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情况是无论那石久修为几品,寒刀门都必须跟他碰上一碰。能赢自然最好,如果输了……贺知音也把麻姑城大多数门派都拖下了水,丢人也不是她一家丢人。
如果我丢了点面子,你也丢了点面子,那就相当于大家都没丢面子。
贺知音揉着太阳穴,苦笑不已。
那三个和尚……她偏偏又说不得,因为寒刀门今年能安安稳稳,这三位大师功不可没。
金枝门的掌门曾在酒桌上发话,说贺知音一个寡妇撑起一个门派属实不易,不如嫁与他,两门合并做大做强。面对这种挑衅和侮辱,正是这三位大师马不停蹄赶到鹿原城,当众将金枝门掌门的双臂打折。
而且在来寒刀门之前,这几位大师便在紫沧州游历过一阵,挑战了不少武林门派的高手,在紫沧州名声赫赫。一在武林中提起那三位西域来的大师,谁都得称赞一句修为了得。
听话又好用,谁都不肯放弃这样的棋子。
至于接下来寒刀门一众能不能打得赢石久,其实没什么所谓,重要的是得打。只有打了,才能把寒刀门半夜偷袭的脏名洗掉。
麻姑城内五品宗师共计九位,五位被自己请来助拳。除非石久是六品或以上,否则没有赢的可能。
至于石久是六品的可能性……
这武林也就这么大,五品宗师基本上就是它的天花板了。至于六品甚至更高境界的,要么入朝为武官,要么就在天门山那种超级门派里,根本不会接触到他们这个层次。
六品的人忙的是什么?紫沧州巡抚忙着监定紫沧州,塞外的将军忙着跟妖兽打仗,朝中大官更是忙着辅佐皇帝治理天下,哪个六品闲得没事来麻姑城这种小地方体验当人上人的感觉?
简直就像东莱商会的会长便装跑到南疆小村里装穷人一样,人家日理万机的怎么有空扯这档子闲淡。
就算说一千道一万,假设石久赢了——那也是一个六品横扫了麻姑城所有武林门派,丝毫不丢人。石久不可能永远在麻姑城待着,只要他走了,事情的解释权就会又回到寒刀门的手里。到时候她想怎么解释就怎么解释。
而现在,还是得打。
“阿弥陀佛,惭愧,惭愧。”空相满脸愧疚,脸色红润,完全不像受伤了的样子,“施主,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本想找石久谈谈,以佛法淡化他心中的戾气。但没想到他不分青红皂白率先出手,而我们又怕引起纷争,故一直没有还手。结果叫城中捕快看了去,实在是……”
“两位大师不必内疚,小女子知道各位都是为了寒刀门好。”心中哪怕有一万个骂和尚的理由,贺知音此时也得好声好气地说话,“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知道了,两位大师今日多动干戈,还请早些休息。”
两位大师她已经从衙门保释出来了,伤势也并没有多重,甚至可以说是轻伤,跟寒刀门弟子传话说的被揍得满头是包尚有很大差距。
换句话说,大师并非惨败,而是不愿动手也不无可能。
……
贺知音离开后,两个和尚回到房间,气色红润,看不出半点之前受伤了的样子。
“师兄,那个叫石久的……”空相看了空能和尚一眼。
“很强,不可力敌,可能是大乾派来解决风穴的。”空能低声说道,“不要忘了我们来大乾的目的,绕过他。佛子最重要,风穴其次。”
空相和尚继续暗示:“我怕有影响,我们要不要引走他?”
“拿什么引走?”空能和尚看了空相一眼,“我们对他知之甚少,但好消息是他的路线应该是向北,可能不会在麻姑城停留太久。”
“而且现在他和城中武林门派起了冲突,麻姑城让他解决,正好省了我们的心。”
就在此时,一个人忽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两个和尚身旁。两人警惕地齐齐回头,才发现居然是空净和尚。
空净和尚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和善到有些油腻的笑容:“贺知音出了寒刀门。”
空相的眉头皱了起来:“她去干什么了?”
空净双手合十:“这世人心思,贫僧怎会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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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从寒刀门离开了。
贺知音小心翼翼地在暗巷中穿行,来到了破落巷。
这里就是石久住的地方,这也是她今夜的目标。
贺知音并没有继续隐藏身形,而是光明正大地向院内走去。但一进去,却没有看到自己料想中的空空荡荡,而是站着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子。
月光下,女子低着头,双眼微阖,如似假寐。淡白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却在那身素袍前黯然失色。
聪慧如她,瞬间就想到了弟子所说的和石久同行的女子,只不过当日来时居然没有发现对方。
贺知音心中奇怪,她向来是细心的,不可能出现这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