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清。
初中简宁就申请住校,尽量在家少呆,中考前一天,她爸妈又因为一些琐事吵了起来,眼看着又要动手,简宁去厨房拿了把两把菜刀出来就撂在父母脚边,告诉他们要不互相砍死对方,谁也别饶了谁,要不就离婚,不要再过下去了,更不要影响她的人生。
也许是被她那股子狠劲儿吓到,那晚之后,两人相安无事了一整个暑假,那是简宁过的最安宁的假期,高一那年,她们一家三口过了最后一个春节,春节过后父母终于结束了吵吵闹闹的婚姻。
简宁随简爸留在了花城,简妈回到了外婆身边,两千多公里外的一个小城,后来在简宁大一那年简妈再婚,嫁给了当地一个政府官员,听説过得还不错,而简爸一直独身至今。
简爸自从离婚以后像是突然醒悟过来,觉得自己对女儿太多亏欠,想要对简宁好,可简宁已经不再需要她,她仍然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这个家,义无反顾的去了汉城读大学。填志愿、恋爱、工作、结婚,所有的决定都是她自己拿,未曾与父母商议。离婚,回到花城她似乎也没有打算与简爸通气。
这对父女,他们之间的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开。简爸的孤独,她看在眼里,虽然她也理解简宁,可她仍然希望她能在花城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能有一个为她挡风遮雨的人。
“嗯,知道了,我会处理的”,简宁觉得晚上可能吃多了堵的难受,低下头,哪怕在刘雅面前,她也不想泄露过多的情绪。
两人买单的时候,帅哥那桌仍然推杯换盏热火朝天,刘雅瞥一眼,忍不住轻哼一声,跟着简宁离开了火锅店。
正闹得欢的江云翔,觉得有条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环顾一周,火锅店人声鼎沸,并没有什么特别,此刻,他尚不知,他的爱情会在阴差阳错间走过很多弯路。
晚上和刘雅逛完街回到家已是九点多钟,冲完澡出来,开了一瓶红酒,对着远处灯火闪烁的珠江夜色,她哼起小时候经常唱起的歌“天黑黑 欲落雨 天黑黑 黑黑,离开小时候,有了自己的生活.....”那是小学三年级爸爸给他买的磁带,她很喜欢,几乎一放学,她就躲在房间里反反复复地听。
那时候,每当爸爸妈妈吵架,她就将放映机声音调到最大,心想为什么外婆家那么远呢,要是外婆在是不是就能带她离开这里。再后来,她渐渐知道,只有自己才可以决定自己的路,于是她逼着父母离了婚,逼着自己毫不留念的离开他们,逼着自己活成了一幅谁也不需要的模样。
就像她和严皓之间一样,他们像朋友,像伙伴,像亲人,却并不像爱人,她觉得那不是爱,即使是漫长的十年,仍然无法让她生出爱情,或许童年、青春期的阴影会伴随她一辈子,让她无法相信爱情,也无法诚挚地去爱上一个男人。
但她并不怨恨爸爸妈妈,在那个年代,像这样的家庭很多,打着为孩子好,凑合着过日子的家庭很常见。父母能离婚 ,对她是一种救赎,对他们却是人生巨大的转折,像她这样逼着父母离婚还能被原谅,她没有什么好怨的。
她只是习惯了,习惯离他们远远的,习惯自己一个人做决定,习惯没有他们的日子。
这些年,她见父母的次数都很少,除了春节、生日,她也不会主动和他们联系,上次见妈妈还是她结婚的时候。因为再婚,有了一个疼爱她的先生,妈妈的眉眼舒展了很多,反而爸爸这些年一直独身,又一心扑在工作上,一个人撑着几十号人的设计公司,肉眼可见的老了,半年前回来看他时,他的头上又增加了不少白头发。
想到这里,眼圈酸涩,抬头憋回去涌到眼眶的泪水,望着隔江遥远的地方,那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简宁拿出手机,拨通了爸爸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很快被接通。
“宁宁,怎么想起给爸爸打电话啦?你还好吗?”爸爸的声音明显的欢快。
“爸爸,我很好,我在花城,明天晚上我回去看您!”
“好,好,好,明天爸爸煮你最爱吃的菜,咱们父女俩好久没见啦,陪爸爸喝两杯!噢,对了,你是一个人还是和皓子一起回来?”
“我一个人,明天见面再聊,爸爸再见!”连忙挂了电话,大概是酒精让人感性,她怕再説下去,她会心生胆怯,本来已经决定明天跟爸爸説明她离婚的事。
电话另一边,简有德却也没有感觉出异常,往常宁宁打电话回来,也是这般没説几句就挂了,他的女儿要回来了。挂了电话,他拿着手机在客厅里转了好几圈,然后一拍头,钻进洗手间对着镜子打量自己,不行,明天得去将头发剃短一些,白头发太多了,短一点看着不那么明显,胡子明天也要好好剃干净。噢,对,还要把明天的菜单拟出来,明天一大早去买最新鲜的的食材......
第二天上班,桌上已经摆着中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