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晃着头，刀发着抖，打着颤。
「你骗我！你骗我爱上你！骗我的感情！可你是个女人！你是个女人啊！」骗？我嗤笑。
我眯起眼，凑近她的刀锋，「是你爱上我的，我从没引导过你，是你自己的幻想脑补了一场爱情，你真是可悲，你都这么擅于欺骗吗？一如对你亲哥哥那样？装成一个无辜的完美受害者？」她，浑身筛糠，月光下，她的脸，惨白如纸。
「你，都知道什么？」「不，你什么都不能知道，都是你的错，都是他欠我的！都是你们欠我的！」吼叫，愤怒。
我握住她的刀，刀锋离我的眼睛越来越近，她的力气，远比想象中还要大。
「你去死！去死！欺骗我，利用我的人都去死！」她嘶吼着发泄痛苦，全身的力气仿佛都用到了刀上，誓要把我千刀万剐。
余光中，有个发光的东西。
我咬紧牙关，空出一只手拿过那个东西，不管不顾就往吴小雅头上砸了过去。
三下、五下、七下…
她不动了。
血飙溅到我的眼睛里，灼痛，又兴奋。
我喘着气，从她身上起来，借着月光才认出，手里的是，从没用过的烟灰缸。
血，不断从底部滴落，一滴接一滴，粘稠又恶心。
她的脸糊成一团烂肉，手软软瘫在头两侧，手腕上还带着我送她的十八岁成年礼。
终究是你，不愿意活下去…
血红的水从我手指间溢落，已干的血迹似乎都胶进了掌纹里。
怎么搓，都能从那纹路里瞅到杀人的痕迹。
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种无形的陌生感宛如一条虫爬上我的脊背，钻进我的大脑。
一遍遍告诉我，你就是个冒牌货，是披着人皮的鬼。
突然！
我听到了什么声音。
一道低低的惊呼，估计进来的人，看到了地上的尸体。
他习惯赤足进来，不会留下多余的鞋印痕迹。
可我依旧能听到他的足底和地板接触后发出的「啵啵」声。
「姐，你杀了…方燕？」我低头看那道附上我半边身子的黑影，良久才开口。
「你看，你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让我越来越肮脏。」「我怎么，始终摆脱不了你呢？」我的语调轻到近乎耳语，黑影里的他，身形中等削瘦。
唯一留在光里的手，微微发抖。
我听见他说，「姐，我会帮你到底的。」吴小雅，不，现在该是方燕了。
我和他，一人拖头，一人抬脚，把尸体放在了一张地毯上。
裹好，装车，开进了那座坟山。
月光下的墓碑，蛛网密布，隐约还能看到「慈母」二字。
我没做过多停留，拍下最后一捧土，把铁锹扔进了他的怀里。
「你故意用她的手，抓了你的脖子？」我问。
他没吭声，后备箱发出砰的闷响，驾驶室门打开，他默默坐进来。
「如果查出来，也更好推到我身上，那个房子别住了，也不要和任何人说话，反正名字一开始写的是我，我和你换了，不会有人觉得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