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法把他们骗到北路总堂去,若他们真和洪大全有关,那三位堂主十有八、九会认出他们。sangbook.com”
“只怕不容易。”
“为什么不容易?”
“高云飞是个年轻人,不过二十岁左右,又是从关内第一次到塞外来,他们三位堂主怎可能认识他?”
“老大别忘了驮轿中还有个女的,那女的既是高云飞的母亲,至少该是位中年妇人吧!”
“奇怪!那女人为什么老不下轿?”
“这正是疑点之一。不过咱们一定会见到她的,路上还有两三天的时间,她总不能不下轿方便吧?”
“她就是出了轿,咱们也不可能认识她。”
“至少可以看看她是什么样子吧!”
“好吧!我想明天一定可以看到。”
口口 口口 口口
罗奇和沙老五一早就起了身。
当沙老五把两条毛毯送过去时,高云飞等人也都已起来,而且两名家丁已生起炉子,正在准备早餐。
高云飞待罗奇和沙老五就像一家人那般亲切,早餐也是把两人请来共用。
罗奇道:
“太打扰了,真不好意思!”
高云飞笑道:
“左兄说那里话,四海之内皆兄弟,咱们都是内地人,能在塞外相遇,实在不容易,还客气什么?”
罗奇搭讪着道:
“天已亮了,为什么不把伯母请出来一起用?”
“小弟昨晚已经说过,驮轿里暖和,又可避风沙,所以家母轻易不肯出来。”
“至少该请出她老人家来,在下也好拜见拜见。”
“家母年纪大了,这几天身体又不舒服,等到了温宿或叶尔羌后,左兄随时都有机会看到她老人家。”
这几句话,愈发引起罗奇的疑心。
饭后,大伙儿继续赶路。
直到天晚,仍未见高老太太下轿。
原来高老太太连方便,也是在轿内解决的。
更奇怪的是,高云飞虽有时掀开轿帘向里探视,有时开口低声说话,但却始终听不到高老太太的声音。
莫非轿内根本无人。
又已到了天晚。
在山野找了一处可避风雨的山脚下歇下后,沙老五道:
“老大,明天傍晚,大约就可到达腾格里山下了,咱们一定要设法把对方引到北路总堂才成。”
罗奇道:“到时候再说吧!”
次日天色将晚,果然已到腾格里山下,只是如果要到北路总堂,必须由大路折转方向,另走向西的一条崎岖小径。
罗奇正和高云飞并肩而行,搭讪着道:
高老弟,天色已晚,又该宿下了!”
高云飞转头一望道:“那边是什么山?”
罗奇道:
“这叫腾格里山,是这条路上最高的一座山。”
“左兄好像对腾格里山很熟悉?”
“这条路在下经常往返,当然熟悉,而且常到山下投宿。”
“投宿?莫非山下有人家?”
“不错!山下有几户人家,而且离这里不算太远。”
“有多远?”
“大约最多十里路。”
高云飞摇头道:
“小弟不想多走路,不如就在附近宿下吧!”
“单程十里路,往返不过二十里,迢迢数千里的远路老弟都走了,何在乎这一点路?”
“不住民家,照样有热食可吃、有避风之处可住。尤其家母,人在驮轿里,和在房子里并没什么两样,能省下二十里路,也是好的。”
罗奇不便过于勉强,以免引起对方疑心,同时他已决定了另外的安排。
当下,就在附近歇下脚来。
用过晚餐,罗奇和沙老五自然又和高云飞等人分开,单独住在一起。
沙老五埋怨道:
“老大,你该知道这里离白姑娘的北路总堂还有多远吧?”
罗奇笑道:
“我当然知道,大约不过只有十几里路。”
“既然无法引诱他们进入北路总堂,干脆就算了,咱们现在就可到北路总堂去过夜,也省得露宿野外活受罪。”
“你别发牢骚!我早就有了安排,你现在就马上到北路总堂去。”
沙老五楞了一楞道:
“要我去做什么?”
“面见白姑娘,要她派出人手,埋伏在前路拦截。如此一来,问题不就解决了。”
沙老五哦了声道:
“果然好办法!要白姑娘派谁来才好呢?”
“至少要派一名堂主来,若三位堂主齐来,那就更好了,另外再带几名高手。”
“为什么要来那么多人?”
“据我连日来的观察,高云飞必有一身了不起的武功,那两名家丁和轿夫,也全是高手。
至于驮轿里的女人,说不定更是身手不凡,北路总堂人若来少了,如何拦截得下?”
“还有咱们两人呢?”
“老五,你错了。咱们对高云飞这伙人虽然已起了疑心,但却无法断定他们必和洪大全有关。尤其这几天承他们热情招待,咱们总不能翻脸无情吧!如果对方是好人,咱们保护他们还来不及呢!”
罗奇接着又道:
“要交代白姑娘,只能拦截盘查,绝对不可伤人。若查明对方并无嫌疑,必须立刻道歉放人。”
沙老五点头道:
“我会向白姑娘讲明白的,老大还有什么交代没有?”
“要白姑娘派出人手后,只在前路埋伏好,必须等天亮后再采取行动。”
“为什么要这样?”
“既然对方只是有嫌疑而已,就不该半夜惊动人家,否则就是扰民行动了。”
“好!我现在就去。”
“你天亮前一定还要赶回来,否则明天起身后不见了你,必定引起他们疑心。”
口口 口口 口口
罗奇因为心里有事,在四更左右便已醒来。
这才发现沙老五正睡在他的身边,鼾声方酣。
他抬手推了一下道:“老五,原来你还没去?”
沙老五打个呵欠道:
“这样的大事,怎会没去,我已经回来啦!”
“为什么回来时不告诉我一声?”
“那时你睡意正浓,我何必打扰你。”
“白姑娘派了多少人出来?”
“三位堂主全来了,另外还有十名高手。”
“埋伏在什么地方?”
“前面的山路转角处,大约离这里有五、六里路吧!”
“你去看过?”
“我把他们带到现场才回来的。”
“很好!时间还早,咱们就再睡吧!”
当再度醒来时,天已大亮。
高云飞又派人前来请吃早饭。
这使罗奇还真有些过意不去,人家待自己如此热情,自己反而找人在前路栏截。倘对方并非可疑人物,自己当真就要愧疚无地了。
饭后继续上路。
高云飞问道:
“左兄,这里离温宿必定已经不远了吧?”
罗奇道:“大约还有两三天路程。”
“过了这一带,小弟就可放心了。”
“老弟这话?……”
“听说腾格里山下最近颇不安静,温宿是府治,那里有官署,至少可以保障行人的安全。”
“老弟多心了,这条路在下常来常往,从来就没出过事情。”
“那是从前,现在可能不同了。”
“老弟是怎么知道的?”
“听人说的,小弟是初到塞外来,既然有这种传言,必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罗奇刚要再说什么,只见沙老五已跟了过来,暗暗使了个眼色。
罗奇心里有数,必是已经到了北路人马埋伏的地点。
就在即将接近前面不远的山脚处,果然蓦地闪出十几名壮汉来,为首三人,正是红灯会北路三位堂主陈大忠、牛本初和沐世光。
走在前面的高云飞猛吃一惊,回头道:
“左兄,咱们真是遇上歹人了!”
罗奇也故意脸色一变道:
“高老弟,你看该怎么办?”
高云飞并未答话,一回身,探手驮轿内,迅快的掣出四柄兵刃,自己留了一条钢骨鞭,另外把两柄厚背鬼头刀扔给两名家丁,一把青钢斧扔给了轿夫,然后停下脚步待敌。
陈大忠等三位堂主率同带来的十名高手,很快便来到眼前。
他们手中也全已紧握着各种兵刃。
罗奇和沙老五已决定暂时置身事外,两人立即后退躲得远远的。
只听高云飞喝道:
“原来塞外也有拦路强盗,你们想做什么?”
陈大忠果然很客气,抱刀一礼道:“对不起!我们想检查一下?轿里藏的什么东西。”
高云飞叱道:
“岂有此理!在下既不走私,又不犯法,你们凭什么检查?”
“老弟,没一个走私皈毒的承认自己走私阪毒,唯有接受检查以后,才能证明你的清白。”
“放肆!你们可是六扇门里的人?”
“当然不是。”
“既然并非官府中人,在下就没有接受检查的必要。”
“老弟用不着嘴硬,这是规矩,只要经过腾格里山下,谁也躲不过这一关。”
“别人可以,在下不吃这一套!”
陈大忠不再理会,立即命身旁一名大汉道:
“马上登轿检查!”
那大汉唯恐吃了暗亏,早已有备,先用手中单刀挑起半边轿帘,才探进头去。
岂知那大汉刚探进头去,便一声惨呼,倒摔出来。
众人这才看清当那大汉倒在轿前地上时,一条右臂已被齐肩削下,人也立即躺在血泊中昏蹶过去。
几乎在那大汉右臂被削下的同一时间,一条绿色的女人身影,从驮轿内闪电般掠了出来,立即和高云飞并肩而立。
站在远处的罗奇和沙老五,到这时才第一次看到轿中女子。
偏偏绿衣女子却面罩黑纱,无法看清她的庐山真面目。
只听高云飞道:
“娘,现在怎么办?”
绿衣蒙面女子道:
“果然是北路的人,除了杀那里还有别的办法。”
拦在前面的陈大忠、牛本初、沐世光,最初本来不想大动干戈,此刻见对方竟然出手重伤了自己一名弟兄,自然也就恼怒起来。
绿衣蒙面女子料想已非武力解决不可,也不想多说什么,决定来个先下手为强。在一声招呼之下,率同高云飞和两名家丁一名轿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主动向红灯会北路阵中攻了过去。
这几人果然都身手不凡,尤其绿衣蒙面女子和高云飞,称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出招之快,有加风驰电掣,令人目不暇接。
陈大忠等人因反应迟了一步,最初全都被迫纷纷后撤,显得手忙脚乱,直到片刻之后,才稳住阵脚。
一来北路人多势众,二来陈大忠、牛本初、沐世光等也全是高手中的高手,双方激战不过盏茶工夫,北路已反败为胜,取得优势。
绿衣蒙面女子一见大势不妙,只得率领高云飞和另三名手下落荒而逃。
陈大忠等三位堂主那里肯舍,立即率众掠进,很快便将绿衣蒙面女子一伙人全数逮住,并未走脱一个漏网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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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奇眼看北路方面押着绿衣蒙面女子一行五人去远,才拍了沙老五一下肩膀道:“咱们也跟着走吧!”
沙老五摸了摸嘴巴道:
“他奶奶的!这样看来,咱们这次无形中帮了北路一次大忙。”
半个时辰之后,便已到达红灯会驻扎的营区。
尚未进入大帐,白素娟便迎了出来。
白素娟对罗奇能这么快就再回来,真是既感激又兴奋。
进入大帐内,白素娟亲自沏茶招待。
“罗大哥,想不到你竟在路上替我们立了一次大功。”
“可查出对方的身份来历?”
“陈、牛、沐三位叔叔正在向他们问话,马上就会过来向我说明。”
“姑娘为什么不也过去看看?”
“我即使见了他们,也不可能认识的,暂时还是不亲自出面的好。”
又谈了不久,陈大忠、牛本初、沐世光果然已同时回到大帐。
陈大忠走在最前,一见罗奇和沙老五便抱拳一礼道:“多谢罗爷和沙五哥帮了一次大忙,这下子咱们得救了。”
白素娟急急问道:
“三位叔叔,这些人到底和洪大全是什么关系?”
陈大忠先卖个关于道:
“关系可大了,也密切极了!”
“莫非他们是?……”
“那女的是洪大全的老婆柳如花,那年轻的是洪大全的儿子,叫洪云飞。他说姓高,那是骗罗爷和沙五哥的。”
“另外三个男的呢?”
“都是他们家里养的打手,他们说是家丁,也没错。”
白素娟略一沉吟道:
“三位叔叔从前可见过洪大全的老婆?”
陈大忠道:
“三、四年前南北两路尚未分家时,洪大全老婆每隔一两年便由内地来探眷一次,每次一住就是好几个月,属下们怎会不认识她呢!”
“那女人有多大年纪了?”
“照说总该接近四十了吧!但她保养有术,至今看起来还像二十几岁似的,说她是个大姑娘,也有人相信。难怪洪大全迷她迷得很厉害,别人有老婆在关内,都没接过来,只有他,每隔一段时间,必定把老婆接过来团圆团圆。”
“她原来就有一身武功吗?”
“当初谁也不清楚她有武功,谁知她的身手十分干净俐落,先前一出手就重伤了咱们一位弟兄。”
“那位弟兄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