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长用尖锐的嗓音质问,神官长从容自若地转向他。
「没有为什么……因为我吩咐阿尔诺,告诉所有访客我不在。事实上就算您来到房间,我们也见不到面,所以我并没有说谎。」
明明在房里却见不到面,表示神官长肯定是在说教房间。那个房间只有用神官长的魔力才能进出,形成了与外界完全隔离的空间,听不见外头的喧嚣。
神官长转头慢慢环顾四周。视线对上的瞬间,他稍微瞪了我一眼,我连忙躲到父亲身后。说不定被神官长发现我又让魔力失控了。一想到会被绑在椅子上,被迫听那些让人魂飞魄散的事情,我吓得倒吸口气,神官长按著太阳穴,重新面向神殿长。
「神殿长,我的事情容后再说,请先说明眼下的事态。看起来有素未谋面的访客来到神殿,请问他是哪一位?」
但是,神殿长并没有回答神官长的问题,只是闷不作声,狠瞪著他。神官长的视线再投向伯爵,这时伯爵手上的魔杖已经不见了。宾德瓦德伯爵摆出贵族特有的傲慢神情,晃著大肚子,看向神官长。
「区区神官,我没有必要向你报上名号我是取得了正式的许可才来拜访。」
「请容我看看那张许可证。」
「你不过是一介神官长,凭什么要让你过目。」
因为看过神官长在骑士团里的待遇,所以我知道他是地位相当高的贵族,但看在来自他领的伯爵眼中,好像只以为神官长是神殿里的人,态度非常高傲。受了伯爵影响,刚才扭曲著脸庞吐血的神殿长也擦了擦嘴角,重新摆出盛气凌人的模样站起来。
「神官长,这位可是亚伦斯伯罕的贵族,难道你想在领主不在时滋生事端吗?」
「眼下挑起了事端的正是神殿长吧?如今领主因为领主会议不在,怎么可能发给他领贵族许可证。」
神官长冷静反驳,神殿长瞬间答不上话,扫视四周。目光一和我对上,他立刻往上勾起嘴角。
「我、我是早在之前就拿到了许可证。因此挑起事端的人可不是我,是破坏了神殿的和平,还攻击贵族的梅茵。如果要追究责任,也全是梅茵的不对,快以违逆贵族的罪行逮捕她。」
神殿长立即推卸责任,面带厌恶地指著我,咳出了一口鲜血。他故意向神官长展示自己手上和地板上的血迹,再用喷著口水的气势谴责我。
「你、你看,那家伙不只一次,甚至多达两次用魔力攻击我。要是没有恶意,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事情来,应该要让梅茵担起所有责任!」
宾德瓦德伯爵也表示赞同,控诉说道:
「是啊,我也同样遭到了攻击。只是被赋予了青衣的平民,竟然担敢用魔力攻击贵族的我。该受罚的是那个小鬼。」
伯爵指著我说,发出了咕呼咕呼令人反感的笑声,是斯基科萨那时也主张过的贵族观点。平民绝对不能违抗贵族。
「神官长,快点逮捕梅茵吧。再让她无法发动魔力。」
神殿长说完,神官长轻叹口气,往我和父亲慢步走来。见状,父亲紧握住我的手。我也回握父亲的手,静静望著神官长走来。
「梅茵,你又让魔力失控了吧。」
「因为事态紧急。」
「我想也是,看了这副惨状就能明白。」
神官长小声低喃,用充满同情的哀伤眼神低头看我。那个眼神表示了神官长在这件事上无法包庇我。
「……神官长,我会被问罪吗?」
「没错,因为对象是神殿长和他领贵族。不光是你,你的家人和侍从也一样会被问罪。 」
我听了,仰头看向父亲说:「爸爸,对不起喔。」父亲轻笑出声。
「梅茵要进入神殿时,我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觉悟。这次也一样。」
但就算父亲要杀别在意,我还是非常愧疚。
「真希望我的的魔力没有这么不上不下;,要是可以强大到在神官长出来之前就杀了神殿长和『蟾蜍伯爵』,再把他们埋起来湮灭证据就好了。」
我耸肩开著玩笑说,神官长的脸颊也抽动了下,说:「很遗憾,你不仅做事粗心又容易在最后关头心软,不可能做到湮灭证据。」
连我认识的贵族中最可靠的神官长都说救不了我,更没有人能帮我了吧。
「唉……结果齐尔维斯特大人的护身符一点用也没有嘛。还说会来救我。」
我拉出脖子上的链子,但黑色魔石中心依然只是摇曳著金色的火焰,没有任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