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明凄厉哀嚎，整个人倒在地上不住抽搐。
身体翻来覆去，疼到几乎晕厥过去，却仍是死死护着胸口。
“将这老东西关入地台，严加看管。”
眼见云天明被拖走。
哈图舔了舔弯刀所沾鲜血，对跪在一旁的阿提道。
“唉，刚才也不知怎么的，也许是我的刀饿了，没收住力道。这老头子腿上的血洞怕是有些致命。”
“阿提。别给云天明治好，也别让他死了。吊着一口气就是。”
阿提单手抚肩，恭敬道。
“是！王上。不过，这美人与羊肉……”
哈图拿起一块肉，往弯刀血槽内沾了沾。
将带血的肉喂阿提吃下，哈图面上是难掩的兴奋。
“呵呵，待阿提归来，与我一同享用就是。”
“王上存恤！”
*
茫茫草原之下，地台狱。
失去髌骨的云天明，被狱卒像丢掉一条抹布般，甩在地牢满是狼藉的地上。
胸口除却剧烈起伏外，仍是乱作一团。
云天明咬着牙，才颤着声说出两个字。
“别……动……”
狱卒狠狠啐了一口云天明，将几颗干贝壳和一把蓟草丢到地牢内。
“老东西，不想死的话自己涂上这些。啧，看这样子真不像能活过今晚的。”
见狱卒终于离开，云天明这才肯松开紧捂胸口的手。
顷刻间，四个指甲盖大小的人影落在地上。
望着失去髌骨，倒在血泊中不住抽搐的男人。
陆秋予肩膀发颤，失声痛哭。
“这么多……血。温小言，我求你……坚持住！小简……救救温小言吧！”
第335章 不吃这套的大尾巴狼
哈图接到“云天明”密信的前两日。
时简一行已利用空间传送至西陵。
萧策与司听澜留在西陵整备军需，不得已时，便会与哈图正面交锋。
时简与容也计划直接潜进西戎，将身陷囹圄的玉素甫救出。
入夜，西陵府衙。
温言和陆秋予秘密潜入，打算将里娜并非敌人一事告知方长敬，并让西陵府衙针对西戎异动早做准备。
方长敬见到温言和陆秋予的瞬间，面色由惊转喜，难掩少年内心激动。
“徒儿见过温师父，陆师父！”
温言折扇一阂，倏忽敲了下方长敬脑瓜。
“哎~你这孩子，叫什么师父，多见外。早就和你说了，喊言哥和嫂子就是了。”
眼瞧陆秋予面颊逐渐变成绯色，方长敬愣在原地。
他这是眼花了么？
向来如男子般率性洒脱的陆师父……竟然脸红了？
长久以来，对情感之事向来神经大条的方长敬，显然没察觉出两位师父之间的火花。
温师父和陆师父之间……
原来不是兄弟情么？
陆秋予脸红得像火烧，说出的话竟有些支支吾吾。
“……温小言。我可还没嫁你，什么哥哥嫂子的？”
温言眉梢轻扬，笑意盈盈的眼眸一点点靠近陆秋予。
“早晚会嫁，阿予可是答应过我的。”
两人眸光自空中接触，微光闪烁。
陆秋予只觉心跳蓦地停了一拍。
她，好想和他在一起。
……可她，真的可以吗？
温言望向陆秋予，黑白分明的眼眸目光灼灼，仿佛看穿了陆秋予的一切。
他多想告诉阿予。
她可以。
时简给西陵三人组庆贺那日。
酒品向来不好的陆秋予，早就忘记自己说了什么。
而温言却清楚地记着，阿予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醉酒后的陆秋予，迷迷糊糊，不知所谓。
静坐在沙滩上，陆秋予靠在温言肩膀，微启的唇紧贴温言耳畔。
“我……很想很想嫁给温小言。”
温言一怔，将陆秋予双手紧握，顿觉心口跃动到了极点。
可下一刻，陆秋予打了个酒嗝，竟失落喃喃起来。
“可是，我不想……变成我娘那样。”
说话间，陆秋予因醉酒而泛红的眼眶中，是遮掩不住的泪光。
“温小言你知道吗？我娘本来……是个叱咤江湖的奇女子，纵意山水，行侠仗义……”
“可嫁给我爹后，她仿佛变了个人……不仅不爱笑了，对我也是疏离生分……那般漠不关心。”
被温言来回摩挲手背，陆秋予笑得苦涩。
“我不怪她。生活中的鸡零狗碎，将她慢慢消磨……直到死，娘也没再去那个她向往的江湖看上一眼……”
“我想嫁给温小言……可是，我不想……变成她那样。”
温言：…………………
他好像终于知道。
为什么阿予在成婚一事上，一直反复推脱自己了。
心口微微发疼，温言将陆秋予用力拥进怀里。
“阿予，我不会。不会像你爹那样，更不会让你……”
话未说完，温言耳畔已传来沉稳的呼声。
“……阿予？”
没有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