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了，今天还来找我干什么呢？”
“大概是……来告别。”
江黎的声音放得很轻，而厉承州听到这句话之后，忽地如释重负。
他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存折本，嘴里面不住地叮嘱着江黎：“你能这样想就是最好，我本来都不敢将这一切告诉你，就怕你一时冲动留下来，其实都没有关系，天无绝人之路，这点钱我能够还清，天梦我也一定会替你保下来……”
听着厉承州的碎碎念，江黎心里突然发胀的厉害。
直到最后一刻，哪怕他已经知晓了所有的真相，厉承州还是要义无反顾的为她去牺牲或是付出。
可她何德何能，被厉承州从小保护到大。
江黎不想将这个残忍的解决办法告知，却又好像没有任何办法。
她咬唇，从喉咙里逼出那句话：“不需要了，哥哥，我要结婚了。”
刚直起身的厉承州，又僵在了原地。
他的眼底盛满了不敢置信，问江黎：“你在胡说什么？结婚？跟谁结婚？”
江黎深吸了口气：“季相宜。”
这三个字如雷贯耳。
厉承州眼底不敢置信更甚，说出来的话也开始有些词不成句：“为什么……是他？”
从他被领养进江家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跟江黎不可能。
在厉承州的印象中，江黎一直是那个穿着公主裙弹钢琴的小女孩。
她有着最好的家世背景，跟母亲全部的爱。
那时候的厉承州就躲在阴暗潮湿的阁楼里，看着闪闪发光的江黎。
尽管江黎没有得到过江五天的片刻重视，比之其余的千金小姐，人生要更波折更落魄，但厉承州还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他用冷漠跟疏离来建造高墙，假装看不见江黎的爱意。
而当她真正喜欢上别人——或者要结婚的时候，厉承州发觉自己还是接受不了。
更不用说，那个人还是季相宜。
一个如此专断，根本不在乎江黎想法的人。
嫁给他，江黎以后的日子又该有多难过？
厉承州深吸了口气，正想再开口劝劝江黎，就听见她过分凉薄的声音响起。
“我选择嫁给季相宜，是因为他足够有钱，家族也足够庞大。”
这句话，像是一把利刃插进了厉承州的心。
他从未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
江黎却说得分外坦然：“哥哥，你还不明白吗？我出狱之后就是为了复仇跟振兴厉家，而这些只有季相宜能给我，所以嫁给他我心甘情愿。”
第三十三章
这个说法，荒唐可笑但是又让人难以反驳。
毕竟厉承州早就知道，江黎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打算。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所费尽心力才能为江黎争取来的一线和平，江黎只要嫁给季相宜就能全部得到。
而江黎也吃准了这一点，说出来的话越发现实。
“我出身在豪门，也就注定我的婚姻将会是一场利益的联姻，从前我为之努力过，认为家族的兴衰荣辱与我无关，我只要嫁给自己喜欢人就好了，直到经过这些事我才明白，原来爱真的不能阻挡万难。”
“我知道季相宜对我只是一种征服欲，但是这世界上也没有人比他更加适合我，只有他能帮我做到，让江家付出代价，让厉家重现雄辉……”
还有保住你。
当然，最后这半句话，江黎没有说出来。
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厉承州也都清楚。
他看着江黎，久久抿唇不语。
江黎也不催促他，俩人就这样面对面静静的站着。
直到半晌过后，他才轻声问了江黎一句：“你爱他吗？”
江黎从容应对，她反问：“还重要吗？”
千千万万去爱与喜欢，都比不过一句合适。
江黎明白这个道理，厉静安也明白。
他不断的点着头，像是在认同江黎的话，又像是只是为了说服自己：“你说的对，这时候已经不再重要了，我也只能祝你幸福。”
祝你幸福这四个字，厉承州并不是第一次说。
只是他知道，这绝对是最认真的一次。
想起上次，他还是因为吃醋才说出这句话。
厉承州心里面酸酸涨涨，一时之间说不出是个什么情绪。
他一如既往的别过头，不再看江圣薇的眼睛，莫名其妙的开始自责起来。
“如果有的选，我也想过你们这样的人生。”
“我知道你过的很苦，但是这并不影响我羡慕你。至少你还有妈妈在爱你，也不用饿肚子。”
“黎黎，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