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汹涌澎湃的群情,苏汉强下了决心,他的声音有如闷雷:“以往跟他们的恩恩怨怨,今日要跟他们当面一笔算清。”
就在苏汉强与苏汉威等人愤愤不平的时候,梁玉莲带着她的父亲梁迪庆和哥哥梁池彬在那边山路上出现了,他们身后边还跟着几位年青猎户。
梁迪庆拿着着绳索与竹杠,梁池彬则手提着尖利的猎叉。从他们那神采飞扬的脸色可以看出,他们是听了梁玉莲的汇报后,专程前来收获猎物的。
他们一边走一边兴高采烈地谈论梅花鹿肉今晚该如何分配,又该如何烹调。
他们的声音在本是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嘈杂。
苏汉威听到声音后,踮脚望去,指着那边的山路:“啊,阿哥,你看,文羊田寨的人来了。”
苏汉强悻悻地:“好呀,他们这一回是不请自来,省得我们到他们寨子里去跟他们算账。”
梁迪庆在不远处也望着见苏汉强等人,侧头问梁池彬:“云排村那一帮人来到我们安装捕兽夹的地方干什么呢?”
梁池彬似有所感,话中有骨:“谁知道他们怀什么鬼胎呢?”
梁迪庆推测道:“他们是见我们捕到了梅花鹿,想前来分一杯羹吧?”
梁池彬没好气地:“哼,他们来还会干好事?以前我们安装捕兽夹逮住猎物只见留下血迹,却不见了猎物,我看这一回他们又想故伎重演了。”
梁迪庆不屑道:“不行,今天得跟他们面对面算清那笔账!”
梁池彬下决心地:“对,不能让他们继续为所欲为!”
说着,说着,梁迪庆与梁池彬等人来到了捕兽夹前,见到前面空空如也,并无什么猎物。
梁迪庆向梁玉莲问道:“阿莲,你匆匆忙忙地跑回寨子,说我们安装的捕兽夹夹住了猎物,现在那梅花鹿呢?”
梁玉莲大感奇怪:“是呀,刚才我明明在这里见到我们安装的捕兽夹夹住了梅花鹿的右脚,它还一味地挣扎哀叫,我这才跑回寨子叫你们前来。怎么这么快就不见了那头梅花鹿呢?”
梁迪庆:“阿莲,你没有看错眼吧?”
梁池彬加重了口气:“阿妹,你认真想一想,你有没有看错了眼?”
“我的眼力这么好,怎会看错呢?!捕兽夹夹住的那头梅花鹿,起码有七十斤重,那是千真万确的。”梁玉莲口气十分肯定,她指着捕兽夹下的血迹,又说:“你们看,这捕兽夹和地面还残留那么多血迹哩!”
梁迪庆与梁池彬低头察看草地,的确,梁玉莲说得没有错,捕兽夹的利齿和下面的草地,有一大滩尚未干透的血迹。
梁迪庆望着站在旁边的苏汉强等人,似乎悟到了什么,冷冷地说:“哼!苏汉强,一定是你们云排村的人偷走了我们逮住的梅花鹿。”
梁池彬将尖利的猎叉朝前一抖,喝道:“你们快快将梅花鹿还给我们!”
“对,快快将梅花鹿还给我们!”文羊田寨的人也在大声附和着。
苏汉强认为梅花鹿被自己的箭射中,追到这里不见猎物,肚子里本来已有一窝火,如今被梁迪庆等人喝问,更是火冒三丈:“喂,明明是我射中了梅花鹿,你们强行夺走了,我正要找你们算账,你们却是反咬一口!”
血气方刚的苏汉威在帮腔:“今天我跟我哥他们一起出来打猎,我哥一箭就射中了远处的梅花鹿,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不信,你问一问他们。”言罢,他指了指他身后的那班人。
云排村的人都异口同声地说:的确是苏汉强发箭射中了梅花鹿,这猎物应该归我们所有。
梁玉莲的黛眉倒竖,反驳道:“你们真是白天说梦话!明明是我家安装的捕兽夹夹住了梅花鹿,你们却硬要说那只梅花鹿是你们射中的!”
苏汉威一步抢前,声音更大,顶撞梁玉莲:“是我家强哥在那边用箭射中梅花鹿的!”
早些时候,梁玉莲来到这里,梅花鹿所中的箭当时在它身子的背面,也就是说,那箭被梅花鹿的身子遮挡住,所以她没有见到梅花鹿身上已中了箭,便矢口否认道:“你们胡说,梅花鹿怎会是你们射中的呢?!”
苏汉威眼睛瞪大:“我们是有证据的。”他讲话时放大喉咙,唾沫喷到了梁玉莲的脸上。
“喂,你这个人讲话怎么这般没礼貌的呢?”梁玉莲抹着脸上的唾沫,厉声质询:“你们的证据在哪里?”
“这就是证据!”苏汉强举起手中利箭,放在梁玉莲的眼前晃了晃:“你看,我的箭上还沾有梅花鹿的血迹,你们想狡辩是不行的。”
苏汉威:“要强夺我们的猎物,你们太过分了!”
梁池彬认为对方已经夺走了他逮到的梅花鹿,现在还要反咬一口,欺负他的妹妹,压不住的怒火“呼”地窜上心头:“你们放屁!明明那梅花鹿是我们的猎物,你们占为己有,还要耍赖!真不知人世间有羞耻两个字!”
苏汉强见对方出言不逊,心中怒火中烧,斥道:“喂,你本身已是无理,还要出口伤人?!”
梁迪庆奋怒地向他们吐出了积郁已久的闷——这两个月,我的捕兽夹好多次都有猎物的血迹,证明已有猎物中了招,但就是不见到猎物。我敢肯定,捕兽夹所捕到的猎物是被人偷走了,今天我终于知道,原来就是你们!
无端端被人诬陷,苏汉强又气又怒:“呸!你大白天冤枉人,我敢对天发毒誓,如果我偷过你的猎物,就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梁迪庆却不领情:“哼,你发誓当作吃生菜,有什么用?总之,今天我们总算亲眼见到你们的所作所为了!”
苏汉强自恃有理,声音越来越大:“呸!你偷了我的猎物却要反咬一口,真不知人世间有羞耻事!”
双方都是认为自己满有理,带头人都是脾气比较暴躁的人,所以双方争吵起来的时候火气一直往上冒,由争吵逐渐演变成对骂,骂着,骂着,双方的距离越走越近,苏汉强的手指差点儿戳着梁迪庆的鼻子:“对你们我已经忍了很久了!”
梁迪庆将苏汉强的手从鼻子前用力按下来,退后了几步,斥道:“你的手指是不是想戳穿我的鼻子?我对你们也是忍了很久,现在已是忍无可忍了!”
“那么,你想怎么样?”苏汉强说着,一把夺过身旁苏汉威手中的猎叉,举了起来,对着梁迪庆抖了抖。
猎叉的钢铁尖锋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冷厉的光芒。
梁池彬见对方竟然举起猎叉,一副要动武的模样,也不甘落后,闪身过来,也举起了手中的猎叉,将苏汉强的猎叉“啪”地往下一压,怒斥道:“怎么啦!你斗胆欺负我爹他老人家!难道我们怕你不成?!”
苏汉强自恃身体比对方强壮,更是不甘被压在下风,将猎叉往上一挺,将梁池彬的猎叉挑开,反斥道:“我看你吃了豹子胆,竟然当着这么多的人来欺压我!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是怎样写的了?!”
言毕,将猎叉朝前一挺,猎叉的尖锋离梁池彬的胸口仅有半尺远。
梁池彬也是一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平素吃软不吃硬,今见对方要动武,便举起手中的猎叉往横里一拨:“呸!难道我怕你不成?!”
梁池彬的猎叉这么一拨,将苏汉强的猎叉拨开,那猎叉借着惯性往旁边荡开,无意中击中了旁边的苏汉威腰部。
苏汉威腰部重重地挨了这下子,隐隐作痛,怒火焚烧,破口大骂:“哎呀,你竟然动手打我?!”说着,夺过旁人手中的木棍就朝梁池彬打了下去。
梁池彬眼快,连忙举起猎叉来应战。
木棍与猎叉相撞,“砰”的一声,双方虎口都感到了剧震。
梁迪庆见对方要砸打自己的儿子,喝了一声:“你们休逞猖狂!”拿着竹杠横扫过去。
苏汉强见梁迪庆动手,也操着猎叉来抵挡。
于是,文羊田寨与云排村的人便举起手中的家伙,“乒乒乓乓”地对打起来。
一时间,本来平静的山林演变成乱哄哄的战场。
正在他们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厉喝:“住手!”随即,一个身影似旋风般卷了过来,插入了战圈,将交战的器械挡开。
众人定睛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石飞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