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武跟着田黑驴来到匪窝的仓库,周志武摆弄着眼前的这门锈迹斑斑的俄式旧火炮。
周志武点点头说:“还不错!能对付用!”
周志武就又打开两箱子满是灰尘的圆溜溜的黑炮弹,用手捏了捏。
田黑驴问:“怎么样?能用不?”
周志武说:“的确有点潮了,必须马上拿出去晒晒,能不能用看老天爷的!”
田黑驴说:“好!老二,赶紧把这门火炮和两箱炮弹推到院子中央去!”
钻天猴不情愿地出去,然后带进来两个匪兵,将俄式火炮和炮弹箱搬运出去。
周志武说:“驴爷,等我敲掉了鬼子的掷弹筒小组,你马上发射炮弹,一定不能间断,决不可给鬼子的喘息的机会!”
田黑驴点头道:“好!”
周志武说:“还有,给我准备一件遮雨用的蓑衣,最好插上绿色的柳条!”
田黑驴说:“好,我马上拿给你!”
田黑驴转身要出去,被周志武就叫住。
周志武说:“等等。”
田黑驴止步。
周志武说:“鬼子欺负到家门口了,何必在山为匪呢,跟我们新四军一起干吧!”
田黑驴没有回头,也没有言语回应,停顿片刻,阔步出门。
小铜锣带着匪兵们依旧坚强的反击,田黑驴和钻天猴跑过来。
小铜锣说:“大哥,小日本是有备而来,咱们再继续扛下去,可就都完蛋了!”
田黑驴说:“无论如何都要死扛下去,能不能保住寨子,就看周志武的了!”
小铜锣诧然地问:“周志武?你们不把他交给日本人了?”
钻天猴说:“大哥,让周志武就去干掉鬼子的掷弹筒小组,我看是有去无回了!”
田黑驴骂道:“闭嘴!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钻天猴说:“还有,大哥,你咋能答应周志武带走抓回来的那个女人呢?那女人身份还没确定呢!”
田黑驴冷冷地说:“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钻天猴语塞。
匪窝对面深草丛中,日军加强小队的三个掷弹筒小组分别相隔七八米,仍旧连续的填充着榴弹。
突然,飞射到空中的榴弹被连续击落,落在地上依次爆炸,炸死了几个伪军和鬼子兵。
藤原川一大惊道:“八嘎!这是怎么回事!”
胡汉明有些懵了,四处张望。
胡汉明说:“藤原太君,是不是咱们的掷弹筒出问题了啊?”
藤原川一斥道:“不要胡说!肯定是有人故意捣乱!这土匪窝里,谁能有这么精准的枪法呢!”
紧接着,每次发出去的榴弹都依次被击落,或远或近的爆炸。
藤原川一拿起望远镜,眉头紧锁,朝对面的深草丛中观望。
此时,周志武穿着一身插满柳条的蓑衣,紧握中正式步枪,穿梭跳跃在深草丛中。
周志武快速的拉栓上膛,瞄准鬼子的一个掷弹筒。
鬼子兵填充好榴弹,榴弹刚发射出掷弹筒。
周志武迅速的勾动扳机,子弹飞出,击中榴弹。
轰的一声炸响,掷弹筒的碎屑和鬼子兵的尸体翻腾而起。
周志武猫着腰,疾步转换隐藏地点,拉栓上膛发射,又将另一个掷弹筒小组干掉。
周志武露出一丝微笑,暗道:“好使!”
周志武再次转换地点,寻找最后一个掷弹筒的方位。
匪窝大门口,众土匪看见日伪军的隐藏地接二连三的发生爆炸,大喜不已。
小铜锣喜道:“大哥,神了!真是神了!”
田黑驴松了口气,说:“真是没想到,周志武真有两下子!”
钻天猴不屑地说:“有啥啊,估计是瞎猫碰见了死耗子了。这小子就是命好,要不然早就下油锅了!”
小铜锣说:“二哥,要不你也去碰一个死耗子试试?”
钻天猴骂道:“滚一边儿去,不跟你瞎掰扯!”
田黑驴说:“小鬼子的火力明显是减弱了,老二,跟我进院子,该咱们给小日本回礼了!”
深草丛中,藤原川一举着望远镜,观察着不远处的另一片深草区。
望远镜内,发现了移动的插有柳条的斗笠。
藤原川一放下望远镜,拿起九七式狙击步枪,子弹上膛。
藤原川一说:“这个身影太熟悉了,怎么这么像周志武!”
胡汉明诧然道:“什么?周志武?周志武在七星岭?”
藤原川一说:“如果周志武真在七星岭,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为了夏知春而来,一种是新四军真的和七星岭的土匪有联系!”
胡汉明说:“不管是哪一种可能,这次咱们就把周志武和这帮土匪一巴掌都拍死!”
藤原川一说:“胡队长,这里就交给你了,秘密朝土匪山寨挺进!”
胡汉明点点头,说:“是!您呢?”
藤原川一阴着脸,指了指自己的眼罩,紧紧地攥着狙击步枪,说:“我和周志武还有一笔旧账!”
藤原川一拿着九七式狙击步枪,猫着腰离开,消失在深草丛中。
胡汉明说道:“全体秘密挺进!”
匪窝大院中,田黑驴和钻天猴来到院中检查晾晒的黑炮弹。
田黑驴叹道:“不行啊,还是有点潮湿,再晾晒一会儿。来人,拿大扇子给我赶紧扇扇!”
几个匪兵拿来大蒲扇,使劲儿的扇着地上晾晒的黑炮弹。
这时,院子中受伤的土匪越来越多,痛苦的呻吟着。
二杆子急道:“大哥,受伤的兄弟越来越多了!”
钻天猴说:“赶紧拿金疮药啊!快!”
二杆子说:“有金疮药有啥用啊,子弹还在里面呢!”
“现在下山找大夫肯定是行不通了。把所有的伤员都送到后山的山神庙去!祭拜祭拜山神!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们的造化了。”田黑驴一筹莫展。
夏知春趴在匪窝厢房的窗口,看着院子中被转移走的受伤土匪。
这时,铁柱从窗前路过。
夏知春使劲的敲窗户,铁柱止步。
夏知春说:“现在有多少受伤的人?”
铁柱说:“十好几个了,真是愁死人!你问这个干啥!”
夏知春说:“我学过几天的医,或许我可以帮上你们!”
铁柱不信地问:“真的?”
夏知春说:“赶紧放我出去!再过一会儿,他们就没救了!”
铁柱犹豫片刻,点了点头,然后跑进院子。
铁柱喊道:“大哥,小鬼子和二鬼子朝寨子扑过来了,开炮吧!”
田黑驴拿起一枚黑炮弹,迟疑片刻,将炮弹填充到炮筒中。
钻天猴说:“大哥,炮弹可没干呢,能行么?”
田黑驴说:“没有选择的机会了!能不能行,就看老天爷给不给咱活路了!”
田黑驴拿过火把,点燃了引线。
田黑驴、钻天猴和小铜锣等土匪都神情紧张地凝视着燃烧的引线。
此时,胡汉明等日伪军隐藏在深草区疾步前行,突然一枚炮弹飞来。
胡汉明抬头大惊,急忙滚到一边。
轰的一声爆响,几个伪军被炸死,腾起一团黑尘。
其他日伪军都惊慌地趴在地上躲避,迟迟不敢起来。
胡汉明满脸乌黑的抬起头,用手摸了摸脸,手变得发黑。
胡汉明骂道:“这是他娘的啥东西?”
副队长说:“队,队长,好像是煤球。”
胡汉明骂道:“煤你娘个球,你家煤球会炸啊!这是他娘的老式炮弹!”
鬼子副队长怒骂:“起来!都起来!继续前进!”
田黑驴、钻天猴和小铜锣等土匪见到命中目标后大喜,一阵欢呼。
小铜锣说:“大哥,天助七星岭啊!”
钻天猴说:“嘿,这几发破炮弹,还真他娘的好使!”
田黑驴兴奋道:“快!快填炮弹!别停下!”
匪兵开始一枚枚的填充黑炮弹。
接二连三的黑炮弹飞落在日伪军行进的深草区中。
瞬间土石蹦飞,硝烟弥漫。
枪支碎屑伴着日伪军的血肉躯体翻腾而起。
狡猾的胡汉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鬼子副队长大骂:“八嘎!八嘎!撤!!”
胡汉明趴在地上,快速的掉头疯跑。
周志武此时跑到了密林中,藤原川一在树林中追寻着周志武。
不远处传来接二连三的爆炸声,藤原川一大惊。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掀翻了藤原川一的军帽。
藤原川一急忙躲在一棵大树后。
藤原川一难以置信道:“八嘎!怎么可能!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周志武隐藏在对面的大树后,只露出一支枪管。
周志武笑呵呵地喊道:“独眼藤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藤原川一说:“周志武,你跑什么,你就是一个懦夫!!”
周志武笑道:“嘿嘿,你追我,能不跑么,我又不是大姑娘!”
藤原川一说:“周志武,今天你不会像上次在河东林场那么幸运了!今天我就要报瞎眼之仇!”
周志武蔑视地说:好啊,你周爷爷在这儿等着呢,你说怎么个玩儿法!周爷爷我奉陪到底!”
藤原川一说:“还是像上次河东林场一样,我们自由射击!这次可不是比试,这次要的是命!”
周志武说:“行了,别废话了,上次河东林场你不也是用阴招要我命么!”
藤原川一说:“上次不算,你还来了个帮手呢!”
周志武说:“行了行了,老子不和你掰扯!畜生,来吧!”
周志武紧紧地攥着中正式步枪,迅速朝前奔去。
藤原川一见周志武跑开,也与周志武平行的奔跑,时不时的用枪口瞄着周志武。
此时,夏知春被释放出来,在后山的破庙给一个受伤的土匪包扎伤口,不远处的角落坐在一些已经处理好伤口的土匪。
田黑驴带着匪兵进来,说:“弟兄们,你们怎么样了?咱们胜了!”
田黑驴看见夏知春正在给土匪处理伤口,不禁一愣,旋即目向其他受伤的土匪。
田黑驴问:“你们的伤口都是她处理的?”
受伤的土匪们点头。
夏知春说:“我学过几天西医,处理伤口没问题。”
夏知春处理好最后一个伤员的伤口,走到田黑驴跟前,说:“放我走吧。”
田黑驴说:“你跟我说实话,你真不是夏知春?”
夏知春说:“我早和你说过,我叫徐大花,我我根本就没听过什么夏知春!我也不认识什么周志武!对了,夏知春是谁?他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们这么找她!”
田黑驴说:“呃……哪儿都好!”
夏知春说:“你们肯定是抓错人了,你们抓的是夏知春,我叫徐大花,我希望你们能放我回杨家村!我要回家!”
田黑驴说:“不管你是不是夏知春,我都已经答应周志武了!”
夏知春一愣,问道:“你答应他啥了?”
田黑驴说:“周志武帮我们击退鬼子,我就让他带你下山!”
夏知春一愣,神情复杂的看着田黑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