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千帆呆了,他好长时间都是一帆风顺、春风得意,现在才感受到挫折,坐在地上,低头盯着头枕在他大腿上的赵美丽。
旁边的千叶千寻靠在帅千帆身边,见他抚摸着赵美丽那带着微笑逐渐僵硬的脸,便小声安慰道:“千帆君,大岛……赵美丽姐姐已经死了,咱们还是暂且把他放在此处,等到战斗结束再安葬她吧!”
远处的袁叶茜发觉这边情况有异,向山崖下丢了几块石头,躬着腰跑了过来,见此情景痛叫一声道:“赵姐……”又见帅千帆一脸凄然沮丧的神情,她不禁一惊指着他叫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帅千帆听了虎躯一震,抬头道:“这是谁的名言?”
袁叶茜正容道:“这是咱们中华民国国父孙中山先生的遗言,他老人家虽然不幸年老病逝,但是这句遗言仍然激励这我们向前进。”
帅千帆叹气道:“原来他也死了!这才是自古英雄比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啊!”
这时伏在山崖边拿着望远镜监视下面的山口悦子道:“日军又开始爬崖而上了,我发现了驱逐舰上迫击炮的位置。”
帅千帆精神一振,将赵美丽的头轻轻移放到地上,来到山口悦子身边趴下,向远处的驱逐舰看去,问道:“迫击炮在哪里?”
山口悦子把望远镜递给他道:“他们躲在船头第二座炮塔后面,那个主炮手怕被咱们狙杀,因此观察咱们的方位时露头很短暂。”
帅千帆接过望远镜看了一会,果然见一个家伙拿着望远镜在那座炮塔左边一露头,看了一下又迅速缩了回去,过了一会又在炮塔右边一露头,接着又缩了回去。
山口悦子低声道:“千帆君,我到旁边故意暴露身影不住移动,让那个主炮手看到又不确定我的位置,引诱他在炮塔右边接连露头的时候,你就一枪干掉他。”帅千帆拿过一支步枪答应了。
山口悦子去依计行事,果然引得那个主炮手探头探脑,观察她的落脚处,被帅千帆看得亲切,举起步枪将他一枪爆头,脑浆溅到了旁边炮塔上一片殷红,然后一头栽倒在甲板上。
帅千帆见那个主炮手的尸体有半边露出炮塔外,便放下步枪,向后退出两三米,摸出腰间的一颗手雷,拔出保险栓在身旁的岩石上一撞,然后突进一步将手雷猛地投掷了出去。
完成了引诱任务走回到近处的山口悦子见了暗中叹气:“看来千帆君是被仇恨冲昏头脑了,这里距离驱逐舰至少有一百二十米,手雷怎么能够掷到船上去?”
千叶千寻似乎比帅千帆自己还有信心,握紧拳头替他使劲道:“中,中,中!炸死那些坏蛋!”
只见圆滚滚的手雷从山崖上破空而去,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向下面的驱逐舰射去,精准地落在了那名迫击炮主炮手尸体旁。手雷在撞击甲板的同时也被死者有些歪斜的大腿一挡,并不弹跳起来,而是沿着他的的大腿滚到小腿,再叮叮当当滚到炮塔后面去了。
只听一声爆炸传出,从炮塔后面炸飞起一个士兵,扑腾一声栽入海里去了,跟着从炮塔后面滚出一个迫击炮炮管,直滚到船舷边才停止不动。
帅千帆这一招真是神来之笔,山口悦子看得又惊又喜,大声喝彩道:“好!”
当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帅千帆这时才想起来用手雷解决驱逐舰上的高射机枪手,他当即又掷出了两颗手雷,直飞舰上向他们射击的两个高射机枪掩体。
这两个防空的高射机枪掩体设在驱逐舰顶层,是两个用一米多高圆形钢板遮护的无顶掩体,因为有一扇弧形的铁门在战斗中是紧紧关闭的,所以只要把手雷丢到圆形的掩体内,怎么滚也滚不出去。两声爆炸之后,两挺高射机枪立刻哑火,四名正副机枪射手非死即伤,都倒在了血泊中。
爬山崖的日本兵没有了火力掩护,被帅千帆用步枪射击和袁叶茜、千叶千寻用石头飞砸之下,纷纷坠落而下,死伤惨重,剩下的急忙下爬逃命。
半个小时之后,驱逐舰起锚逃走了。此次山崖阻击战,帅千帆他们共击毙日军三十一人,击伤十二人,自己这边也牺牲了赵美丽(大岛少佐)。
帅千帆见那艘驱逐舰转过小岛去和另一艘去会和了,担心在前面守卫的武藤纯子人单势孤,连忙让山口悦子和袁叶茜守在山崖上,他带着千叶千寻来到山前。
武藤纯子这边,靠岸停着的驱逐舰已经退回了大海中,在三四里之外停住。岛后的驱逐舰慢慢驶出,也在它附近抛锚停住。
武藤纯子听千叶千寻讲述了山谷的地形和战斗的经过,对帅千帆道:“天快黑了,今天日军是不会攻上小岛了。咱们人少,难以两头兼顾,还是把重机枪搬到山谷中去防守吧!”
帅千帆心里想着赵美丽之死,有些神不守舍,没有听到武藤纯子说什么?
武藤纯子心里叹了一口气,拉了帅千帆一下,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帅千帆听了点头同意,便拆了重机枪,扛着枪身提着三角架向山谷转移,武藤纯子和千叶千寻一人扛着一箱子弹,一人扛着一大包食物跟在后面。
来到山谷中,天色已黑,帅千帆上山叫回山口悦子和袁叶茜,把赵美丽的遗体抱了下来。
因为牺牲了一人,众人的心情都很沉重,聚在小屋前围着篝火吃了点干粮就休息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千叶千寻突然惊叫道:“啊呀!千帆君不见了!”众女都一跃而起,果然不见了帅千帆。
正在惊慌之时,忽听帅千帆远远喊道:“我在这里!”众女扭头看去,只见帅千帆从南面山洞中大步走出,右手提着一挺轻机枪,左肩扛着一箱子弹,背着两支步枪,身上还挂着许多子弹带手雷包。
千叶千寻松了一口气大声道:“你到哪里去了?吓死我了!”
帅千帆快步走近笑道:“我到了下半夜就醒了,睡也睡不着,于是就去山崖下把死亡日军随身携带的枪支弹药都收集上来,又去南面山梁上扛来重机枪子弹。你们看,还从山梁下那三个日军死者中缴获了轻机枪。”
武藤纯子、山口悦子和袁叶茜都觉得没有帮帅千帆去出力干活,脸红红的感到不好意思。千叶千寻却大声责怪道:“千帆君,你去搬运枪支弹药为什么不叫醒我们?真是的。”
帅千帆摇摇头道:“你们这些年轻姑娘劳累了一天,正要好好睡一觉好迎接战斗,老夫身怀武功,一天晚上睡三四个小时就睡足了,正好把枪支弹药搬回来。”
千叶千寻一插腰道:“千帆君,你睡足了可以来找我呀!要不去找纯子、悦子、叶茜姐姐也行啊!”
武藤纯子连忙拉了她一把道:“别胡说!赵美丽姐姐尸骨未寒,谁有心情干那事?”
千叶千寻这才想起来,向不远处从头到脚裹着薄毯子的赵美丽看了一眼,讪讪道:“千帆君,我说错话了。为了改过我给赵姐姐挖墓坑吧?”
帅千帆点头道:“好啊!让叶茜帮你吧,我们三个人去山上看看地形,准备构筑阵地迎接以后的战斗。”袁叶茜答应一声,看着赵美丽的尸身,眼圈立刻红了。
帅千帆四处看了看,走到小屋西边用脚点点地说道:“这里风水不错,就在这里挖吧!”
千叶千寻拿着铁铲立刻开始挖土。帅千帆等三人去石梯上山崖,来到平台上,山口悦子向山崖下看去,见日军的几十具尸体在岸边被摆的整整齐齐的,她转头看着帅千帆感动的问道:“为什么?”
帅千帆耸耸肩道:“人已经死了,让他们的家人能够见最后一名,也是一种安慰吧!所以不能把他们丢入海里喂鱼。”
武藤纯子见右边山峰岩石上留下了一溜弹痕,是昨天被驱逐舰上的高射机枪打的,便走过去看,忽地惊叫道:“你们快来看,这片石壁上竟然刻有中国字!嗯!写的还是一首诗呢!”
帅千帆连忙拉着山口悦子走过去看,石壁上果然刻着字,只不过字迹有些模糊,若非武藤纯子走到近处还真发现不了。
帅千帆看着石壁念道:“绝代佳人莲花仙,龙宫宴还卧此山。醒来扶醉轻身起,凌波微步向崂山。下面署名是钓岛小渔郎朱……他妈的!有一个弹坑,这里少了两个字。”武藤纯子笑道:“那就向下念吧!”他继续念道:“……遇仙女于此石台,特作诗留念。大明建文六年。”
武藤纯子动容道:“大明建文帝,距离现在可是有百年之久了。”
山口悦子笑道:“这个朱姓小子一定是独处荒岛,闲的无聊了,躺在这里午睡,这才做了一个白日梦,还遇仙呢?嘻嘻!”
就在这时,千叶千寻慌慌张张地跑上山崖,大声叫道:“不好了!我们挖坟坑挖出来一座古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