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捋了捋袖子，「没错，方妈妈之所以生下方燕，就是为了用她脐带血中的干细胞救重病的方辉。除此之外，她连活着都是错的。在那个家里，她没有人权，没有自由，没有自尊，像是一条从集市里买来的狗，不不不，或许比这都不如。」
「所以方辉那么保护他妹其实也是弥补？」有人发问。
赵启点头。
「方辉对方燕的遭遇束手无策却又不忍心袖手旁观，所以妹妹说的，他都会去做，包括杀人。那天晚上，方燕回来，除了说高炜雄三个字外，还说了五个字，帮我杀了他。」「那之后，方燕去找了萧律师改名吴小雅，方辉最后真的随着方妈妈一起煤气中毒身亡了嘛？」有人问。
赵启却只是一笑。
那股沉静、打量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我的脸侧。
我没有回头，握紧了拳，低低地问他。
「你知道这不是故事对吗？」身侧的影子佝偻了些，那一团头部的黑影朝我的方向移了移。
有热气喷在耳廓。
「故事也好，真相也罢，都不重要了。」「是，不重要了，我只想问你一点，你靠近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的心中，有个答案，却又无比希望不是那个。
然而……
「你不是知道嘛？」赵启的手绕过我的脖颈。
身体的反应还来不及的时候，我的喉咙，已经割开了一条大口。
会场内，爆发出巨大的惊恐。
人，四处逃蹿。
我嗬嗬喘气，嘴里的比喉咙断口出去的少得多。
血液会带走身体的温度原来是真的，他没有骗我。
赵启的手松开，我软软地瘫倒下去。
像一条虫，蠕动，挣扎。
视线里的一切都是红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萧衍。
他说，「我欠你的，就都还清了。但你欠的债，还没到头。」哈哈哈哈哈哈，萧衍啊萧衍，你到了最后，还是背叛了我。
「告，告，告诉我，你，你，你…」视线越来越模糊，身体里的血，快流干了嘛？
赵启蹲下身，将我颊边的乱发别到了耳后。
他的声音轻柔无比。
「萧覃，其实在你杀掉我妹妹前，我是爱过你的。」我瞪大眼望向他，记忆却模糊一团。
「当时，萧衍给我安排了一套房子，就在你的隔壁，我一直偷偷关注着你，在猫眼里，记下你的一切。」影片中，无处不在的视线…
那一束目光原来是你嘛…
我的身体，颤抖的幅度越来越低，身体好冷。
赵启的唇几乎贴到我的脸上。
「你一直以为我死了，在那场煤气中毒里，其实没有。或许是冥冥中注定的孽缘，那天，我妈开煤气想带着我一起死那天，萧衍去了我家，救下了我，并给了我一个新的身份，赵启。本想用这个新的身份开始新的人生，以新的身份默默守护我可怜的妹妹，可…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捉弄人啊。」我突然有点想笑。
他盯着我，在我说完人世间最后一句话时，他的脸上呈现了我见过的最精彩的表演。
我看着，赵启被警察压在地上，手被拷进手铐。
赵启，在疯狂摇着头否认一切。
我笑着，颤抖着身体，在白布蒙下前，做了最后一个恶。
「你，你，眼里，可怜，温柔，的方燕，真的无辜嘛？当时，当时，高炜雄只，只往你那儿捅了一刀，可是最后却是全部都切除了，在你躺在，躺在巷子里，不省人事的那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