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的收获祭上统一进行所有登记,若有需要删除,再由镇长通报。神官与征税官在收到通报以后,会通知文官,文官再于城堡里头处理登记证。
「今天因为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受处分,所以把所有登记证都带来了哈塞,但原本不能带出城堡。」
……就像是从户政事务所把户籍登记簿带出来一样吗?
那难怪负责管理的文官要寸步不离,严加看守。
尤修塔斯拿出一张纸后,对艾克哈特说道:
「艾克哈特,帮我守着,别让任何人靠近。」
艾克哈特听了取出思达普,变作长剑的形状,摆出了「擅自接近者斩!」的警戒姿态。可想而知那个木箱有多么重要。
「尤修塔斯,开始吧。」
「遵命,斐迪南大人。」
尤修塔斯握着思达普,轻声念着「密撒」,思达普变成了小刀的形状。他拿着小刀和那张纸,走向成了反叛者的那六个人。
被光带牢牢捆住,倒在舞台上的六个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尤修塔斯的行动。他们看着尤修塔斯逐渐逼近的双脚,恐惧地脸庞扭曲,小声沙哑地喊着「救命啊」。但是,没有人回应他们的求救声。尤修塔斯大步走向倒在最前方的那个男人,拿着小刀在他身旁蹲下,「帮我盖个血印吧。」
尤修塔斯把小刀按在男人从光带中露出一截的手指上,轻轻划下,切开一道伤口。然后边看着膨胀起来的血珠,边按在自己带来的纸张上。上头多了一个鲜红的圆点。
……好痛、好痛!
明明是看到别人的手指被小刀划伤流血,我却觉得自己的手指好像也痛了起来。我按着自己的手指,稍微别开视线,尽量不去在意红色的鲜血。
确认了血印上盖有清楚的指纹后,尤修塔斯轻甩了下小刀。沾染在小刀上的细微血迹好像消失了。
……小刀变干净了?
尤修塔斯把盖了血印的纸张朝向广场高举,像要让大家亲眼确认。广场上发出了「哇」的欢呼声,斐迪南点一点头。尤修塔斯再走向倒在一旁的男人,同样盖了血印,又是朝着广场举高。如此重复了好几遍。
「神官长,尤修塔斯到底在做什么呢?」
「他在筛选登记证。因为管理登记证,也是神官和文官的工作。」
登记证是依据受洗的年份顺序排列,贵族的登记证是登记魔力,但平民的登记证只有登记鲜血。我因为在梅茵的洗礼仪式上登记过,所以还记得这件事。当时只是把血印盖在一块平坦的白色小石头上而已,连名字也没有问,所以登记证上当然也没有标注名字。虽说登记证是依照受洗的年份顺序在保管,但是这样一来,根本不知道谁的登记证是哪一个。为此,如果要找出登记证,一样得透过盖血印来进行。例如丧礼的时候,也是把登记证放在尸体上,确认是否是本人的。当时梅茵的丧礼需要登记证时,原来是斐迪南先取了我的鲜血,再去找出来。
……但那时候的我晕倒了没有意识,所以完全没有记忆就是了。
艾伦菲斯特以外的地区在举行丧礼时,会先把死者的血抹在木板上,等到秋季的收获祭再向文官报告。文官会把木板和税收征得的物品一起送回城堡,随后各自贴着登记证的木板再被送回来,人们再把木板接在墓碑上。
在我听着有关登记证说明的时候,尤修塔斯走向最后一个人。
「怎么会变成这样……」
六名反叛者中,最后一人是女性。镇长的太太被光带牢牢绑起,淌泪的双眼带着赤裸裸的敌意瞪着这边。
……好可怕。
正面迎上了情感那么强烈又直接的视线,我的喉咙抖动了下,上手臂也冒起鸡皮疙瘩,指尖在微微发抖。我好想后退,躲到斐迪南身后,至少别开视线也好。可是,斐迪南已经吩咐过我了,我必须从头到尾观看处分的执行。我,不能别开目光。
我使力咬住牙关,紧紧交握手指,抑止自己的颤抖。就在我与镇长的太太互相瞪视时,尤修塔斯不为所动地让她盖了血印,完成这项作业。
取得了所有人的血印后,尤修塔斯低声念了些什么,轻甩了甩小刀变回思达普。他再挥着思达普念道:「厄斯乏尔。」转眼间,盖了血印的纸张就被如同契约魔法那般的火焰包覆,一边燃烧着,一边飞向了艾克哈特守着的木箱。纸张拖曳着金色的火光飞到木箱上方,洒下光粉,燃烧完后平空消失。
接着下一秒,明明没有任何人触碰,抽屉却兀自喀答喀答地动起来。第一和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