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一个怒气冲冲的年轻人。
“私闯民宅,还强拆我家大门,你们想干什么!”年轻人厉声怒喝,双眼中的愤怒犹如烧着的火炬,“你们领头的是谁!出来!”
虽然眼前的年轻人身上的气感比自己都低,但寒刀门弟子却下意识地退开。眼前人身上的杀气做不得假,离得近的甚至连呼吸都不太顺畅。
石久本来就处于发飙的边缘,自家大门却忽然被人爆破了。爆破了也就算了,居然还打翻了他的锅!
石久这辈子最讨厌的事情中,有一件就是别人妨碍他吃饭。再加上那个神秘的偷肉贼里里外外找不到,石久只缺一条火线,现在就送上了门。
“张教头受伤了!快救人!”
远处的寒刀门弟子没有看到门前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看到一个黑影从院子里飞了出去。他们一开始还以为那道黑影是他们追捕的目标,目光一直追着它,直到它落地才发现那是自家的大教头。
张百年的身体在街上翻了几十个滚,安详入睡。
而这一边,石久伸手一捞,用常人根本看不见残影的速度扯住一个寒刀门弟子:“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踢我家门?”
寒刀门弟子被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要拔刀。但手往刀处一摸,刀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当石久准备让这个寒刀门弟子免费体验一下地狱陀螺大风车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响起:“且慢!石大侠且慢!”
石久冷着脸看向出声的方向,余岁急匆匆地从寒刀门弟子中钻了出来,
“石大侠,误会,误会!”余岁也不管真是误会还是假是误会,上前赔起笑脸,“我是余岁,威远镖局的镖师,前几天我们还在鼓江县见过的。”
石久的表情很平静:“然后今天你就带人来踢我家门?”
余岁脸色一僵,他知道眼前这人是万万惹不得的。那天石久一苇渡江,滴水不沾的身影还烙印在他的记忆里。刚刚石久一脚踹飞张百年虽然让他着急,但他更清楚现在自己应该做什么。
“误会误会!我们是在追捕盗贼,看见盗贼闯入这条巷子,排查完其他家只剩您家了!”余岁只觉得自己的嘴皮子这辈子都没这么利索过,“前些天我们还在鼓江县附近见过,石大侠在独狼山剿灭土匪寨十三家,怎么可能是盗贼?”
余岁很清楚,不管石久是不是那潜入寒刀门的贼人,现在的情况就是绝对不能招惹石久。
这江湖可不比朝廷,一个五品高手,即便在紫沧州也能排得上号。他家寒刀门门徒过千,还不是仗着前门主是五品宗师?
眼下惹怒了石久,如果他真要发起狠来,在场这些一品两品的寒刀门弟子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了。
——谁能想到一个五品高手会住在这种破地方啊!这巷子是出了名的破落巷,连贼进来都嫌穷的地方,哪个有头有脸的五品高手住这?
别说五品,就是一个四品来了麻姑城,各大世家都得派个人见一见。
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出门必须得带两个剑侍,穿着也得合身份,来到一座城肯定要先跟当地豪强打个招呼,认个脸熟。通常本地世家还会给些养足费,给大侠们当盘缠,结个善缘。
这对于当地世家和那些有名的大侠都是好事,前者结了善缘不说,还知道自己的地盘来了什么人物;后者白拿了盘缠,在城里活动的时候还能得到世家的照应。
这全天下都是这么干的,这石大侠来了麻姑城,可能还没来得及拜访各个世家……就被寒刀门撞上了。
余岁心里苦,但他说不出来。一个五品高手来了麻姑城,这事儿理应是张教头来见。可张教头现在躺着的时间还没刚刚飞着的时间长呢,石久又怒气冲冲地走出了门,必须得有一个不怕死的上来顶着。
“抓贼不找官府,你们威远镖局的来抓?”石久看着把整条巷子团团围住的寒刀门弟子,脸色愈发阴沉,“官府把维护城中治安的工作外包给你们了不成。”
石久本身有些官方背景,所以更了解这些所谓的江湖人士都是些什么德行。确实江湖人士中行侠仗义的不少,但那些奸杀掳掠的也是江湖人士。
那些地牢里的死囚是犯了什么事进去的,石久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侠以武犯禁,个体力量的膨胀必然会冲击社会的稳定性。但在这样的社会中,掌握了最大暴力的政府必然要承担起维护社会稳定的重任,一旦这维护社会稳定的重任转移到了江湖人士身上,产生的问题数不胜数。
秉公执法不会受到百姓的称赞,行侠仗义却会。而这种称赞又会转变为民意,但民意的本质是盲目,当这些盲目聚集到一定程度后,会碾碎任何挡在民意前面的东西,无论那东西是对是错。
——因为民意的本质是盲目,盲目不在乎对错,它只在乎声音的大小。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