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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看书 > 历史 > 碧血浮玉 > 正文四 第六章 码头风云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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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当时中国的工人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是一点都不过份的,因为当时中国工业正处于萌芽阶段,所谓‘民族资本家’大多数是由从农村靠收租发家的‘土财主’转型而来的,这帮人一不懂技术,二不懂管理,三不会经营,但他们却认识‘钱’!为了能把它弄进腰包,他们绞尽脑汁,不惜用皮鞭和扣钱来残酷地压迫从土地上走出来的‘准工人’一族。

在设备和技术的引进上他们必须要依靠洋人,在经营上他们必须依靠买办,在政治上他们必须依附政府,而这些巨大的成本开销必须要从工人身上赚回来,因为只有工人一族属于‘打不起官司,告不起状’的弱势群体!所以在那个弱肉强食的年代,中国的工人阶级处在十八层地狱以下的地位,身心苦受折磨不说,累死,饿死,被打死的不计其数,这一切在统治者和资本家眼里是司空见惯的现象。

这是中国从传统的农业生产大国,转型到从事工业生产的启蒙阶段,这就注定了必须要牺牲初期的中国无产阶级,要用他们的血汗和生命为资产阶级的资本鹏飞而奠基。

书回正传,周少博唱完了《国际歌》,《义勇军进行曲》后,码头上的工人们的心里一下子敞亮了起来,都象遇到救星一样地围住了洛尘等,大家在心里总有问不完的问题,热情一下子到了鼎沸的程度,绝不亚于过年一般的热闹!他们彷佛一下子从牲口又变成了人。

洛尘见时机已到,便对大家说:“有不少道理和真理我们一时也讲不完,好在我们经后就是一个坚强的集体,我会安排时间循序渐进的向大家叙述的,总之中国的工人阶级只要能充分的理解领会《国际歌》中的每一个歌词,那中国一定会大有希望,中国的无产阶级一定会大有希望!无产阶级为什么一定会成功?那就是因我们一无所有,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是在从无到有的基础上而演变完成的,但惟一不可以改变的就是一种蓬勃向上,不屈不饶,百折不回,宁死不屈的民族斗志和向往公平正义的决心!

现在我们把这几个见利忘义,草菅人命,恶贯满盈,为资本家充当走狗的人渣押上来,大家要一一的清算他们的罪行,凡是欠了人命的,一律就地处死!希望大家放弃顾虑,实事求是地控诉!”

说实话,陈洛尘的胆子也太大了,这里毕竟是上海,而不是润京的长山。江霸王可是与黑社会有瓜葛的人物,常言道:黑白一家!他陈洛尘敢杀黑社会,难道他就不怕白社会在找他麻烦吗?

周少博,龙小海,于得隆,都是苦孩子出生,他们心里丝毫没有任何理由顾虑,他们一致认为这帮混蛋该杀!而且杀的越快越好!于是他们便把工头们一个个的提了出来,放在群情激奋的工人们面前。但作为‘江湖跑老了,胆子也变小了’的刘志却不同意洛尘的这种鲁莽的做法!

“老爷我问你,你到上海来是搞投资赚大钱的?还是来闯祸的?再说你可以不怕,大不了拍拍屁股回家乡,一走了之!而那些工人们在上海可是拖家带口的,你杀了江霸王后,一旦黑道来报仇怎么办?这帮人如动起野性来,可是连三岁的小孩都不放过的!你就是不为自己的安全着想,也要替工人们的妻儿老小想想!”刘志将洛尘拽到背人的地方,急不可待地说。

“甭跟我费话!什么是‘让思想冲破牢笼’!你懂吗?我告诉你,有你这种想法的人,占整个工人阶级的绝大多数,这就是无产阶级革命的‘牢笼’!也是无产阶级革命的瓶颈!我们要让思想冲破牢笼,这有这样我们才会成功!象你们这样畏缩不前,恐前瞻后,缩头缩尾,我们中国的工人阶级的苦难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洛尘刚把话撂下就把刘志一个撂下发呆,自己却又走到大家的面前,让大家揭发这些工头的罪行。

突然一个妇女怀中抱着两个孩子,手上还掺了一个,后面又跟了两人,一边嚎哭不止,一边拖儿带女的向码头上赶了过来。一个码头工人对洛尘说:“这女人的丈夫,就是因为孩子生病而迟到了半个小时,而被江霸王的手下开除,他男人不服便去找江霸王理论,结果不知为什么他们打了起来,江霸王手下人多势众,仅用了几分钟就把她男人活活的打死了!当时就有人向这女人报信,可怜的女人听罢便如五雷轰顶当时就急昏了过去,等醒来后就立即抱着刚满月的婴儿来到码头找江霸王说理,令谁也没想到的是,恼羞成怒的江霸王在面对嚎哭伤心而说不出一句话的女人时,竟然一把抢过她怀中的婴儿,扔进了波涛起伏的河中!然后便气焰嚣张地恫吓道:“只要你经后再敢到码头上找我一次,我就杀了你的一个孩子!等孩子都翘光了,我就砍下你的双腿,然后再把你扔进河里与你的孩子团聚,哈哈哈!”

“快别说了,当时你们这些码头工人都死绝了吗?你们要知道江霸王杀的是你们的朝夕相处的兄弟啊,那婴儿是我们工人阶级的后代!你们怎么忍心无动于衷的?简直是狗猪不如的冷血动物!咋日江霸王敢杀你们的同伴和孩子,污辱践踏他的妻小,今日就敢杀了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也可以任意践踏你们的父母兄弟,妻儿老小的尊严!与其是坐以待毙,为什么不联合起来斗争?真是不可理喻!”洛尘是既悲伤,又愤怒!

他慷慨激昂的大发一顿雷霆后,那妇女便来到了江霸王的面前,只见她两眼中充满着令人生畏的怒火,她目不转睛地放下了怀中的两个孩子,轻放在地上,然后突然象饿狼一样猛扑上去,张开大嘴咬住了江霸王的喉咙,她把头狠命的一甩后,江霸王便喉管喷血,全身抽触不止,这个义愤填膺的女人还没肯罢休,又将血盆大口张开‘霍’的一下,死死地咬住江霸王那肥嘟嘟的嘴巴,然后便硬撕扯下了半块血糊淋落的连皮带肉。

阶级的报复是残酷而血腥的,也是人们不可回避的血肉横飞的事实。一个目不识丁,只知道生孩的妇女,能以如此行为对待自己恨之入骨的仇人,确实也是情非得以的事情。因为仇恨象种子已经在她的心中发芽了!丈夫是她心目中的天,孩子是她对未来的憧憬和希冀,是江霸王之流剥夺了她生存的希望,把她抛进了灾难的深渊!

象这种传统的妇女,在未成年时便潜移默化地接受了‘三纲五常’‘仁义道德’的熏陶,在当时的中国妇女心里惟有‘善良’和‘贤能’才是惟一恪守终生的目标,尤其是穷人家的女孩,更以‘贫贱不可移’为座右铭,她们珍惜一切生命,就连杀一只鸡子时竟然要念上好几句‘阿弥陀佛!’以示自己的无奈!是统治阶级和资产阶级它们相互勾结,草菅人命,把她逼上了疯狂之路的!

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年代如没有马克思列宁主义,和中国共产党的出现,那可真是最广大的中国人民失之交臂的悲哀!当然中国共产党的出现,也使那些骑在人民头上的资产阶级失去了做禽兽的机会,当人民在胜利之时,他们便在表面上化装成革命的先锋,而在背后和内心里却在常常诅咒着中国共产党!一旦当革命到了低潮时,它们便见风使舵地投入到剥削阶级阵营,甚至投入到侵略者的怀抱,比如:陈公博,周佛海,李士群之流,他们可曾经都是在中国共产党的旗下工作的。

尽管这位妇女在众目睽睽之下,演义着人间最残忍的一幕,但在场的工人却没有一个人上去阻拦,就连刘志这个心底善良的人也无动于衷!洛尘见惜日在工人们面前横行霸道,不可一视的江霸天已魂飞天外,便走到这位妇女面前亲切地问道:“大嫂!您有几个孩子啊?”

那女人好象从愤怒中被唤醒了良知,忙冲上来抱住洛尘大叫:“长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的老巴子(这是苏北一带的方言,就是指最小的一个孩子)被江霸王扔到了水中,我咬死了这个坏蛋!长根,对不起,我杀了人!”

“这女人疯了,快拉开她!”一个工友忙叫了一声,洛尘便摆摆手,示意不要拉开这如惊鹿般的女人!“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您杀的是坏人,大家不但不会怪您!还都夸您是巾帼英雄呢?”

那女人听罢,果真安静了下来,便在洛尘的怀中用眼睛仔细地打量着他。突然,她从洛尘的怀中挣脱出来,惊慌失措地说:“你不是长根!对了长根已经被江霸天打死了!”

“大嫂!我虽然不是长根,但我们是长根的兄弟!长根哥虽然已经死了,但我们还在,只要我们能苦到一口吃的,那就决不会饿着您和孩子的,您马上就搬到码头来住吧,这样大家还有个照应,我们马上还要在码头上办一个食堂,您顺便还可自食其力的苦上点银元,这一来您和孩子不是都有活路了吗?”那女人终于从恶梦中清醒过来,也听懂了洛尘所说的一切,便使劲地点头表示满意和感激。

刘志便派人帮大嫂收拾一间房让其和孩子居住。工友们把愤怒的目光投向了其它被绑着的工头,周少博提起了一个工头向众人问道:“他可曾杀害过工友?”

“他虽没杀过人,但我们却没少挨过他的揍,这家伙常常借着江霸王的名狐假虎威的欺负我们!”

“好!你们今天就好好地欺负,欺负他!看他下回还敢为虎作伥吧!”周少博说罢便把那厮扔到工友们的脚下,顿时那厮便遭到一顿工友们的拳打脚踢。

洛尘忙叫停了大家,便逐一的询问了这帮畜生的出生和劣迹,最后发现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是苦出生,虽做了不少坏事,但都是受了江霸王的指使下而进行的!于是就对他们说:“从现在开始,我已经接管了这两座码头,这就意味着你们在此码头上的为非作歹的好时光结束了,但经后无论在什么时候!或在什么地方!都不能报复我们的工友,说实话我周安南也不怕你们来报复,今天故如此一说,只是为怜悯你们的父母及良好的家庭出生,快滚吧!”洛尘最后便下了逐客令,说实话!他实在不愿意再多看一眼这几个欺软怕硬,外强中干的家伙!

“周老板!不能让他们就这样轻易地走了!他们从这里走后,肯定会找黑社会来报仇的!”工友们忙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兄弟们!不要怕!该来的总会到来的,有什么事全由我周安南一人担着,我是不会让大家为我遭罪的!让他们走!随便也把江霸王的尸体捎上,我可不想为禽兽处理后事!”工友们让开了一条道,几个打手抬着江霸王就如惊弓之鸟的逃之夭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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