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雅觉得要吐血了。
脑海里,尽回荡着那话:雅儿,你是不是对......林苏有意?
不仅父亲问了,连娘亲也笑问了,这......算什么事啊。
哼,自己虽然觉得他博学,又有那么点,确实英俊,但是......这怎么能算那个意思?一介书童而已,最多不过是士子罢了,嗯,还是未中举的士子。
“可知林苏何在?”火药味十足。
“林书童,随公子前往......风雅之地了。”声音已是战战兢兢的。
“风雅之地???”是在质问。
该不是......呸,这些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快说!”能感受到那冲冲怒气了。
“这......”
“嗯?”
......
“是陈昭啊。”一富家公子口里道。
今日,杨昱又出来溜达了,关键是溜到某家青楼了,当然不敢到凤鸣轩,那儿恐怕有杨贤的手下,可——为何还敢出来?
“父亲一定不会想到某在被罚之后,还敢出来,这叫出其不意。”
林苏觉得很是......有道理,这叫学以致用,于是舍命陪“君子”。
“林苏,你如此狡......不,厉害,可有法子,结识这陈昭?”望着前方一个耀武扬威的公子哥,杨昱凝视了会,不由叹息道。
“此人是谁?”
“此人,你居然不知......好罢,那你可知前唐高宗之际,岭南道行军总管陈家父子?”
林苏秒懂了,原来与开漳名人有渊源啊,不过......关自己什么事。
“对了,杨公子,你作为南下的中原名士之后,如何结识不了?”
“某倒想与他认识,只是人家乃是漳州豪族、名将之后,与宰相有干系,且是武人,看不上某啊,唉,对了......林苏,这事,你行吗?”
行吗?这个......后世人都懂的,林苏咳嗽了下,这话,居然叫一个二货学去了。
不过,虚名什么都是浮云,想凭借这个激将,太小看林郎君了......好罢,看到杨昱期待的眼神,更看在杨贤、杨夫人、杨雅......等的面子上,就帮下这货吧,虽说,帮忙帮到青楼里有点怪。
“为了杨娘子、巧儿姑娘......某就帮你一回。”林苏很潇洒地答应了。
杨昱有点懵,这事怎么与她们扯上关系了?
嘴里轻哼,林苏迈着王八步,前往陈昭所在之处,一路打量开来......啊,比起凤鸣轩,还是差了点,杨昱为了躲开他老子的手下,居然溜这里来了。
而这时,某人停住了,是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到耳畔。
“那——哪里来的小子,快滚,不要挡了陈公子的大驾。”
“这位东家,请细看,在下何曾挡路了......生意人,这和气,和气生财嘛。”见到凶神恶煞的打手,林苏忙笑道,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何况做生意的?
“那书呆子,说啥?唉,别挡道,这儿,也是穷酸书生轻易能来的?少废话,来人,快乱棒打出去。”
近来被一个不知名的家伙借着诗词坑去了不少钱,唉,这诗词居然也卖钱......审东家很肉痛,心里很不爽,且正以笑脸殷勤地接待陈公子,这时见一个衣裳普通的书生,乱逛到这尊贵的地儿,不由板着脸大声斥责道。
一看就是无用的寒酸士子,这些人,没能中举,尤其是连这铜板也没几个,却总私会些青楼姑娘,搞什么佳话......那能变钱吗?尽妨碍自家赚钱的生意。
为了看得像是放浪不羁、不拘小节的狂士,今日心血来潮的林苏,确实穿着浆洗得有点发白的士子袍衫。
“说你呢,小子,还不快滚。”已有一众打手提着棒子上前了。
其实开始时,林苏脸色还好,毕竟犯不着与这种两面三刀的人置气,只是这家伙不由分说就让狗腿子上来赶人,让自己......很不爽。
想到这家青楼的牌匾,林苏记起来了,这东家,便是当初买诗词时,隐隐不怀好意、准备让自己不利的家伙。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有话怎说的,这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嘛。该给点小小的教训了,得让某些人知道,即使是小小书童,也不是好惹的。
等下,杨昱哪里去了,林苏瞥见,呃......已然在脂粉堆里了。
这家伙......
在这时——耳旁有声音传来。
“都说了,快来十个头牌的,还想不想做生意了啊?”一个落座的贵家公子哥,正不耐烦地说道。
呃,十个头牌,十个还可叫头......听到这里,林苏心里暗笑了下。
“陈公子且稍等,马上就来,马上就来......唉,那个,你还不快去叫。”
“原来是陈公子啊,久仰久仰,可愿听在下一言。”林苏正细瞧前来的所谓头牌,当然人家不理他的,她们早已练就了一双看人的毒眼,此时见打手上前,忙对着陈昭大声喊道,心里不住道:这才知道呢,久仰个鬼啊。
审东家停了会,这人要做甚,敢冲撞陈公子,是不知死活吗?
瞥眼看了下,是个破书生,莫非是要攀附自己?呵呵,也得自己看得上才行......陈昭就要摆手,让随从上前驱赶。
“陈公子,且听在下一言,也许——可以瞧见,意想不到的好事呢。”林苏洋溢着自认为高深莫测的笑容。
好事!
陈昭的脸一时舒展开来,今日百无聊赖,他家中也不是没有美丽的婢妾,只是觉得家中烦闷,到这里随便玩玩、耍耍威风的。
“停,住手。”
“陈公子?”
“嗯?”
“是,是,你等且住手来。”
这陈昭,后边随从甚是凶悍,那剪裁合身的丝绸衣衫不便宜,且隐隐带着贵气,手指无节奏地敲击桌面,眼珠随处乱转,却没有看向青楼的姑娘,脸色很是不喜,而那东家面对时很是点头哈腰,林苏觉得,这人,来这里很可能是——打发时间的。但实话说,林苏的把握也不大,且出口气,顺便结识一下,即使不行,也并非没有退路。
而一听到好玩的事,这人便精神抖擞,如此看来,恐怕八九不离十。
这人,估摸着是故意套近乎的把,王都之中,游手好闲之徒大多想要攀附贵人,来混取前程,陈昭见得多了。再看其衣衫破旧,多半也是这等人,嗯,闲极无聊,反正也无何损失,且看他怎说,也许能让本公子高兴高兴呢,陈昭心里暗道。
“好罢,你且道来。”见林苏信心十足的样子,陈昭起了兴致。
真以为有好事啊?不过,林苏何人也——没有也会编个出来。
“陈公子,可知,此处有美人否?”林苏笑了笑,看了下姗姗来迟的所谓头牌。
“呃......”众人顿住了。
陈昭脸瞬间黑了下来,莫不是个食古不化的书呆子?这要是传出去,自己被一个书呆子给......这一世英名......嗯,且接下来听听,也许,但愿有说服得了人的理由吧,想到这,脸色不由缓和了些。
“某还是,先说说何为美人吧?”林苏已是信手挺立,显得很是潇洒。
“你说甚?”那东家,起初见有陈公子与林苏攀谈,只是待在一边,一时倒没有叫人,见其胡说,就要上前赶人。
“唉——”陈昭摆摆手,心里忍住了点点不爽。
“美人脸上,这酒涡可是甚为吸引人的。”林苏看了下那东家的笑道。
陈昭点点头,他想听解说。
“这美人啊,其粉腮上,若有星靥、双靥、微靥、娇靥、浅靥、梨靥之类,更能增加动人之韵态,”瞥了眼陈昭微微缓和的脸,林苏笑道:“当其浅露笑靥时,便如敞开的花园,香风四溢,奇花斗艳,百鸟齐鸣,可谓人间之奇景,尽在笑脸中,令人叹为观止啊。”
讲美人啊,有点意思,陈昭笑了下,而眉头已是舒展开来。
“一张美人脸,如百合花与红玫瑰、又似水蜜桃与苹果之糅合,有秀色可餐之妙,但尽管艳如桃李,可天生丽质者少之又少,难免有点瑕疵,多少还要靠打扮来修饰,浓妆艳抹的脸颊鲜红,尤其是映在微弱的夜灯下之时,宛如桃杏花朵映于朝霞般,别有一番朦胧美。”
“然,陈公子,看这位姑娘,其打扮过的脸蛋如何?”有预谋地,林苏向一个所谓的头牌指去。而说话时,还故意讲了打扮二字。
顺着林苏的手指看去,陈昭瞧见,所谓的头牌,原先觉得还可,但细细观察,其脸蛋越发不像林苏描述的那类,有什么什么美,还是打扮之后的呢,这居然也叫头牌,一时间,脸便不由阴沉下来。
“至于美人之雪肤,应有四要素,艳色、香味、润滑、弹性。尤其樱花色之肌肤,可散发出袭人花香,更添美女之春色与魅力。”
林苏再次瞧向一位邻近的姑娘,陈昭点头之余,笑脸渐渐收了起来,而审东家的脸也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