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恋尘世浮华,不写红尘纷扰,不叹世道苍凉,不惹情思哀怨,闲看花开,静待花落,冷暖自,自……”梦无痕百无聊赖,周而复始的念叨着杨剑雄传授给她的古诀,甚是郁闷,郁闷到抓狂吐血。
“哎!灵芝圣水啊灵芝圣水,雄哥哥说你神奇玄妙,可为何你没点反应呢?哪怕是快石头也该捂热了啊?你到底是跟姑奶奶摆谱,耍大牌呢?还是故弄玄虚,装逼呢?要不你就是名负其实,浪得虚名?”梦无痕郁闷的自言自语道,她失望的叹了口气,苦中作乐道:“既然没机缘,那你有种就继续高冷吧!姑奶奶才不稀罕这破水哩!这水温还凑合,泡个灵芝浴也不错,算是不虚此行了。”
“冷暖自知,干净如始,如淡雅之莲,婉约细致,从容绽放,无证无求,轮回静守。净心素雅,不污不垢,纯善灭恶,淡看浮华……”梦无痕念经似的碎碎念,古诀沦为催眠曲,梦无痕在无奈中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另一方面,秦傲仙帝的主墓内。
主墓室内自成一个空间,室壁间隔的盏盏人鱼膏烛火点亮了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的墓室。室壁内的镀金的雕砖,表现着门楼、格子门、棂窗、桌椅、屏风、灯、盆花等,惟妙惟肖,鬼斧神工。小股水银模拟着四渎、百川、五岳九州,形成山川地理;而墓室顶绘画、线刻二十八星宿,日月星辰,构成宇宙苍穹。可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
“这恬不知耻,骄横跋扈的死鬼,到死还做着帝尊的春秋大梦,埋土了还奢望着仰观天文,俯察地理,真是贪心不足,九界八荒岂是他能觊觎的。”杨剑雄嘴角微扬,那抹耐人寻味的浅笑掺杂着戏谑和唏嘘,感慨刘骁龙还真会来事。
“帝尊,那就是秦傲仙帝的棺椁!棺椁底下貌似有个洞,当年我就是莫名其妙,阴差阳错的被吸进去的!”傲天犬幻变成人形,记着正对面墓壁上竖立的木椁道。
无需傲天犬提醒,眼前黄肠题凑的木椁如此醒目,杨剑雄早就留意到了。只见它漆涂其外,披以珠玉,饰以翡翠,椁棺上龙凤呈祥,花纹雕饰,栩栩如生。木椁前立六十四根金龙盘玉柱,玉柱上盘旋的金龙受弹簧控制,龙头龙须随风摇动,金光闪闪,似真龙凌空,扶摇直上,呈龙啸九霄,睥睨九界之势,好生威风。
杨剑雄玩味的说了一句:“刘骁龙,是我请傲天犬拖你出来呢?还是你自己厚颜无耻的走出来了?”
咔咔咔——木椁棺盖被一股凛冽的怒气震开,弥漫着浓郁的幽幽青气,显得诡异。青气散尽,从木椁中走出一具万年古尸,自见他头带冕旒,玉串随着他稳重的脚步轻微摇晃,高鼻,长眼,昂首挺拔的身上一袭青黑色绫罗绣五爪金龙的龙袍,间以五色云彩,饰以绛色蝙蝠、藏青如意头,脚踏黑缎青色丝履,处处彰显着身份的尊贵,九龙点缀,九五至尊。
“刘骁龙,你这一身仿得不错,虽然是赝品,不过接近克隆了。”杨剑雄玩味的戏谑道,嘴角的浅笑渐浓,对于这嚣张跋扈,对帝尊之位终生觊觎,一世耿耿于怀的家伙,作出任何大逆不道,惊世骇俗的行径都不足为怪,杨剑雄坦然视之,到死都没想明白,也活该他死不瞑目,抱憾终生的。
刘骁龙紧闭的眼眸突然红光闪现,赤若炭火,如烛火般飘忽,似欲透视眼前之人的前世今生。随之,红光隐去,逐渐黯淡消失。
“你这陵墓修的不错!没想到你还能请王禅老祖出手,难怪会有此手笔。”杨剑雄由衷的感叹了一句,接着话峰一转,挑衅道:“你斗敢按我的规格下葬,私造帝尊级的陵墓,难道就不怕我抹脖子,让你遭天谴吗?”
“没准我哪天活腻味了,生无所恋,到时候一条白绫或一柄匕首了结了这条烂命,那你就悲催咯,这业障,得遭多大的天谴,起码是灰飞烟灭,万劫不复吧!”没想到向来性情不定,刚猛狠烈的刘骁龙还能沉得住气,不过杨剑雄也不在意,换作任何人,这把柄落在别人手里,再不爽也只能忍气吞声的份了。经过这下的火上浇油,估摸着这暗潮涌动的怒火也该爆发了吧。
“找死!”果不出所料,刘骁龙眼皮紧闭的眼眸瞬间红光乍现,似熊熊燃烧的火焰,滔天怒意散射出来,欲将眼前的小辈焚为灰烬,他声如洪钟,惜墨如金的怒斥道。
“死?你敢吗?吓唬谁呢?量你也没这个胆,别抬举自己了,有种你试试?同归于尽,还是鱼死网破?”杨剑雄伸着脖子,嚣张的挑衅道,对于对方的威胁,他压根就没放在眼里。脑子埋糊涂了吧!威胁他,谁威胁谁啊?也不搞清立场,主动权完全在他手上,对方能奈何?玉石俱焚吗?刘骁龙他舍得这地宫不?谁信,鬼才信呢!
“人在屋檐下,就得会低头。大家都是老相识,我也不会狮子大开口,不过是作笔交易而已。”杨剑雄见对方半天没个动静,怒火充斥的眼眸再次黯淡下去,想必是权衡利弊,没了脾气。他也懒得跟对方逞口舌之快,直接开门见山点出了自己的意图。看着对方微微抽搐的嘴角,心里一阵冷笑,你跋扈,我比你更跋扈,你嚣张,老子狂妄给你看,你的地盘也得听我的。
“除掉草薙剑和宇宙锋。”刘骁龙冷冷的说道,一字一顿的崩出了自己的底线。
“就那破铜烂铁,我压根就不稀罕,也只有你秦傲国当神器供奉,白送倒贴我都要考虑考虑。”杨剑雄一脸轻蔑,冷漠的不屑道。
刘骁龙的伟岸魁梧的身躯明显抖动了两下,但始终没有睁眼,他努力收敛着怒意,情绪的波动会加快血气的衰竭,他必须尽量克制,否则他万年的努力将会付诸东流,一败涂地。
“这就对了,好歹也是仙帝,修心养性也是门必修课。”杨剑雄轻佻的玩笑道,接着脸色一凛,不苟玩笑的对刘骁龙说道:“我要的不多,于你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何物?”刘骁龙依旧惜字如金,似精打细算的土财主,不过所剩无几的血气容不得他动用,更别提挥霍浪费了。
“青铜冰鉴和八咫镜。”杨剑雄轻描淡写的说道,似乎他口中的这两个帝器平常的就像缺口的破陶碗一样平淡无奇。其实他此行的目的是奔着青铜冰鉴和九天莲花洞来的,八咫镜不过是顺手牵羊,反正不要白不要,对方不稀罕,便不代表东西不珍贵,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是不是宝,看落在谁手里。
“什么?你要青铜冰鉴做什么?”刘骁龙面色一沉,血眼再次睁开,杀气浮现。
“何用?明知故问,你当我冒着兵马俑军阵轰杀的危险,到你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旅游观光,完了讨个青铜冰鉴回去作冰镇古酿吗?”杨剑雄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态度坚定,不容反驳的说道:“这事由不得你,不过我可以考虑不斩断你秦傲国的龙脉,甚至可以勉为其难的给你寻个靠谱的继承人。”
墓室内一时缄默无语,时间就像凝滞了似的,拖沓着不走,原本就不融洽的气氛现在完全跌到了冰点,刘骁龙合上眼,在心里盘算,不过板上钉钉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盘算权衡了的,也就差尘埃落定了。
杨剑雄倒是无所谓,耗,看谁耗得过谁?要论耐心,他有的是,难不成还输给性情不定的刘骁龙不成。傲天犬看着二人的谈判,一颗瘦小的心灵是起伏不断,操碎了心,当年掏秦傲仙帝口中的夜明珠时,对方像死人是的,为何隔了万年,就这般恐怖骇人呢?细细想来,当年之举无异于虎口拔牙,能相安无事,真是踩了狗屎运了。
“拿去!”半响,刘骁龙袖子一挥,飞出两物,向杨剑雄送去。到底还是妥协了,不过他根本就没有谈判的资格,生杀大权握在对方手里,半点由不得他,只有乖乖就范的份了。
“所谓投桃报李,礼尚往来,你有大义灭亲之心,我便有成人之美之意。”杨剑雄顿了一下,将鉴定过的青铜冰鉴和八咫镜收入怀中,喜怒不形于色的淡定道:“中元节子夜我在九天莲花洞侯你,续你三百年寿辰,别贪得无厌,此世只有这一艘莲花乌篷船去还阳谷,至于我要的,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滚!”刘骁龙袍袖一挥,一股狂风骤起,将杨剑雄和傲天犬卷入其中,刮了出去,墓室恢复了以往的安静。
秦傲帝陵的封土之上,宏伟的门阙和巍峨的陵殿群尽收眼底,有种登高望远,一览众山小的俯瞰天下之感。城垣两旁筑着雀台和乳台。乳台至南面神门,神道两侧依次列象、獬豸、鞍马、虎、羊、蕃使、文官、武士等石雕像,甚是威严肃穆。
“这秦傲仙帝也太暴躁了,逐客也不打声招呼,暴君!”傲天犬不爽的埋怨道。
“傲天,你该知足了,当年他看在王禅老祖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你盗取了他口中的夜明珠,算是慈悲了。”杨剑雄客观的说道。
“我说这老匹夫怎么没动手,原来是碍于旧主的面子。”傲天犬恍然大悟,尴尬了一句,继续说道:“那暴君哪称得上慈悲,还不是欠了王禅老祖的人情,不好意思出手罢了。”
杨剑雄不作反驳,也懒得评点别人的是非对错。不过傲天犬说得也没错,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不就这个理吗?不过刘骁龙知恩图报,说明本质不坏,只是脾气暴躁,狂妄嚣张了些,但是秉性使然,又能奈何呢?
咻——一股清泉水柱冲天而起,从一冢独尊的秦傲仙帝陵的封土上冒出,水柱之上托着一具清艳脱俗的曼妙之体,似出水芙蓉,似青莲清净无染,缓缓的落在杨剑雄跟前,水柱退去,封土无痕。
杨剑雄会心一笑,祭出五马青铜战车,将梦无痕抱入战车之中,转头对傲天犬说道:“傲天,还楞着干嘛?难不成想靠鬼谷虚度去蝗蜢古国吗?”
“哎!”傲天犬受宠若惊,欣喜若狂,化作真身轻盈一跃,蜷缩在杨剑雄跟前,眼眸异常激动。于它而言,能和帝尊共乘一车,何等荣幸。
五马彩翼扑棱,腾空一跃,踏五色祥云,瑞彩笼罩,逐日追风的朝蝗蜢古国飞去,可谓日行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