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章
染拂语拖着长音“嗯”了一声，沉思片刻，“不然你给我讲讲大漠吧，我第一次来，见什么都很好奇。”
闻言，阿丽雅莞尔，“沙漠的包容胸怀是不输于大海的，生于沙漠，长于沙漠，被沙漠哺育至今，我十分感恩且引以为傲。”
这倒是一种很奇怪的说法，沙漠地表干旱炎热，植被无法汲取水分，很难存活，首先在物种多样性上便输了一筹，所谓哺育，是让这两位天仙一般的公主喝露水吗？
“大漠之中人人善骑射弯刀，少见文臣，”染拂语微垂眼睫，轻声问，“不知库莫奚大人单人的是何职务？”
话音落，阿丽雅脚步不着痕迹的停顿了一下，黑暗之中，她背对着染拂语，叫染拂语看不清她的面庞。
“是祭祀，但库莫奚大人并非西夜域的祭祀，而是整个漠乌的祭祀。”
阿丽雅在前头兢兢业业的为染拂语引着路，不紧不慢道，“库莫奚大人的家族世代负责教导沙漠之花‘莎弥拉’，这一世的‘莎弥拉’生长在西夜域，所以，库莫奚大人便来到了这里。”
“这样么......”染拂语若有所思的盯着阿丽雅的背影，“祭祀什么？圣墟吗？”
阿丽雅一怔，似乎完全没料到染拂语会这样问，“不，漠乌是九州之内，唯一一个不信奉圣墟的，说起来很难让人相信，是圣墟的神明先抛弃了漠乌，而‘巫’，拯救了漠乌。”
巫？！
漠乌信奉的神明，居然是瑶池金母？！
“神明做了什么？才让你们觉得圣墟抛弃了漠乌？”
眼前的剧情走向明显让染拂语有点蒙，天启年间，北辰渊已经上任，圣墟就算有人想要尸位素餐，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够不够抗衡北辰渊这位以战功封帝的铁血帝王。
“更何况，如果圣墟抛弃了漠乌，那么，今日前来和亲的又为何会是三十三重天的君王之一？给与西夜域主赏赐的，又为何会是太阴神？”
“这......”阿丽雅明显被问住了，迟疑了半晌，阿丽雅才道，“但是，沙民就是圣墟赐予漠乌的啊，如果这都不算遗弃，那什么才算呢？”
“沙民来自圣墟？”染拂语此刻只觉荒谬，若非阿丽雅银眸之中透露出的茫然真诚无比，染拂语简直要怀疑，这一番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是阿丽雅刻意为之，避重就轻想要忽悠她的呢！
“这又是漠乌的老人流传下来的？没有人教过他们，人老了也不能四处胡说八道吗？”
“姑娘误会了，”阿丽雅认真道，“姑娘想必来自圣墟，所以不肯相信，但是姑娘，那已经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久远到，漠乌早已原谅了圣墟，可以与圣墟虚与委蛇，维系表面上的和平了。”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姑娘，你可知道，”阿丽雅的声音清丽而婉转，带着一丝远古的空灵，“‘沙民’，实际上就是远古的阴康一族的族人。”
染拂语心说，这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罪魁祸首现在正左手一只阿吉泰，右手一只库莫奚，乐颠颠的准备回娘家......不是，去神庙呢。
但面上，染拂语还是十分配合的装出了一副颇感意外的样子，“哦？阴康族？”
“是的，”阿丽雅的视线之中隐隐流淌着一股莫名的哀伤，“你瞧，现如今，早已经无人记得阴康族了，那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
接下来，染拂语听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灭族版本——
“诽谤！污蔑！他们这是在践踏我的神格！”在互通的神识之中听完了阿丽雅全程讲述的斗南，当场火冒三丈，疯狂咆哮，“什么叫做我想要迎娶阴康族族长的女儿未遂而放火屠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