底下是黑乎乎的一片,仿似天还没亮一般。
这里不是西陵家,不是她跟西陵玥的卧房,所以——
乐思洛心下一紧,霍的抖开被子,一回头,就刚好撞进一双含笑的美目之中。
那一张完全陌生的男人脸,脸上的五官搭配却美到令人发指,尤其是一双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弯成弯弯的两轮,简直就能颠倒众生。
这张脸简直美到不是人,西陵家的三兄弟跟他一比,直接就可以丢进太平洋去了。
彼时,美男正以手肘拖着脑袋斜卧在大床内侧,笑眯眯的看着她,一身明艳的红色锦袍虽然规整的穿在身上,却愣是给穿出个痞子样儿。
这……这……这,这不就是小说中经常形容的纨绔子弟么?可小说中没说纨绔子弟都生得这么美啊。
“啊——”乐思洛瞪大了眼盯着他看了有两秒钟才缓过神来,尖着嗓子嚷嚷起来,而手下的反应在嘴巴之前已经摸过旁边的枕头拍在了美男脸上。
这个细竹篾编织的枕头用来打人自是比不得陶瓷货来的有分量,想把人敲晕是别指望。
乐思洛迅速跳下床,刚把被子抓手里,却听得身后“砰”的一声,房门已经被人一脚踹开。
丫的干坏事居然还敢带帮手?!
乐思洛一抖,豁出去了,两手抓着被子兜头就罩在了美男脑门上,然后一个熊抱重新扑回床上,隔着被子死死的抱住了那个圆滚滚的脑袋。
“全部退后,要不然我憋死他!”
乐思洛迅速打了个腹稿,大义凛然的一转身,话还没出口就先愣住了,因为——
她看到门口站了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光着膀子男人。
当然,两世为人,男人这种生物乐思洛自是见的多了,莫说是光膀子的,就算是全、裸的也见了不少,只不过……
如果这个男人叫西陵楚呢?
呃……他不是回家了吗?
乐思洛有点发愣,然后被她夹在腋窝下的男人终于挣扎着探出了脑袋,玉冠脱落,头发蓬乱。
乐思洛看看美男又低头看看自己,终于又不淡定了。
两个人衣衫不整的从被子里钻出来,这真的是好盛大的一场jq大戏啊。
乐思洛生硬的咽了口唾沫,竟然莫名其妙的心虚起来,偷偷的抬眼去看西陵楚。
西陵楚原本是绷着脸的,这会儿脸上的表情却是变换的很精彩,先是抽了抽嘴角,又是跳了跳额角。
坏了!乐思洛情急之下冲着美男的屁股就是一脚,“下去!”
“哎哟!”那美男本来已经爬到了床沿,冷不防被她踹了一脚,身子一个不稳就大头朝下整个儿扑到了地板上。
西陵楚盯着她,额头跳的似乎更加欢快,乐思洛心里也愈发没底。
她本来想解释,可转念一想,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呢,就算她真的偷了人也跟他没关系,遂也就理直气壮的梗了梗脖子,坦然的对上他的目光。
两个人默默的对视片刻,西陵楚终于缓缓收回目光,一声不吭的低头把抓在手里的衣服穿好。
欺软怕硬!乐思洛心里不屑的冷哼一声,爬到床边去穿鞋。
那美男似乎是跌的不轻,挣扎了好半天才勉强坐起来,撸起袖子开始揉胳膊。
乐思洛顺带着就又踹了他一脚,“还不走?等着送你去见官呢?”
受此威胁,美男身子一震,半晌才悠悠的回过头来,满脸的无辜加哀怨,看的乐思洛的小心肝都跟着颤了两颤,然后就听他无比委屈的说道,“姑娘,您刚才睡的这张是我的床。”
他的床?难不成这风花月还有夜游症的习惯?
乐思洛怀疑自己听错了,谨慎的四下扫了一圈,确实是昨天西陵楚带她过来的房间没错。
不过看这美男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倒也不像在说谎,乐思洛有点不确定的抬眼看向西陵楚,等着他解释。
西陵楚的脸色不大好,就好像偷人的是他老婆似的。
他盯着眼前衣衫不整的两个人又看了会儿,最后强忍着出了口气,抓过旁边架子上乐思洛的衣服丢到她怀里,不耐烦道,“穿衣服,到隔壁吃饭。”
说罢,也不等俩人反应就转身走了出去。
乐思洛看看他洒然离去的背影,再看看眼前正坐在地上龇牙咧嘴的揉着屁股的这位,难不成——
他俩认识?
一时间也管不了那么多,乐思洛回到屏风后穿了衣服就去了隔壁。
两间屋子的布置差不多,乐思洛进门的时候早饭已经摆在了桌上。
西陵楚坐在正对门口的位子上,并没有动筷子,只是一手抓着酒壶一手捏着酒盅自斟自酌。
这小子简直就是嗜酒成性,幸而酒品还算不错,可就这么喝下去难免弄一酒精肝。
乐思洛心里叹了口气,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一抬眼就看到里间床铺上凌乱的被褥。
感情这小子又蒙她呢!
“你昨晚睡在这儿?”怪不得刚才她一喊他就冲过去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
西陵楚抬了抬眼皮,最终也只是把筷子拍到她面前,一个字也没多说。
先灌了一碗粥垫底,乐思洛这才有了精神,“隔壁那人——”
“不用管他!”西陵楚头也不抬的打断她的话。
看来他们是真的认识了,可对那人的身份乐思洛又拿不准,看他的衣着打扮肯定是非富则贵,可那举止间又不太像。
西陵楚见她蹙眉,只当她是在介怀方才的事,不禁挑了挑唇角,难得好心的补了一句,“他不喜欢女人。”
言下之意,他对你没兴趣,你不必紧张。
“不喜欢女人?那岂不就是——”乐思洛想的有点多,一愣神手里的筷子落在了地上。
“嗯!”西陵楚只含糊的应了一声便放下杯子往外走,“我出去一趟,你没事就在这房里呆着吧,闷的话就去隔壁。”
“哦!”乐思洛心不在焉的应了声,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西陵楚早已没了影子。
乐思洛弯腰拾起脏了的筷子放到一边,又伸手取了西陵楚手边的那双过来用,吃了两口不由的又愣住。
她跟西陵楚什么时候好到这份上了?居然能同处一室还和睦相处?
靠,是饿昏头了吧!这可是阶级敌人啊。
乐思洛郁闷把手里剩下的一角包子塞进嘴里,待再要伸手去拿的时候却摸了个空,再抬头,就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五五】 风尘
趁她愣神的空当,隔壁屋里那绝世美男不知怎么已经走了进来,此时正坐在方才西陵楚坐过的位子上啃包子。
他的吃相非常优雅,并不下口咬,而是用手拈了包子皮,一块一块的往口中送,嚼的也很仔细,一个包子都给吃出了个满汉全席的味道。
这小模样再配上这个做派,那绝对就是一极品美受啊。
乐思洛盯着他眼中绵绵笑意看得入迷,一时也忘了再去摸包子。
美男吃完一个也不客气,伸手就去把盘子里剩下的一个也抓在了手里,掐下来一块刚要往嘴里送,无意间注意到乐思洛僵直的目光就顿了一下,恋恋不舍的看了手里的包子一眼,这才犹豫着送到乐思洛面前,“你要?”
乐思洛有点囧,看着眼前那个缺了一角的包子干笑两声,尴尬的摆摆手,伸手抓了个馒头,“不用,你吃,我喜欢馒头。”
“哦!”包子保住了,美男很高兴,就又低头啃了个干净。
乐思洛又看了他一眼也默默的低头,就着咸菜把个没馅的馒头也硬吞进肚子里。
其实乐思洛不是个太认生的人,主要是眼前这位“同志”的身份让她一时间不是很能接受,所以在搭讪这个问题上就欠缺了个合适的话题。
茶足饭饱,两人安静的对面坐着,屋里气氛甚为尴尬,两人的表情却都颇为淡定。
美男的耐性很好,乐思洛觉得再这么互相看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于是问道,“公子贵姓?”
“夏侯!”美男很谦虚,赶忙接口答道,脸上笑容有些腼腆的又补充,“夏侯钰!”
美男说到这就没了下文,看样子是不经常跟良家妇女打交道。
乐思洛估摸着他该是被帅哥搭讪搭成了习惯,为了杜绝再次冷场的尴尬,她便只能厚着脸皮自报家门,“我姓乐!乐乐!”
“哦,乐小姐!”
“呵呵!”
“呵呵!”
“……”
乐思洛想再问公子在哪里高就,家里还有什么人啊?可想想,眼下这又不是相亲宴,这种太私人话题问了实在是不合适。
想跟他谈点上场面的,侃侃股票聊聊楼盘啥的,他又不懂。
像这种世家公子,一生下来无非就是五件事——吃喝拉撒睡。
俩人刚刚一起吃了喝了,而拉撒两项却是男女分厕,如今剩下来的就有一个“睡”字,难不成要问他:夏侯公子近来经常光顾的青楼是哪家啊?
若换成是西陵楚,这么问问也还罢了,可眼前坐着的这是一同志啊!
话说到这儿就又撂下了,乐思洛脸上维持着疑似淡定的笑容,默默的看着他,心里真不是一般的纠结。
对面那位倒是镇定,估计也是在心里把吃喝拉撒睡都走了一遍,终于无比和颜悦色的开了尊口,问道,“不知乐乐姑娘是哪家院子的?”
哪家院子?渡月别院?呃……怎么这美男知道她跟西陵家的关系么?
乐思洛心里咂摸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味,再一想——
姑娘?院子?这美男居然把她当成风尘女子了?!
难道她长的很不良家妇女?
乐思洛郁闷的伸手摸了摸脸,终于连伪装的淡定也维持不下去了。
只不过眼下这个情形,与其让人知道她是西陵家的二少奶奶跟着自己的小叔“私奔”了,还不如直接就这么风尘着。
听这美男的语气倒也像是青楼楚馆的常客,她对这一行却是知之甚少。
胡编乱造容易露馅,乐思洛镇定的喝了口茶,答曰,“我个体的。”
这个词有点新鲜,美男没听明白,乐思洛放柔了语气赶忙解释,“小女子初到京城,暂时还没找到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