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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烨来到祭台上。
原棺椁下，原本的石膏泥随着燃烧干枯崩裂，往下坠落，而今形成一条一米宽左右的通道。
里面不知道有多深，黑乎乎的。
楚烨低头用额头上的矿灯打探，目测距离地面有五米多。
如果是前世千锤百炼的肉身，跳下去落地轻轻松松，而今是没练过的躯体，加上才中过菌丝毒，跳下去绝对是粉碎性骨折。
然而，他想讨要利息就必须做到，再说入口被大石封住，没有雷管根本炸不开，没得选择。
这时，‘井’里有脚步声。
楚烨赶紧关了矿灯。
因为听力的原因，足足一分钟过去，脚步声的主人才出现。
“娘的，鬼啊！”‘井’下老任仰头，一样矿灯打上来，嘴里发着惊呼，却没有避开的意思。
楚烨知道这奸商打一眼就看到自己了，借机会骂自己，于是回嘴道：“好丑的人，哪儿来的！”
接下来一分钟，两人一上一下对口喷，觉得没意思才停嘴。
“你上面有什么？”
“你怎么会在下面？”
两人同时开口问正事，随后各自说了经历。
楚烨很嫉妒，自己中毒差点一命呼呼，老任除了最初摔了背气，就什么也没发生。
“你本来就该挨雷劈。”老任嘚瑟道。
楚烨一言不发一跃跳入跳进去，老任下意识想要避开，没成功被楚烨压身下。
“啊啊，我的骨头……”老任惨叫着。
楚烨不懂医术，骨头有没有断还是分得清，再说落下时双腿双脚卸去部分冲击力，就老任那练家子的身体，没有扛不住的可能。
他不理老任，起身开启矿灯扫视。
这是一片跟上面同等面积的空间，左右两侧石壁有浮雕，都是些鸟虫花草等人世间常见事物。
正面乃是上面一样同心圆的祭台，不过是放大版的，棺椁也是正常样子。
棺椁背面墙壁也是石雕，乃是宫观殿宇、飞仙等事物。
棺椁前面除了石香炉、供桌别无他物，比较吸引人的是石棺两侧，有人物雕塑，总共十二尊，每一尊表情、神态各不一，衣服乃是明朝文官袍样子。
“扣除一次免费咨询费。”楚烨身后老任爬起来要价。
楚烨不理。
“小子，我腰不行了，要没后代了，别想装聋做哑。”老任凑上来喝道。
“鸠占鹊巢！”楚烨冷淡道。
“你什么意思？骑我身上还敢……诶？我按照你胡扯的往葫芦底走，还真就来对头了吗？”老任发现棺椁改口。
“不信我，下次别走。”楚烨骂了一句走向棺椁。
老任脸皮厚装作没听到，迅速跟上楚烨脚步。
两人上了台阶来到棺椁前。
棺椁上雕有‘大西王’三个字，字上残留有金漆。
“又是张献忠，不过也正常，毕竟当时川渝都是他的地盘。”
老任看着字体嘀咕，接着问楚烨：“你为什么说鸠占鹊巢？指得是张固德吗？”楚烨摇头，道：“说的就是张献忠，或者刻下大西王三个字的主人。”
“什么玩意儿。”
“十二尊石雕是晚明时期南派风格没错，棺材却不是，墙上的南天门也不是，分别是南北朝和晚唐。”楚烨分析道。
老任两眼泛光，道：“值老鼻子钱了。”
“醒醒。”楚烨撇头，道：“这里被六十年代那场运动后，各大佬当成仓库，你敢把东西运出去，他们就敢举报，就香炉都能让你牢底坐穿。”
“小子，小看我了。”老任不同意，摇头道：“水货、生货、熟货之外还有真正的黑货，你敢卖就有人有本事收。”
楚烨当然知道这些，他冷哼道：“要搞这些出去需要大型装备，你们怎么保证，其他人会坐视不理？等你工程干到一半，他们出面，到时候你可就得不偿失了。”
老任瞬间清醒过来。
楚烨说的完全有可能发生，那时候一个个上门要封口费，卖得根本不够给。
“难怪几十年来没人动手。”老任感叹。
楚烨点头，道：“但利息还是得收。”
“知足吧。历来中了绿妖的非死即残，你连根毛都没伤。”老任斜眼道。
楚烨不语，中了青苔毒的痛苦，只有体验过才知道，这利息他非收不可。
“你该不会要开馆吧。”老任惊呼道：“别做梦了，棺椁长三米宽一米五，棺材盖至少一吨，看着严丝合缝，就我两徒手空拳，搞死也做不到。”
“我要的是它。”楚烨指着北面岩壁说道。
“你有病啊！”
老任破口大骂，合着刚说的全是废话，结果还是要打‘南天门’的主意。
楚烨不回应，走进棺椁右侧，在一尊石雕人前停下来，目测了下重量。
“五百斤至少，你扛不出去。”老任跟上来提醒。
“晚明南派雕刻技艺，一尊怎么着也得五十万。”
楚烨惋惜一声，继续朝着目标走去。
老任跟着喋喋不休。
两人的立场完全转换，老任提醒他，一旦搞出去，被其他大佬知道，不只楚烨全家人受牵连，就是整个巴南都要完蛋。
楚烨不理，老任就索道：“我送你三次免费咨询，不不，送你价值百万的古董，咱们就不要冲动了好不。”
“利息老子要定了。”楚烨来到棺椁后方仰头望着岩壁石雕铿锵有力说道。
“你到底懂不懂，这里牵扯基本上西南省区的大佬们，我和老古在他们面前，连蚂蚁都不如，一旦……”
老任数落着，被头顶传来的抖动给打断了，其和楚烨一起仰头。
震动声不断，头顶碎石块不断掉落。
“雷管！”楚烨蹙眉道。
老任问道：“确定？”
嗯！
楚烨面色变得难看，赵蓉还跟着那群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你不是说所有的路都会到达‘大厅’，赵丫头看到你留下标记，就会知道了，不会有事的。”老任安慰道。
楚烨面色依旧难看，盯着头顶震动的岩洞，道：“如果他们逼迫赵蓉呢？”
“她不是伪装成冯美丽？一个祭品而已，懂得什么！”老任说道。
“别的不知道，阿贡乌、赵巩都不是普通人，他们真的就没发现冯美丽被替换了吗？”楚烨很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