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虽然在南京登基有2个多月时间但他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被金兵俘虏的二帝及大宋子民,他不是关注他们的安全而是担心二帝一旦或者任何一个王子被救出他的皇位会受到极大的威胁,这也是他一直找理由不出击金兵的原因。
赵构暗地里派出人探查二帝被俘押解到金国的消息以及在押解过程中出现的各种事情,但凡有关二帝的人和事都出触动他敏感而又紧张的神经,这不终于一件大事出现了,对赵构来说是晴天霹雳。
这件事的起因是宗涛在灵寿县伏击金兵时救的能工巧匠,其中有一个是负责给皇宫养花的太监,他目睹了宗涛伏击金兵救人的一切行动,当想趁乱逃跑时发现,敌人众多无法脱身,于是就混在宗涛的队伍中,然后跟着宗涛一起在山坳里伏击金兵,他目睹了宗涛逃脱升天整个过程,更目睹了耿忠为了掩护宗涛葬身火海的情景,他认为这是一件重要的消息,现如今赵构又在应天称帝,他又是跟着二帝被俘的太监,只要回到南京一定能得到赵构的厚赏的。
这名太监历经千辛万险终于到达了,他通过熟人的引荐终于见到了赵构。
“你说的什么?难道宗涛没有死?这个消息确定吗?”赵构听到这个消息后面色显得有点苍白,表情十分的不自然,他对二帝及众大臣及皇室女子在被押解途中受的屈辱一点有不感兴趣,仿佛那些事情和自己无关似得。
“皇上宗将军不仅没有死还救出了许多人,许多能工巧匠都被救了出来,奴才甚至看到前皇帝和宗将军有密切的对话”那名太监道。
他幻想着能依靠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得到赏赐,内心兴奋道:“皇帝惊喜不惊喜,刺激不刺激,意外不意外,宗涛能仅凭1000多人伏击金兵,从40多万金兵手里的救出那么多人,可见我大宋的将士战斗力还是很强悍的,只要你在派出大军一定能收复失地,救出二圣的”。
当然这些话都是那名太监心中的想象。赵构听罢霍的一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从台阶上走了下来,慌慌张张的来到那名太监身边紧紧的抓住他的衣领问道:“宗涛和我皇兄说的什么话,你可曾听见?宗涛有没有救出其他皇子甚至是太子?”
“皇上他们交流时离的很近,小的没有听到,至于宗将军有没有救出皇子或者太子小的也不敢确认,不过小的亲眼看到前皇上将怀中的玉佩交给了宗将军,二人仿佛就某些事情达成了共识”那名太监惊恐道。
赵构听罢松开了他的衣领此时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双拳紧握,双目中露出怒色。那名太监小声道:“皇上小的历经艰难终于把消息禀报给你,小的即使是死也瞑目了,希望皇上念着父子之情,兄弟之悌,早日发兵讨伐金国,迎回二圣”。
“好了不用说了,朕知道了,你也辛苦了,下去领赏去吧”赵构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让那名太监退下,待那名太监走后,赵构立即向杨沂中使了个眼色,比了一个杀的动作,杨沂中会意悄悄的了结了那名太监的性命。
此时的赵构在大殿上走来走去,他内心感到一阵恐慌,更令他气愤的是岳飞明知宗涛还活着竟然向他隐瞒了消息,这些所谓的忠臣竟敢一个个的欺君,现在就敢欺君,将来没准就敢谋反。
他联想着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赵构的后背都冒着一层冷汗。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赵构在应天登基为帝竖起大旗后前来投奔的各路军马日益增多,人多嘴就多,应天的粮秣供给也越来越紧张,朱胜非作为地方长官,不得不亲自出面,劝说和阻止各路衙门前来催要粮饷的各路将军。
任何年代当兵的最难打发,尤其是这些将军,他们个个是大老粗丝毫不讲道理,这日朱胜非见众人闹得实在不想话,不由得斥责道:“都是饿死鬼托生的?一会有大臣面圣,皇上面上不好看”。
没想到他这句话,点燃了众将的愤怒。“没粮草让将士们都饿着肚子和金兵厮杀,不如干脆散伙算”苗傅怒不可遏道。
朱胜非从人群中看到了王渊,就对王渊说道:“王将军身为御营司都统制,怎能允许布下如此喧哗鼓噪?”
“不允许又能如何?填不饱肚子,谁不骂娘?”王渊并没有给朱胜非丝毫情面回击道。
“诸位将军听我一言,应天的粮秣已经所剩无几了,皇上早已经派人前去江南和四川催钱粮,粮饷很快就到了”朱胜非不停的拱手作揖道。
“朱大人休要哄我等,我们都知道四川、江南千里之遥,等粮饷到了,我们早就饿死了”苗傅反击道。
“金军退兵多日,宗大帅已经前往汴京驻扎布防,我们何不挥师汴京,趁机北伐,只困坐在南京混吃混喝是何道理?”一名小将挺身而出,怒不可遏道。
苗傅回头只见眼前的这名小将长的十分粗犷,而且脸上还刺着字,误认为他是犯过事的将军,不禁瞪大眼怒骂道:“你算那颗葱,一个小将也敢说三道四,妄论朝政,站好了报上名来”。
“承信郎王彦!末将以为,我军应立刻开赴黄河,收复河北,营救二圣皇朝,以安天下万民”王彦面对众武将丝毫没有一点胆怯道。
“多嘴,一个小小的郎官也敢妄议军国大事,还不退下”苗傅怒骂道。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今日国难当头,生灵涂炭,任何一个宋人都有责任和义务保护自己的国家和领土”王彦反击道。
旁边的朱胜非对王彦的表现十分满意,再看看周围众将的反应,王彦已经成为众人的靶子,朱胜非还怕王彦吃亏,急忙去拉他。
王彦转身向王渊施礼道:“我军不入东京却盘桓南京,究竟有何道理?请都统制明示?”
“别说是你,连我也不知道,不过军队何去何从,自有皇帝和众大人定夺,你且退下吧”王渊只想把王彦打发走,没想到王彦转身又道:“末将有话不吐不快……”
“有话和皇上,黄大人、朱大人说去,我们来这里是要粮饷的,不是听你废话的”于涣伸出手去推王彦,王彦转身令于涣扑了个空,然后蔑视的瞪于涣一眼:“你以为末将不敢吗?”
于涣恼羞成怒拔出了刀:“简直反了天?王彦不甘示弱手按住刀柄道:“老子的命是用来抗金的,你敢试试,老子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朱胜非越来越喜欢王彦的个性,拉住他的衣服道:“老汉不吃眼前亏,快走吧”。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再不下去,以违抗军令处置,去吧”王渊见王彦没有丝毫要下去的意思便趁着脸呵斥道。
王彦无奈,施了个礼,愤愤离开了,于涣这才把刀收了起来:“如今真他娘的反了,长官的话都不听了,还敢拔刀相向…”
“我的话你们何时听了?别不识好歹,连日犒劳,让大家进入南京,这都是朱相公从中调度的功劳,事到如今只要回去多等几日,各位看在下官的薄面上,回去饮几杯。”
王渊连拉带劝,众将骂骂咧咧的跟着走了,这一幕被躲在暗处的赵构看的一清二楚,武将们的表情简直想要吃人。这也是赵构将于涣派去大同府、韩世忠派去太原府镇守的原因,表面上是给他们升官,实际是为了分散他们,让他们在抗金的前线上拼命。
现如今的赵构内忧外患,他找来了自己的亲信商量如何处理这些事情,很快,独孤一剑、朱胜非、黄潜善、张俊等人被招了进来,赵构将得到的消息简明扼要的向众人讲了一遍,众人听罢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纷纷陷入了沉默,这的确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皇上宗将军真的还活着吗?这消息是真的吗?”独孤一剑面露疑色道。
一旦宗涛还活着的消息被证实,那么他就犯了欺君之罪,所以他的内心十分忐忑。
“这个消息有9成是真的,毕竟传消息的人是被金兵俘虏的太监,他详细的向朕讲述了宗将军是如何伏击金兵,解救俘虏,又是如何金蝉脱壳逃出生天的”赵构语气坚定说道。
“会不会是一些投机之徒为了邀功请赏故意散布假消息迷惑皇上呢?”独孤一剑说出内心的疑虑。
赵构理解独孤一剑的心情,更懂得他的担忧,但现在不是发怒更不是处罚他的时候,不过看着他不由得生气道:“若非是那名太监亲眼所见,亲身经历又怎么能描述的如此绘声绘色”。
独孤一剑听到赵构的话顿时感觉浑身发软,黄潜善开口道:“皇上你刚封宗涛为忠义候,太原、大同二府节度使,现如今他还活着,有派于将军和还将军执掌大同,太原这实在不妥”。
“朕也觉得不妥,所以才请你们进宫商议政事的”赵构没好气道。。。
在一旁沉默好久的张俊突然开口道:“皇上目前解决这个棘手问题无非有三种方案;其一派人传旨令宗涛回京述职,然后趁机将他扣押在应天府,夺其兵权和领地;其二不承认宗将军还活着的事实无力夺取大同、太原二府;其三在派出太监宣传圣旨,再次昭告天下敕封宗涛”。
“第一种方案宣他进京他会来吗?朕好几次欺骗了他,宗涛又不是三岁孩童,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骗,方案二武力夺取大同、太原”你说的倒轻巧,凭韩世忠和于涣的那点兵力,无论是从战斗力还是人数都不是宗涛的对手,至于第三种方案朕实在不甘心”赵构在心里感慨道。
黄潜善不甘示弱的建议道:“皇上微臣个人以为可以令以宗帅的名义写封信交给宗将军,令其前来汴京见父,然后我在半路把宗将军请回南京”。
赵构听罢眼睛发亮,不由自主的在内心为这个好计谋鼓掌,“皇上万万不可,金人最怕的是宗将军,无缘无故夺其兵权会令亲着痛仇着快,再说仅凭于将军和韩将军能镇守大同和太原,确保西北边疆安定吗?”朱胜非建议道。
他不明白赵构究竟是怎么,如此的忌讳提防宗涛。
“那以朱相公看该怎么办?宗涛已经是侯爷而且是太原大同二府节度使,他才仅仅24岁,朕只是担心他会功高震主的。”赵构无奈道“皇上放今天下大乱,朝廷初创正是用人之际,宗将军智勇双全,数次重创金兵,这样的人才岂能不重用,再说假冒宗帅欺骗宗将军一旦事情穿帮,到时候该如何圆场,没准会失去宗氏父子的支持”朱胜非理智的分析道。
“微臣赞同朱相爷的方案,再者宗将军乃是当朝驸马,皇上您的妹夫,更应该重用”独孤一剑的一句话点醒了赵构这个梦中人,他顿时恍然大悟,立即下旨再次派出太监去太原府传旨,敕封宗涛。
这次赵构挑选了一个机灵的太监,他的任务不仅是传旨更是试探宗涛,看能否从宗涛那里了解到宗涛究竟有没有救出皇子,赵构最在乎这件事。
金国此时金军已经还都数日,金太宗这几天心情特别的好,因为一路上金兵押解着大宋的皇帝贵妃大臣都众人回国,金人脸色都洋溢着自豪,金国能从偏据一隅的小地方,经过两代人的艰苦奋斗,从一个任人欺负凌辱的效果,灭辽屠宋短短十几年一跃成为一等强国。
这怎能不令人兴奋和自豪呢,在进入燕京城时金太宗举行了受降仪式,赵佶和赵桓光着膀子跪在地上,从京城大门爬到宫殿,满城的百姓无不高呼皇帝万岁,大金万岁,此等气势气拔山河。
这一个仪式大大羞辱了大宋的皇帝,金太宗得到极大的满足。更羞辱的大宋事情是金太宗将这些被俘的大宋公主、妃子、君主都贵妇分到浣衣局,不但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而且满足金人的淫欲,真可谓是极近羞辱。
宗涛还活着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金兀术的耳朵里,金兀术不敢相信,他派出机灵敏捷的侦查兵潜入太原府,很快确切而又真实的消息传来当,金兀术确认这个消息是真的时几乎要晕倒过去,如果这个消息被金太宗知道了,一定会受到极其严重的惩罚,金兀术当机立断一方面严密的封锁这个消息,一方面把公孙冉召集到帅府商议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