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山寨。mijiashe.com”
此语一出,连龙千里也有些错愕,他虽然告诉过陶静静愿意从旁协助,但却并未答应要正式入伙,如果正式入伙,那就算不得客卿身份了,不由暗道:“这女娃儿未免野心太大,竟然连老夫也想收归手下!”
好在陶静静接着又道:“我义父虽然答应常驻总寨,但却只是负责参赞军机,并不担任任何职位;今后有关大事,我都必须向他老人家请示。有他老人家在,相信咱们今后的力量必定日益茁壮,只要太行山义师前途无量,大家也必定前途无量。”
在座所有的人,见大头领凡事都要向龙千里请示,谁敢不肃然起敬。看来这位老太爷,将来简直就是太行山义军的太上皇了。
龙千里为表示谦虚,并未显出得意之色,只站起身来说了几句客气话,便示意陶静静宣布开动。
这一顿饭,有的人吃得是大爽特爽,但也有的人是在忍气吞声。
很显然的,吴震天的心腹手下们,都还各怀异志。
酒筵散后,吴震天为表示殷勤,亲送陶静静和龙千里回到内寨客厅。
陶静静仍住在原来房间,而龙千里也名正言顺的住进客厅隔壁,两个房间中间只隔了一个客厅,而且内部有壁门可通,可谓近水楼台。
这是一幢独门独院的院落,只要关上大门,里面做任何事情,都不会被外人知道。
陶静静身边本来有两名服侍她的老妈子和两名丫环,此刻为了方便和龙千里亲近,已暂时不让她们住在这里,只要她们白天前来做些事情即可。
两人先在客厅坐下,陶静静亲自沏了茶,双手奉上道:“老爷子,你看事情是否完全成功了?”
龙千里喝了口茶道:“凡事不可能一蹴而就,必须慢慢整顿。”
“你老人家看出什么问题来。”
“即以今天参加酒筵的来说,很显然的还有不少人,不见得就竭诚拥戴你。当然,这些人全是吴震天的忠心手下。”
“其实我也看得出来,那该怎么办?”
“老夫自然有办法,只要能控制吴震天,他们就不敢怎样。”
“那何不现在就除掉吴震天?”
“绝对不可以,若现在杀了吴震天,这些人一鼓噪,总寨马上就要大乱。到了那时,局面就难以收拾了!”
“可是留下吴震天,总是心腹大患。”
“傻丫头!他的生死控制在老夫手中,即使他的手下人想发动兵变,他也必定要设法阻止,否则只有他自己倒楣。”
“难道咱们就一点没有安全上的顾虑?”
“有老夫在,你顾虑什么?”
“如果他先对老爷子下手呢?”
龙千里呵呵大笑起来,一边拍拍陶静静香肩道:“说你是傻丫头,你竟愈来愈傻了。就算老夫伸出脑袋让吴震天杀,他敢杀吗?若杀了老夫,他最多只能还活十天,除非他自己也不要命。”
陶静静立刻又像一头柔顺的绵羊般,偎依在龙千里怀里道:“老爷子,我的前途,照样也是掌握在你手中,你可千万不能离开总寨。”
龙千里故意摇了摇头道:“老夫不能耽误了自己的事,若老夫老跟着你,放下潜龙庄的庄务又由谁来主持?”
“可以交给少庄主代管。”
“他年纪太轻,经验也不够,交给他老夫怎能放心。”
“可是你若走了我怎么办?”
“老夫不能管你一辈子。”
陶静静立刻把嘴唇附到龙千里耳边道:
“你若离开这里,夜里还有谁来服侍你。”
龙千里咧嘴发出一阵笑声,挽着陶静静的手臂便进入内室。
口口 口口 口口
白素娟偕同牛本初和随来的手下,由罗奇、沙老五、郝方三人陪同,离开太原后,几乎是不分昼夜的急驰猛赶,足足两个月时间,才到达叶尔羌境。
叶尔羌是红灯会北路总堂所在地,在离城尚有十几里处,白素娟便发觉情形不对,因为沿路之上,连半个总堂的人都未发现。
若在往日,总堂有千余弟兄,城里城外,随处可见自己的人。以此刻的情形而论,实在不能不让白素娟感到可疑。
罗奇也觉出不对,便向白素娟建议道:“白姑娘,咱们最好先在城外找个地方住下,等弄清楚状况后再行进城。”
白素娟点点头道:“也好!附近一处民家就是本会以前的连络站,不妨暂时就在那里落脚。”
这处民家,房舍不少,却只住着一对老夫妇。他们虽有子女,因都在城里谋生,很少回家。
到达民家,谁想连那对老夫妇也全不在。
白素娟虽感到奇怪,还是命所有的人暂时在这里歇了下来。
他们路上带着干粮,当晚仍以干粮充饥。
饭后,白素娟道:
“牛叔叔,就请你进城先回总堂看看,千万要早点儿回来。如果来得及,这里的人,今晚最好也能回到总堂。”
牛本初刚要走,却被罗奇喊住。
“罗爷有事吗?”
“牛堂主进城可以,但却必须绝对小心谨慎!”
牛本初哦了一声道:“罗爷可是担心此去路上有麻烦?”
罗奇神色显得十分凝重,道:“如果在下所料不差,此刻的叶尔羌城,很可能已被洪大全盘踞。”
牛本初呆了呆道:“有这种可能吗?”
“这只是在下的预料,当然也并不一定。”
“罗爷放心!我会小心的。”
牛本初走后,白素娟道:“如果叶尔羌已被洪大全盘踞,那么本会的总堂……”
罗奇一叹道:“很难讲!情况好些是被迫北撤,如果情况坏……”
“怎么样?”
“不方便讲,等牛堂主回来以后便知分晓。”
正说话间,一名红灯会的弟兄闯了进来道:“大魁首,房东老大爷回来了,要不要把他叫来问问?”
白素娟忙道:“快快请来!”
这位山居人家的屋主是汉人,叫曹万年,六十多岁,人很老实,不大一会便走了进来,向白素娟哈了哈腰道:
“小老儿拜见大魁首!”
他从前并未见过白素娟,称呼大魁首,显然是那名红灯会弟兄告诉他的。
白素娟连忙还了一礼道:
“曹老伯快别这样称呼,就叫我白姑娘好了。”
“小老儿不敢。”
“连红灯会的人都这样称呼我,曹老伯是客人,更用不着客气了,快快坐下讲话!”
曹万年告了坐道:“姑娘可是从太行山回来的?”
“曹老伯是怎么知道的?”
“贵会弟兄从前常有人住在这里,是他们说过姑娘和一位罗爷的到太行山去了。”
白素娟指指罗奇道:“这位就是罗爷,你有话快讲!”
曹万年叹了口气道:“姑娘回来得太晚了!”
“是否本会出了事情?”
“原来姑娘还不知道?”
“我刚由太行山回来,尚未进城,也未遇到总堂的人。”
“姑娘这一步是走对了,如果贸然进城,只怕……”
“曹老伯快说下去!”
“贵会北路的弟兄,已经有两三个月没再到这里来,所以小老儿知道的并不多。”
“曹老伯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小老儿听说姑娘所属的北路总堂已经撤走了,目前叶尔羌城已被南路占领。”
好在白素娟已有心理准备,并未过份吃惊,顿了一顿再问道:“北路的弟兄是否有伤亡。”
曹万年苦笑道:“打仗那有不伤亡的,小老儿听说南路为攻打北路总堂,直打了三天三夜,看来伤亡情形必定很严重。”
白素娟不觉一阵心酸,再问道:“曹老伯还有别的消息没有?”
曹万年想了想道:
“小老儿和老伴今天是进城探望儿子,听说南路目前仍在继续追打北路,非把姑娘的北路彻底打垮不可。”
“目前北路退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这个小老儿不大清楚。”
白素娟喟然一叹,半晌才道:“曹老伯可以回去了!”
曹万年站起身,临走时道:“姑娘千万别进城,要走最好向北走,想办法和你的弟兄会合。”
白素娟眼看曹万年出了房间,望了罗奇一眼道:“罗大哥,想不到事情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罗奇长长吁一口气道:“咱们这趟太行山的往返之行,足足在外耽误了四个多月,这么长的时间,怎会没有变化。”
白素娟痛心疾首的跺了一下脚,道:“全怨我做错了事!”
“你做错了什么事?”
“当初你是准备一个人到太行山去的,我因为不放心,非坚持也跟着去不可。如果我不离开总堂,洪大全也许不会发起行动。”
“这话说得有理,但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自责又有何用。”
“罗大哥,你说该怎么办?”
“先静下心来,等牛堂主回来进一步了解状况,再决定如何行动。”
“也只有如此了。”
虽然全已用过晚餐,但却谁都无心上床休息。
白素娟不忍属下们过度疲劳,只有强迫他们上床休息。
罗奇也吩咐郝方和沙老五用不着等牛本初。
堂屋里只剩下白素娟和罗奇两人,两人神色间都有着从未有过的焦虑。
大约二更过后,终于把牛本初等了回来。
牛本初身边还带着一个人,是七分堂的副堂主钱宝山。
钱宝山是洪大全攻破叶尔羌后,奉七分堂堂主陈大忠之命,藏匿在城内搜集消息的。牛本初进城后正好和他不期而遇,便把他带来一起见白素娟。
他和白素娟见过后,便迫不及待的道:“大魁首,大事不好了!”
白素娟强自镇定着道:
“大概情况,我已知道了一些,你说你的!”
“事情就发生在你走后的半个月左右,洪大全发动大队人马,亲自前来攻打咱们叶尔羌总堂。”
“我走后,总堂的事由陈堂主兼代,陈堂主事先是否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自大魁首走后,陈堂主日夜提心吊胆,附近百里之内都布置了眼线,事先那会得不到消息。”
“既然事先有准备,就不至于一下子被洪大全赶出叶尔羌。”
钱宝山颇不为然的道:
“大魁首,莫非你不满陈堂主没奋力抵抗,那你就太冤枉他了!”
白素娟歉然陪笑道:
“我并没这样说,你且把当时双方攻防的情形告诉我。”
“洪大全当时带来的人马,不下三、四千之众,而我们总堂加上第七分堂,合共不到一千人,陈堂主能浴血奋战抵抗了三天三夜,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双方的伤亡情形如何?”
“洪大全至少损失了一千人,我们也伤亡了将及一半弟兄,这些弟兄多半是在撤出叶尔羌后,在洪大全追击途中伤亡的,也有少数为求自保而逃走的。”
“目前陈堂主率领总堂和七分堂的弟兄,撤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们一连向北逃出上千里,先在温宿整顿了一下,谁想洪大全却一直穷追不舍,也追到了温宿,陈堂主只好继续北撤,听说此刻已撤至腾格里山。至于详细情形如何,属下就不得而知了。”
“那么八分堂和九分堂呢?”
“好像三处分堂的人马都已经会合了,可能全在腾格里山区。”
“陈堂主是否曾派人和你连络过?”
“这里离腾格里山在千里之外,陈堂主即使派人和属下连络,往返也要一个月时间,属下最近和陈堂主已经失去连络。”
“那么你这里如果得到什么消息,如何向总堂反应呢?”
“属下身边还有两名弟兄,如果有重要消息,会随时派他们到总堂去。”
“目前叶尔羌城内的情形,你应该知道一些才对?”
“咱们原先的总堂,已被洪大全派人占领。”
“占领咱们总堂的有多少兵力?”
“据说不多,可能只有几十个人。由于咱们的人都撤走了,洪大全根本用不着多派人驻守。”
“还有别的消息没有?”
钱宝山望了罗奇一眼道:“据说罗爷的两位夫人,都被洪大全掳走了!”
罗奇啊了声道:
“有这种事?可知道洪大全把她们掳到什么地方去了?”
钱宝山摇头道:“洪大全带着两个女人也许不方便,可能就留在城中吧!”
白素娟歉然道:
“罗大哥,小妹这次的罪过真的不轻。不但把北路弟兄弄成这种不可收拾的局面,更连累你失去宝眷!”
罗奇耸了耸肩道:“不必多说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其实我当初也不该起意到太行山去的。”
白素娟向钱宝山挥了挥手道:“你可以回去了,在敌方活动,一切务必谨慎小心,千万不可大意。”
钱宝山躬身应了一声“是”,刚要走,却又回身问道:
“大魁首准备在这里住多久?”
“还不一定。”
“属下今后是否要每日前来和大魁首见面?”
“你的行踪,必须保持隐秘,若无重大事情,用不着常来。”
“可是若大魁首离开这里,属下最好能够知道你的去处。”
“我会请牛堂主通知你的。”
钱宝山走后,牛本初道:
“姑娘、罗爷,咱们原来的总堂,洪大全只派了少数几人驻守,以咱们现在的力量,想攻进去并不困难,咱们是否该采取行动呢?”
白素娟似是不便表示意见,只是转过头来,目视罗奇。
罗奇沉吟了半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