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尼留斯闻言露出苦笑。正沉浸在感伤里时,哈特姆特刻意地叹了口气,破坏这种气氛。
「唉,我懂。我也是如今才明白毕业竟是如此痛苦的事情,对于未能与您一同前往贵族院,也从来没有这般绝望过。为何我已经毕业了呢?如果我仍在就读,就能为罗洁梅茵大人提供更多协助了。」
「虽然你的确能提供协助,但其实只是想观察罗洁梅茵大人在贵族院里做了哪些事情吧?就连讨伐靼拿斯巴法隆与治愈采集场所那时候,我看你都非常兴奋。」
莱欧诺蕾用不以为然的口吻说完,哈特姆特一脸认真地回道:
「难道有人能不感到兴奋吗?罗洁梅茵大人降落在残留著黑色污泥的采集场所后,手持法杖发动魔法阵,眨眼间草木便重新长回,那副模样就宛如……」
「哈特姆特,这些话我们都听腻了。」
莱欧诺蕾露出甜美笑容,爽快地打断开始滔滔不绝的哈特姆特。只见优蒂特与菲里妮都在点头,可想而知同样的内容,哈特姆特不知道对近侍们讲过几遍了。
「不说这个了,我有件事想请教斐迪南大人。」
莱欧诺蕾忽然正色,转向斐迪南。斐迪南轻挑单眉,催促她说:「说吧。」
「既然您让罗洁梅茵大人随身携带这么多护身符,代表您认为今年的贵族院暗藏许多危险吧?还请将您预想到的危险告诉我们。与其茫无头绪地保护罗洁梅茵大人,若能清楚知道该小心哪些人,执行起护卫任务也会更有效率。」
去年斐迪南为我增加了护身符的数量后,便发生了讨伐靼拿斯巴法隆一事,领地对抗战时我还被迫参加迪塔,后来甚至发生袭击事件。因此莱欧诺蕾才问斐迪南,今年他预想到了哪些危险。闻言,斐迪南露出相当为难的表情。
「莱欧诺蕾,其实我给罗洁梅茵护身符时,也没有料到会发生那么多突如其来又难以预测的危险。去年我担心过的,也只有亚伦斯伯罕的干预,以及可能拒绝不了戴肯弗尔格提出的迪塔比赛而已。但是今年……」
斐迪南说到这里停下来,暂且陷入沉默。他轻敲著太阳穴,似乎是在烦恼该不该说,最后缓缓吐了口气。
「今年奉献仪式那段时间,我不打算叫罗洁梅茵回来。」
「咦?这是什么意思呢?」
「先前你的监护人们讨论过后,一致做出了这个决定。也就是今年不让你返回艾伦菲斯特,留在贵族院生活。」
斐迪南接著列出理由。包括这是为了破除别人都说齐尔维斯特是过分领主的流言,说他对养女与对亲生子女有差别待遇;也因为我已经藉由尤列汾药水融解了凝固的魔力,突然失去意识的次数将大幅减少。
「况且现在神殿里有我和哈特姆特在,趁著你浸在尤列汾药水里时,也用魔石储存到了不少魔力,因此今年的魔力十分足够,我们也才做出这个决定。但是,也只有我还在艾伦菲斯特的这一年而已。今年你就和其他人一样,好好享受在贵族院的生活吧。」
既然魔力足够,不需要唤你回来,至少也该让你过一次普通的贵族院生活──斐迪南说道。听得出来他真的为我用心良苦,内心不禁涌起难以言表的喜悦。我的眼眶发热,注视斐迪南。
「神官长……」
「但由于罗洁梅茵将一直待在贵族院,你们身为近侍又得陪在她身边,恐怕会十分辛苦,所以我才送给了她这个护身符。这是为了稍微减轻你们的负担。」
……什么?
瞬间我的感动与泪水全缩了回去。明明为我设想得这么周到,为什么斐迪南就是不能让我好好地感动一下?
「神官长,如果没有最后那一句话,我早就因为感激与感动而哭了喔。」
我瞪向斐迪南,他却一派泰然自若地点点头。
「这样也好,毕竟这里没有秘密房间,省得我还要安慰你。」
「神官长,你这样不行喔。不仅赞美的言词完全不够,还老是若无其事地说些破坏别人感动的话!」
「你对我有何观感并不重要。现在谈话的重点,在于将比以往更长时间在贵族院与你相处的近侍们,势必得劳心费神。」
斐迪南与近侍们以在贵族院的生活会十分辛苦为前提,撇下我讨论起来。
「今年药水与护身符我都会多准备一些,但不只英蒙丹克,随著艾伦菲斯特急遽成长,排名被追过的领地也对我们心怀嫉恨。谁也不晓得这会带来哪些影响。如今又已确定我将入赘,与亚伦斯伯罕的关系也会产生变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