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拖在地上发出哐哐当当的响声,只见从那团黑雾中慢慢有两个人的形状显现,一人手中握有两条手腕粗的铁链,另一人肩上扛着一副铁枷锁,随着两人走近了我才看清了两人的面目,虽然长着人的身体但是却是牛马的头脸。
“是……是……牛头马面啊……”赵太太说话结结巴巴的越说越往通道口处退去,但凡是个人第一次看到都传说中的神怪都是这个反应。
即使是见鬼经验丰富的我也是看得双眼发直,两人都是异常高大威猛身长八尺有余,膀大腰粗迎面走来甚是凶神恶煞。
路过我们身边的时候稍稍驻足侧目看了我们一眼,那不是普通人的眼睛,那是圆睁的牛眼和马眼异常的炯大,只是一眼感觉就要将我们两人的灵魂吞噬其中,我和赵太太屏气凝神和那两双眼睛相对着,不是我们状着胆子看的,而是那种威严让我们灵魂都呆滞了。
他们二人用近乎看不见的速度就闪现在祖孙三人的面前,那三人连求饶的时间都没有,牛头就立刻用铁链把三人锁成一排,马面幻化出了三副铁枷锁,铿锵的三声铁块撞击的声响后,只见祖孙三人像是劳改犯一样丧眉垂眼的就跟着牛头马面的身影往黑雾的方向飘去。
劫后余生的我们连平复紧张情绪的时间都没有,我不敢耽搁连忙扯着还傻愣在一旁的赵太太往通道里头飘去,宽阔的通道逐渐变得狭窄,明见度慢慢降低后就又看到了路两旁的龙爪花。
就在我们快要见到生机的时候突然又听到了最后一声公鸡啼叫,明明就近在眼前的明晃晃的通道口居然消失不见了,随带着消失不见的还有通道两旁的龙爪花,我们就这么漂浮在一个摸不到四壁的环境里。
“赵太太……”我是抓住赵太太的胳膊为了让她心安一些,我喊了她一声让她知道我的方位。
“……诶……诶我在……”赵太太的声音从我身后处很远的地方传来,那个距离明显不是我身边这个被我抓着胳膊的赵太太发出来的。
我心生疑惑但是四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即使我转头去查看情况除非我戴着夜视镜否则也是一片黑,就在这时背后适时的亮出了一道柔和的光线,将我和赵太太的影子一长一短的投射在我面前。
“天师……救救我……”赵太太的声音还是从背后远处传来,但是地上的影子明明投射出的依然是我牢牢扣住身边赵太太的胳膊。
为什么身边有一个赵太太背后还有一个,就在我想要转头看个明白来解开心中疑惑的时候,我想起了临行前张焱飞交代我的一句话‘回来的路上不管什么人叫你都不要回头。’我僵直着脖子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不由自主的转头了,我不知道赵太太是不是也被趁虚而入的孤魂缠住诓骗她回头,我直挺挺的目视前方大喊一声:“赵太太无论什么人叫你都不要回头,那些都是想要趁此机会霸占你身体的孤魂,你只管闭上眼睛就好,我会带着你出去的。”
并没有得到赵太太的回应,连身后的那个赵太太的声音都不见了。
接着通道内响起了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许辰,你走的方向错了,往这来。”
我一下子就辨识出是张焱飞的声音,在这个最无助的时候张焱飞的声音无疑是黑暗中的指引道路的北斗七星,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往身后转去,就在我头转到一半的时候,身前一道昏暗的光线照进原本关闭的通道内,一股很强的引力将我和赵太太的灵魂往通道的方向拉扯过去,甚至让我没办法转头看清身后的情况。
我和赵太太的灵魂被硬生生的扯出通道的时候,地心引力的作用让我们重力加速度的往下坠,直到我直接一屁股砸在地面上,身体传来的疼痛感让我有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我是睁着眼睛的,我将手伸到自己的面前依然还是看不见自己的手指,一望无尽的黑暗。
“终于回来了。”张焱飞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你们这些孤魂休想骗得了我。”我甚是霸气的吼道,脖子僵直的时间太久了感觉都有点针扎似的痛。
“啊……法师,我们真的回来了。”赵太太很是激动的摇晃着我的手臂。
我耳膜都快被这声尖叫刺穿了,我很是无奈的按压着左耳膜,突然感觉后脑勺处的绑带松动了一下,一条红布落在我的掌心,当我重新看得见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已经是28号别墅的偏厅里头了。
面前还是那一大一小的神主牌位,我侧目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的确是赵太太,随后我才转身寻找张焱飞的方位,等我看到站在身后的张焱飞时,我毫不犹豫的一脚飞踢过去,一来想确定我确实是回到了自己的肉体,二来我是想趁此报私仇的。
张焱飞身手很快的抬腿屈膝阻挡我这一脚,这下换我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痛得我呲牙咧嘴的捂着自己的小腿怒骂道:“你小子太不道义了,老子差点折在那个鬼地方。”
“我不是加持了神明,让牛头马面去救你们了吗?”张焱飞一点都没有愧疚的心情,反而还很是得意的说道:“你放心还没有小鬼能从我手里把人抢了去。”
“妈了个巴子,出生入死的是我,你得意个屁。”
我还想对张焱飞动手的时候偏厅的门就被人冲开了,原本守在门口的那个女人慌里慌张的问道:“我听到里头动静这么大是怎么了?”
“妹妹,我刚刚……”赵太太刚刚惊魂未定想要找人一吐苦水,可是却突然停住了往下说的话,双眼看着她妹妹一脸疑惑等着她说下去的脸,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又转像是无从说起,随后释然一笑说道:“算了,没事。”
她妹妹看赵太太的这一笑吃惊的张大嘴巴,和我们相望着:“这是发生什么事?”
身为整件事情的参与者我好像能理解这份释然,只有在历经了生死之后才能将一切事物全部看轻的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