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妈妈说这是秘密武器,没想到是辣椒水啊。yueduye.com
“没有,妈妈,我把上辈子的事都告诉哥哥了。”
“啊,不是都说好了,放了暑假再说么?”
若梅洗了把手和脸,搂着两人的肩膀一起进入客厅。爸爸正在看报纸,听到这事反应一模一样。
“这么着急干什么,你们马上就期末考试了。”
自始至终海峰一直低着头,正当若梅打算开口的时候,他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从椅子上站起来,他退后一步跪在了地上,“爸爸妈妈对不起,其实五岁那年我就一直有种愧疚感。真是没想到,事实竟然是这样的。我对不起你们,没有照顾好妹妹。”
说完他头就往地下磕去,没等触地就被若梅给拉住了。
崔荷也把儿子扶了起来,丈夫比较疼女儿,她却对两个孩子不偏不倚。即使偏女儿,也不会那么严重。再说这么多年,海峰可是人见人夸的好哥哥。上辈子怎么样她管不着,现在开开心心的,才是根本。
“傻孩子,快起来。”
林建军拍了下桌子,站起来火冒三丈,“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在这哭哭啼啼的做什么。要是真觉得错了,就好好补偿你妹妹。努力学习将来赚大钱,满足她的所有要求,让她一辈子无忧无虑的。”
“爸,你就少说两句吧。”
若梅和妈妈一边一个,强行把海峰架在了椅子上。一家人坐下来,若梅站了起来。
“其实我也有错,这事本来不该提。只是我觉得哥哥是一家人,瞒着他也有些不好。本来不打算这么早就说,但今天周鹏告诉我们,他进了中科院。
我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我们就要成年了。
虽然重活了一辈子,但哥哥还有爸妈都这么宠我,有时候我真拿自己当个小孩子看了。但是现在我才发现,我和哥哥已经长大,而爸爸妈妈也逐渐在变老,也是时候该我们承担责任了。”
这才是若梅最真实的想法,前世那些陈芝麻烂谷子,是横亘在家人心中的最后一根刺。只有最后的当事人,也就是哥哥一起参与进来,一家人说开了,他们家才能更进一步。
她可以毫无保留的把未来十五年的发展告诉哥哥,而且说出来后,全家才能彻底没了芥蒂。
“死丫头,什么叫我们也在变老,我现在很老么?”
若梅捂住眼睛,挥动起筷子求饶:“妈妈真的一点都不老,站出去人家都说我们是姐妹。哥哥,你说是吧?”
海峰点点头,声音有点平板:“妈妈不老。爸爸,你说过的话我记住了。”
吃过晚饭,海峰比先前还要用功。写完功课后坐在单人沙发上,他左边是厂里的账本,右边是许久未曾翻看的企业管理学。
“哥哥,喝点水。”
像小时候一样,若梅挤进了沙发里面。指着账本问这问那,海峰一一解决了。
“是这样么?”
“恩,大体是,不过这个地方要改一下。你看这么做,就能快很多。”
初时海峰还有些别扭,但慢慢他也进入了状态。崔荷合上了高数课本,对着女儿竖起大拇指。一个晚上搞定这件事,真是够厉害的。
林建军从外面回来,告诉海峰,有几个厂子正在联系批发商进货,这两天他们也要开业了。
解决了最后的家庭问题,若梅的心情豁然开朗。前世因仇恨而掩盖住的那些记忆,又隐隐约约的想起来一些。
给每个人倒了一杯热水,若梅倚在哥哥身上说道:“爸爸前段时间不是说要扩大生产么,我觉得先不用了。因为我记得,亚洲金融危机快要爆发了。”
一家人暗自庆幸,海峰更是感激起了妹妹。如果没有她,现在林家怕是还很穷。
斟酌再三林建军给村里的大哥和妹妹打了个电话,劝告他们要理性投资。林建国直接挂了电话,林建玲冷嘲热讽:
“二哥,你别拦着我赚钱。咱们都是兄妹,相信我也会做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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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建军从一开始,就摁下了电话的免提。听到这里,若梅终于再也忍不住。
掰开哥哥的手,从单人沙发上起来,她一步越过茶几,直接摁下了话筒。
“妞妞,不可以对长辈没礼貌!”
崔荷声音有点责怪,但脸上还是笑盈盈的。不过她这话说出来,林建军看女儿那惴惴不安的样子,心里那点几不可见的不悦就一点都没了。
妞妞本来就跟她大伯和姑姑不亲,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再说建玲刚才那话的确有些过分了,女儿生气那也是非常应该的。这样快言快语,才是他一直要宠着的娇娇女么。
“孩子妈,你也别太严厉了。妞妞没事,爸爸本来就打算要挂电话的。”
“你呀,就会惯孩子,坏事全让我一个人做了。”
若梅抱住妈妈的胳膊,“我知道,妈妈对我最好了。”
海峰看着这样的一家子,干劲更足了。随手翻了下报纸,全国上下都沉浸在香港要回归的喜悦中。上行下效,媒体对于东南亚的危机报道甚少,几乎可以说是见不到。
若梅也跟着看过去:“等过了七月,一切尘埃落定,消息大概就出来了。怕是这时候,香港那边有许多人变卖家产,要往英国和美国那边移民。”
一家子完全相信若梅说的话,只是他们想不通,那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家都是中国人,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的钱放在外国人手里才安心。”
“我觉得是因为双方的了解太少了,好多香港人都认为,大陆这边还停留在建国之初那样。他们甚至都认为,回归后会像文革那样,抢走他们全部的家产,然后拉上街游行批斗。”
一家人沉默了,这么一想的确还有几分道理。将心比心,要是现在贸然告诉他们,以后要归属非洲某部落,天天被一个黑人酋长管着,怕是他们也会立马收拾铺盖卷走人。
“不过爸爸妈妈,现在的情况,的确有许多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怎么了?”
若梅摊开手慢慢说着:“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其实你们也应该知道。经济危机中,不是所有人都破产的。有人倾家荡产,必然有人积累起许多的财富,总有一部分人是赚钱的。当然那些投机者是最大的赢家,但如果掌握好了方向,我们还是可以分一杯羹。”
“你是说,我们搬去南边做生意?”
崔荷的意见刚提出来,就被海峰否定了,“妈妈,我们家现在这种管理模式,还不适合大规模跨地域的发展。”
哥哥果然是长进了,这么快就能分析透局势。比起若梅,林建军更是欣慰。刚才吃饭时,女儿有句话说对了,他们的确在慢慢变老。即使有女儿的记忆,他们注意保养、寿命延长,但也就是那么几十年的事。
海峰能提早成长起来,也让他松了口气。作为一个男人,他也有着大男子的通病。他希望成就一番事业,然后看着自家的事业越来越大,并且能够一辈辈的传给子孙后代。
“哥哥说得对,我是想着这场危机虽然动摇不了北京,但多少会有些影响。咱们家踏踏实实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把余钱拿出来博一次了!”
崔荷还是有些担心:“可是,那些钱是为了还欠窦老板的债。”
若梅明白妈妈是个本分人,让她欠别人钱肯定是日夜难安。
“妈妈,窦叔叔给的期限是年底。不用到年底,就十月之前的这几个月,如果操作得当的话,这笔钱不知道能翻多少翻。”
作为一个生意人,若梅大概知道这次金融危机的起始原因。她只需要卡住几个点,抢在那些大鳄前面或者差不多的时间,把买进的外汇卖出去,赚取最大的差价,就能够狠狠地捞一笔。
做生意就得这样,平素要稳扎稳打,关键时刻却要抢占时机,敢于拼一把。有她的记忆在,林家这一把拼的,可以说基本没什么风险。
至于那些破产的泰国越南和菲律宾人,那就不是她该关心的了。反正这三个国家,一直与天朝的关系不够友好。尤其是菲律宾,穿上西装上岸,那是正儿八经的公民。换上短袖上船下海,那就是一帮子海盗!
而且这三个国家,典型的有奶就是娘。在过去的半年中,以乔治·索罗斯为首的几位美国大鳄摧毁了它们过去十多年来经济建设取得的成就。随后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也步其后尘。最后是天朝政府力挽狂澜,控制住了香港的局势,彻底遏制住了这场危机,维护了亚洲地区的经济稳定。但没过几年,在她重生前的南海争端上,菲律宾还不是做了美国的一条狗。它各种枪杀天朝渔民和游客,而且以阿基诺三世为首的政府死都不肯道歉。
“泰铢已经跌到底了,所以我觉得现在,投资比索是最好的方案。在投机者大幅度抛售手中的比索时,政府肯定动用外汇储备,那一段时间就是我们的机会!”
崔荷虽然求稳定,但她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爱国人士。
“我看拿出余钱来投资也可以,只是厂子决不能拿去抵押贷款。”
几个月的成人大学念下来,又有厂子练手,崔荷一日千里的进步着。若梅的聪明和果决都是遗传自母亲,她已经基本明白了这些事。现在所欠缺的,只不过是几次练手的机会罢了。
看到妈妈赞成,若梅终于常舒了一口气。其实她肯定不会把家里的厂子拿去抵押的,父亲和哥哥也不会同意。本质上来说,他们一家都是比较容易满足的人。拿出所有的家产孤注一掷,这不是林家的风格。
有了奋斗的目标,林建军再次忙碌起来。这次的事情不好直接说明,在模糊问过岳父和大舅哥后,他们都摇头表示不再参与。林建军也理解,岳父一家比他们还要知足常乐。而且他们就雯雯一个小女孩,对财富的渴求不是太过强烈。
“建军,你们见好就收,人心不足蛇吞象。”
看着岳父老花镜背后锐利的眼神,林建军总觉得,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没了大舅哥做帮手,林建军本以为会更忙碌。但没想到,海峰主动要求加进来帮忙。
“你是学生,要先搞好学习再说别的。”
“爸,平时我基础很好,现在期末复习用不了太多时间的。”
儿子一再恳求,林建军只好答应下来。“你小子,要是学习成绩下滑,这个暑假别想再出去。”
虽然说的严厉,但自此之后,他却是对儿子越发和蔼起来。女儿都能想开那些事,他还有什么不能原谅的。海峰毕竟是他亲生的,一家人还是和睦些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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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外汇这么大的事,当然要与李老爷子商量。捡着个风和日丽的晴天,林家再次去了军区大院。
只是让若梅惊讶的是,这次来接他们的不是李浩辰。也不是李家的任何人,他们是被门口的士兵亲自送进去的。
“建军来了,都坐下,来喝口茶。”
李老爷子坐在红木椅子上,他前面摆着一套紫砂壶茶具。茶具并不精致,壶盖甚至破了一点,一看就是有些历史的。一袭青衫穿在身上,他脚下随便趿拉着一双布鞋,颇有一番名仕之风。
若梅瞅瞅爸爸和哥哥手上提着的一些维生素酸奶等保健品,突然觉得自家的礼物实在是太不合适了。难道下次要去潘家园淘换几件真品,但那样似乎也不搭调啊。
“妞妞这是怎么了,皱着个眉头?”
“在想给李爷爷送什么礼物好。”
对着李老爷子,若梅向来有啥说啥。老爷子那种人,什么样的谎言没听过啊,对着他真诚永远比虚伪来得要好。
“常来看看我这糟老头子就行了,还带什么礼物。要是实在想带的话,妞妞咱们打个商量,你拿几盒巧克力来?要不什锦糖也行……”
什么仙风道骨,全都是骗人的,面前之人分明是个老顽童。若梅瞅了瞅哥哥,两人脸上同时露出三道黑线。不过她也懂得好赖,李老爷子分明是在给他们解围。
但是有句话他却说对了,来看他根本就不用带礼物。李老爷子的那种儒雅之气,并非流于外物,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一举手一投足,那种独特的风韵,不是现代社会浮华之人所能表现出来的。贸然送这种人金石或者任何东西,反而是无端辱没了他。
“好啊老李,浩辰早上还交代过,现在你就敢这么的私下贿赂!”
旁边的门被拉开,童老爷子走了出来。不同于李老爷子常年的青布长衫,他常年一身军装,而且还是那种很破旧的军装。李老爷子有次无意中提起过,这就是当年打仗时,他们穿的那种衣服。
李老爷子也不尴尬,只是招呼大家坐下。童老爷子端起一碗茶,一饮而尽。
“我说你今天怎么舍得这大红袍,原来是海峰和妞妞来了。孩子们,你们还不知道,你们李爷爷可抠门了,招呼我都是用祁门红茶。还是童爷爷大方吧,以后来了就到我家去玩,别理他。”
回应他的,是李老爷子端上来的另外一杯茶。
“喝茶都堵不住你那嘴!以后你来了,直接上白开水。”
面前两位老人,如果忽略他们的年龄身份,简直就像两个调皮的孩子。
“李爷爷,医生说了你血糖有点高,还是少吃甜的好。等改天我给你做糖耳朵,不过一天只能吃一个!”
李老爷子笑得尖牙不见眼,朝着童老爷子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丫头,没有你童爷爷的么?”
“都有都有,不过你们谁都不能吃多了。互相监督如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